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
看著昏迷的人,女人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描摹輪廓。
是你嗎?
思緒紛飛,多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過來。
那是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在原來的世界,她叫盛溪,是一名孤兒,從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父母。自小在孤兒院長大。
大學學了醫學,誰勸她學醫的倒是不記得了,左右也沒人與她商量學什麼好,她自己也不是很在乎,不過是混個畢業證,以後不至于餓死。
盛溪醫學院畢業後成了一個醫生,做為一個無父無母、無夫無子,萬年單身狗的盛溪除了偶爾玩一下那個讓可以讓她忘記塵世喧囂,給她理想世界的游戲《倩女幽魂》,就是無盡地工作、加班。
直到,在她又一次連續工作三十多個小時後,轟然倒在手術室的地上。
她過勞死了。
如今想來,當初勸她學醫那人合該遭天打雷劈的。
再次醒來,她成了一個孩子。
一個不知道自己是孤兒還是棄兒的孩子。
只知道自己獨自躺在樹林里,病得恍恍惚惚,即將再次去閻羅殿報到的樣子。
她到底也沒死成。
後來,被身懷六甲躲避仇家追殺的秋子露遇到,救活了她。
秋子露說,植物的生命力最是旺盛。盼望她能像樹木一樣健康長大,所以取起名木天澤。
她和秋子露在河圖山上相依為命。秋子露教她醫術,教她武功,視她如親女。
秋子露在懷著身孕的時候躲避仇家追殺時常三餐不濟,奔波勞累,傷了身體。
生下孩子雙兒胎里帶的體弱,秋子露用盡一切辦法治療他,為他續命,卻還是在兩歲多時夭折了。
作為天一教的神醫聖手,秋子露救過無數人,卻獨獨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那種痛錐心刺骨。于是秋子露瘋了……
發了瘋的秋子露,在那個寒冷的冬日摔下山崖。
木天澤找到秋子露的時候,他已經人事不省,木天澤用盡辦法把他從弄回家。
人救回來了,只是成為癱瘓,跟確切的說是植物人。
彼時,木天澤將將八歲。
即便有前世的記憶又能怎麼樣,她的身體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
八歲,真的太小了。
沒有錢,買不起給秋子露治病的藥材,更重要的是沒有足夠的食物
活著的壓力幾乎擊垮了這個僅僅八歲的孩子。
那一日,照例是冷冽的冬日。
木天澤穿著薄薄的一層衣裳,帶著打到的小動物在街上擺攤。
大些的動物她還沒有能力去打,只能打些小兔子、野雞什麼的,即便是小動物也是很少。
冬天獵物本來也很難打到。
木天澤守著一只活著的兔子和兩只打死的野雞。
頭被凍的發蒙,手腳失去知覺,身體幾乎感覺不到是自己的。身上的凍瘡無處不在,手、腳、臉、大腿都被早已凍傷。
守著山,大部分人想要野味自己就可以打,即使要買也是買些稀罕的,一般打不到的。
兔子和野雞並不是稀罕的動物,也並不難打到,甚至好些人入冬前就備下了。
小小木天澤甚至想,活著真的是太難了。
她真的很努力了。
如果這次再賣不掉這些獵物,沒錢給師傅賣藥,就去死吧。畢竟死過一次,有經驗了,也不是很可怕了。
殺了秋子露,然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自殺。
木天澤蹲在地上,盡可能的縮著身體,這樣想著,眼中的蒼涼不似八歲的孩子。
不遠處,一個女子牽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走過來。
少年看到了孤零零蹲守著獵物,無人問津的木天澤,抬頭懇求的看了看牽著他的女子。
女子看著少年,心里一片柔軟,知道自己的兒子生性善良,想要去幫助小姑娘。
慈愛的笑了笑,揉了揉少年的小腦袋,對這少年說了聲“去吧”
少年開心的笑彎了眼楮,露出一邊的一個可愛的小虎牙。
“小妹妹,你的東西賣麼?”
木天澤正在呆愣,突然听到清越如同天籟的聲音。
抬頭一看是一位生的極好看的少年。少年穿著天藍色繡同色系花的斗篷,皮膚白皙,眉目清俊,笑意盈盈。
木天澤一下九看呆了。
神仙哥哥,這是上天派來解救她的的神仙哥哥麼。
“小妹妹?”
等不到回應的少年輕聲喚。
“哦賣的,賣的”木天澤呆愣中慌忙點頭。
隨即又問“神仙哥哥想買什麼?”
少年被這聲神仙哥哥逗樂了,笑道︰“你籃子里的我都買了。”
說著解下腰間的錢包,走到木天澤跟前,拉過她的手放在她手里。
"用,用不了這麼多的。"木天澤被凍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少年卻笑︰“籃子我也一並買了。”
“蓉兒,走了。”等著的女子開始催促。
少年說著不等木天澤回話便提起籃子走向等著他的女子,兩人攜手離去。
木天澤拿著錢包,感受著里面的重量,她知道她的東西不值這麼些錢,她應該追上去還回一些。
可是她實在是太缺錢了。
這麼一糾結猶豫,少年便走遠了。
木天澤呆立在寒風里,似乎忘記了冷。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揣緊了錢包跑回去。
又不敢跑太快,腳上的凍瘡很疼的。
氣喘吁吁的回到山上的木屋里。
待喘勻了氣兒才把錢包里的錢倒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數。
四張金葉子也就是一兩金子,十五兩碎銀,二十個銅板,加起來是二十五兩銀二十個銅板,相當于那個世界的五千多塊錢了。
五千多塊錢對于有錢的公子哥兒或許只是丁點兒零花錢。
可對于走投無路的木天澤來說,卻是救命的錢。
木天澤靠著這二十五兩銀子艱難的活了下來,到了後來她逐漸長大,武功、醫術都學有所成,她去當賞金獵人,靠醫術治病救人,慢慢賺錢日子才逐漸好了起來。
十年了,在這陌生世界的這十年有多少個她堅持不下的日日夜夜是記憶中那個神仙一樣溫暖的少年陪她度過。
手下真實的觸感讓木天澤回過神來。
眯了眯眼不確定這昏迷著的冷傲決絕的男子是不是記憶中的人。
記憶中的少年明媚問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就好像只要擁抱著他自己也能一樣溫暖。
眼前的男子,容貌與記憶中的人太過相似,只是冷硬了許多,滄桑了許多,憔悴了許多。
那個溫暖的少年到現在也沒多大年紀,不該這樣憔悴又滄桑。
心里既然有了懷疑就一定要弄清楚。
“去查一下他。”
作者有話要說︰ 錯的標點盡量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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