兩匹駿馬拉著的奢華馬車在南橋客棧門口停下,朱成碧橫抱著衣衫不整的紀新雨躍下馬車,徑直走進客棧,沒有理會迎上來行禮的王掌櫃,直接上了四樓她專用的房間。
將懷里的人扔到三進的黃花梨雕花床上,一揚手,長春花色的衣裙如四散的花雨,傳來紀新雨的嬌呼︰“啊,我的裙子……”
“買新的。”
回應他的只有朱成碧渾不在意的許諾和落下來的炙熱急吻。
樓下的王掌櫃甚至這會兒不是打擾主子的時候,也識趣的沒有跟上來。
“青公子,您來了。王掌櫃恭謹的打招呼。
“嗯。”竹青淡淡回道,又問︰“這兩天四樓來客人了麼。”
“七號房前兩天來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王掌櫃小心翼翼回答,能夠住到四樓的客人,都不是一般的貴客。
竹青眉頭微鎖,少女?七號房不是主子的房間麼?主子又換臉了?
“她晨起了麼?”
“昨天回來的晚,這會兒還沒起。”
竹青點點頭︰“待會兒著人去買幾身料子上乘的衣裙,一個時辰後連同熱水一起送到成當家的房里。”吩咐過王掌櫃,竹青也回了自己房里。
約摸一個時辰後,朱成碧神清氣爽的出了房門。
來到七號房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門就進去。
入目就是一位膚如皓月,眉眼極美的少女。少女躺在搖椅里,有節奏的晃動。這少女正是從泰州城追過來的盛溪。
看到窩在搖椅里沉思的少女愣了愣,這回的畫風和往常有點兒不同啊︰“喲,起了啊。”
盛溪斜睨了一眼,不客氣的道︰“你那小情人兒再叫上一個時辰,木頭樁子都叫他叫活了。”縱然南橋客棧隔音還算不錯,可架不住她功力深,耳力好啊,被迫听了一個時辰某人活-色生香語音版。
朱成碧訕笑兩下,遂又吊兒郎當的走上前去莫了一把盛溪的臉︰“喲,換口味了啊,裝這麼好個面皮不會是要去色-誘哪家少年郎吧?”
這一摸朱成碧即刻覺出了不對來,扳過少女的臉,迅速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摸了一遍,確認這回是真實的熱乎的面皮。
盛溪不耐煩的伸手打落她的手︰“起開。”
朱成碧臉色有點兒凝重,略微沉思,趁著盛溪不注意快速伸手要去鎖住少女的脖子。
未等朱成碧的手到跟前,盛溪速度更為敏捷地從她腋下來到身後,一手箍住朱成碧意圖鎖住她的胳膊,一手已經掐住了朱成碧的脖子。
朱成碧並未放棄,手指急快的從衣袖里勾出一把鋒利的短匕,反身刺向盛溪,盛溪卻不慌不忙的松開了朱成碧只伸出一只手掌來對刺來的短匕。手掌並未被短匕所傷,匕首到達盛溪跟前反而像是遇到無形的阻力一般難以繼續靠近。
眼看匕首就快不受自己控制,朱成碧直接扔了手中的匕首。不必繼續試探,功力如此深厚,又喜歡直接上殺招的除了她家木老大,還能有誰。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家老大出門易容,只是沒想到自己叫了這麼多年的老大會是如此一位色若春曉的年輕少女,眼看著比自己小,枉自己還巴巴的叫了幾年大姐。
此時朱成碧心里比吃了一缸子蒼蠅都窩囊,居然叫人忽悠這麼多年,一臉便秘,咬牙切齒的問︰“年紀輕輕的成天戴著一張老女人臉,有意思?”
盛溪又重新窩進搖椅,懶然道︰“有意思。”
“說吧,徽州那邊查出什麼來了?”她之所以留在這里听了一個時辰,可不是因為她有某些特殊偷听癖好,而是朱成碧既然來了,肯定是有所收獲。
“想知道?”
