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我!”
艾爾肯用央求的語氣看著聶政,聶政看著他,雖然帶著口罩,但是艾爾肯依舊看的出來,聶政在笑。
冷笑!
一個艾爾肯的性命,怎麼也沒有十六名中國維和部隊的士兵的性命珍貴,不,甚至說二者根本無法衡量,艾爾肯的命,跟狗屎沒什麼區別,遲早會有來收了他,但是那十六名維和部隊的戰士的性命,才是最可惜的。
沒有對錯,聶政也不願意去管命令的發布者,聶政只知道,這群人,這群恐怖分子,殺了十六名維和部隊的戰士,死了的倒還好,剩下的那些,有殘疾的,有高位截癱的。
跟這些比起來,恐怖組織算什麼?
就他媽的是個該死的雜種!
“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艾爾肯還在央求著。
但是他突然渾身冰冷了起來,因為他在聶政眼中,看到了殺意,絕對的殺意,無法匹敵的殺意……
艾爾肯不說話了。
他以前也看見過這種眼神,那是在一個來圍剿的政府軍的軍人眼里,他抓住了那個軍人,在臨死之前,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艾爾肯記得那時候他很害怕,沒錯,他很害怕,這世界上有事情,他也是有害怕的。
他記得最後他很殘忍的折磨死了那個軍人,一個不知道哪里的政府軍,並且還直播到了網上……
現在,可能是他來索命了!
那種讓人害怕,心悸的感覺,又回來了,艾爾肯不說話了,他沒什麼可說的了,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
聶政拽著他的脖子,艾爾肯腦袋靠著牆,徐徐吞下了一口唾沫。
至始至終,聶政一言不發,只說了一句話。
“你準備好死了嗎?”
……
……
清晨,五點整。
聶政背上行囊,收拾好包裹,離開了阿布凱馬勒。
就在敘利亞的這片土地上,十六名中**人,永遠的留在了這里。
跟他們陪葬的,是接近一萬余人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的頭目艾爾肯被刺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網絡。
這件事情根本瞞不住,因為就在不到五個小時,恐怖組織的二號頭目宣布成為恐怖分子的新領袖。
又三個小時後,剛剛宣布繼續聖戰,堅決對抗到底的二號頭目伊拉米,遭遇刺殺去世……
整個敘利亞的恐怖分子變成了一盤散沙。
當日八點,土耳其外交部對敘利亞進行宣戰。
原因……
敘利亞無故擊落土耳其方飛機,並俘虜其飛行員,土耳其外交部表示,敘利亞方立即交出掉落飛機和飛行員,否則,將采取軍事行動。
土耳其軍方在于敘利亞邊境線,開始集結部隊。
聶政坐在燈塔上,雙腳墜在外面,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聶政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看著幼發拉底河黃昏的落幕,感慨萬千。
一旁的手機上正播放著土耳其外交部的發言,聶政只是淡淡的听完,然後,淡淡的把手機朝著幼發拉底河扔了過去……
噗通的一聲,手機掉進了河里,聶政靠著燈塔的牆壁,喝著酒。
一醉解千愁,只是個夢話。
聶政已經多久沒喝醉過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上次喝多了,好像還是在安溪市的時候,跟一個穿著軍大衣的老頭子……
人生得意須盡歡。
人生不得意,也要盡歡。
呵呵,他一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怎麼可能有這種感悟?
這話好像不是他說的,而是那個穿著軍大衣的老頭子說的。
聶政仰頭繼續喝著酒。
一口接著一口。
從晨曦初生爬到這燈塔上,至此,黃昏落幕,聶政該走了……
他要做的事情還要很多。
這個世界上,還要那麼多人,恨他的,愛他的,應該的,不應該的,盼望他早點死的,希望他平安無事的……
他怎麼能讓這些人失望呢?