盛溪挑了挑眉,淡聲道︰“放。”
絲毫不介意盛溪的用詞,朱成碧靠近盛溪那張比她歷任小情人還要美上幾分的臉,一字一頓︰“你,到,底,幾,歲。”
不妨朱成碧會糾結這個問題,畢竟年齡也就那麼回事兒,她自己也是根據自己的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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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碧一臉郁卒,果然比自己小。不過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年齡小又怎樣,人家智力、武力哪一樣都比自己強,不一樣還是老大?心里也就釋然了。
便把自己查到的情況說了一下。基本情況都跟暗七查到的無異,只又說了慕君華祖父王氏不喜他的原因。
原來慕君華的父親張氏出身寒微,是她母親慕常遠經商途中遇到的賣唱公子,二人一見傾心,慕常遠便要把張氏娶回家。祖父王氏嫌張氏出身不好,極力反對這門親事,奈何慕常遠情深,決不二娶,執意娶了張氏。
婚後,王氏對張氏諸多不滿,橫挑鼻子豎挑眼兒,偏張氏又只生了慕君華一個兒子就再無所出,慕常遠又不肯納小,王氏更是把張氏看作眼中釘。
慕常遠突遭竛難,王氏認定張氏是個喪門星,害他女兒壯年故去,連個繼承香火的後人都沒,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平日更是苛責張氏。王氏還把慕常遠掙來的家產都交給了自己那不學無術,成天就知道享樂混日子的二女兒慕常峰。
張氏在喪妻之痛和王氏的折磨下,在慕常遠去橫死三個月之後也病故了。
“說起來,你和這慕君華還真是有緣。”朱成碧話鋒突然一轉,意味深長的看著搖椅里的人。
盛溪私心里也是認為自己和慕君華有緣的,蒼茫天地,滾滾紅塵,她和慕君華隔了十年還能以那樣特殊的方式相遇,不是有緣是什麼?
可這些朱成碧並不知道,她說她和慕君華有緣,難道還有別的因由?盛溪有些疑惑。
朱成碧也不賣關子,反問道︰“你還記得你先前的營生麼?”
“營生?我營生多了,你說哪個?”
朱成碧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白了一眼盛溪,沒好氣的揶揄︰“就你發家那營生。”
咳…咳……說起這個來,也算是盛溪的黑歷史了,一提起她還是有些汗顏的。
想當年她為了賺快錢,去做了一陣子賞金獵人。沒辦法,那時候她窮,她需要錢。
叫她種地她也沒地,就是有地,連個拖拉機什麼的農具都沒有,農活兒她也干不來。她倒是有一手好醫術,那也得遇著什麼得大病的有錢人才能賺錢,平時頭疼腦熱的總不好獅子大開口。
思來想去,就賞金獵人這個來錢最快。不需要本錢,吃飽了就能開干。而且官府懸賞的一般都是那種背著人命的亡命之徒,是官府沒招了才發布賞金任務,賞金也是極其可觀,動不動就是幾千兩。
于是乎,那時候盛溪靠著這個狠賺了一筆,就暗搓搓的拉了朱成碧這個財迷開店子了。有了朱成碧這個苦力,盛溪做的工作不過是定期數錢,美的很。
“雲蒼山,你還記得麼?”朱成碧提示。
盛溪也不是笨人,立刻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他母親是被雲蒼山的劫匪所殺?”
朱成碧贊許的點點頭。
這個消息對盛溪來說無疑是震撼的。慕君華的母親被雲蒼山的劫匪所殺,而她早年為了賞金殺了雲蒼山的劫匪,間接地替慕君華報了仇。
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人就是這樣,一旦巧合多了,就容易聯想。盛溪也一樣,她甚至開始相信,上天讓她來到這個異世大陸,就是為了慕君華。
她和慕君華,注定會相遇,注定會在一起。這個想法想盛溪內心激動的難以自控,起身抬腳就要去慕府找慕君華。
“你干嘛去?”朱成碧及時拉住了她。
“去慕府找他。”盛溪睿智精明的臉上現出不般配的傻笑。
朱成碧一臉嫌棄︰“你就這麼去找他?找了之後呢,你待怎樣?”
“自然是向他求親,娶他呀。”盛溪一臉理所當然。
干脆松開拉著盛溪袖子的手,閑適的躺進搖椅,朱成碧覺得盛溪蠢的無可救藥了︰“我原先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是我眼神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兒求收求評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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