其實人很簡單,王侯將相又能如何……
一個真正完美的人生,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度過一生……
讓愛你的人,為你驕傲,讓不愛你的人,多看你一眼,至此,足以。
跳下燈塔,聶政繼續前行著,只有一個人,一個背囊,但步伐卻無比的堅定。
……
……
中國。
長陽坡烈士陵園。
十六名戰士,身著常服,將手中的骨灰盒,一一埋入墓中。
下葬完畢,進入到隊列之中。
近千名中國隴河特種部隊的戰士,統一著裝常服,身戴黑色貝雷帽,胸前佩戴白花。
綠色的方陣,在長陽坡烈士陵園前,莊嚴而神聖。
中國隴河特種部隊大隊長,陸天海少將踏出一步,高喊︰“敬禮。”
上千名隴河特種部隊戰士,舉起右手,標準的軍禮。
南方軍區司令員常毅軍,副司令聶長嘯,徐徐抬起右手。
“鳴槍!”
陸天海高喊一聲。
一排的隴河特種部隊戰士出列,手持95自動步槍,槍口朝天,統一四十五度角連續發射。
槍聲響徹整個長陽坡烈士陵園。
軍旗在半空中飄著,十六塊墓碑上,十六名維和部隊的軍人,莊重的容顏,永遠的刻在了上面。
黃泉路上,君且行!
常毅軍接過一碗酒,揮灑在墓前,直到酒流的一滴不剩,碗被狠狠地扔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同志們,安息!”
常毅軍中氣十足的看著十六塊墓碑,有些不太真實,但是他卻反復在提醒自己,這就是事實,十六名優秀的戰士,就這麼死在了異國他鄉。
“同志們!”常毅軍轉過頭來,看向隴河特種部隊的千余名戰士。
所有戰士,全部立正看向常毅軍。
“請稍息!”
一只腳抬出,又恢復了剛才的隊列效果。
常毅軍擋過陸天海遞給他的話筒,負手而立,看著隴河特種部隊的一千余名戰士。
“知道這是什麼嗎?”
常毅軍指著十六塊墓碑。
千人無人做聲。
常毅軍環視一周,目光凌厲的像一把刀子,仿佛想要從他們身上挖下來一塊肉。
“這是戰書,這是恥辱!”
常毅軍竭盡全力的高喊。
從軍幾十年,常毅軍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憤怒,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悲傷。
可是,他還要忍!
這十六名烈士算得上什麼呢?
但是他們是英雄,這是誰也打不破的鐵則。
然而在這榮耀的背後,常毅軍看見的不是皆大歡喜,而是恥辱。
中**人的恥辱。
“我不說虛的,我只跟你們說,這筆賬,我常毅軍記下了,等到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讓他們拿回來,這十六名戰士不能白死,十六條人命,不能白白這麼死在異國他鄉。”
“我要讓你們警醒,戰爭無處不在,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你……”
“你們作為中國最優秀的一批軍人,這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恥辱,這就是恥辱,每分每秒都有可能發生恥辱,你們要做的,不是把他忘了,也不是要去拼死拼活的拼命,而是要記住……”
“我們國家,經歷了百年的恥辱,我們挺過來了,為什麼?因為恥辱,所以想要反抗,看看這十六具尸體,無力嗎?悲痛嗎?他們里面有你們的上級,有你們相依為命的戰友,有你們的兄弟,還有你們一手帶起來的新兵,可是,他們現都去世了。”
“他們的死是值得的,但是我們要記住,值得,不代表我們要忘記仇恨,反而,我們要牢記這個仇恨,這是我們中**人的恥辱,也是中國的恥辱,勿忘國恥!振興中華!”
常毅軍狠狠的揮出了拳頭。
整個隴河特種部隊的戰士,全都被常毅軍感染,山吼般的重復著︰“勿忘國恥,振興中華。”
這是一場沒有記錄在冊的絕對機密送葬儀式。
進行完畢之後,常毅軍和聶長嘯離開,陸天海整隊離開之後,站在墓碑前,從兜里抽出來了一根煙。
政委趙沽清看了一眼,也是奇怪的道︰“你不是很久不抽煙了嗎?”
陸天海海點點頭,把抽了兩口的煙放在了墓碑上。
一共十六根煙。
發完煙,陸天海站了起來,深呼了一口氣。
趙沽清也是搖了搖頭。
“他們中可是有不抽煙的啊。”
“不抽也得學啊,不然下去了干什麼啊,臨死了連煙都抽不到,多可憐。”陸天海把煙盒揣進兜里。
“其實我是在想。”陸天海看著十六座墓碑,良久的無言,終于道︰“我在想,聶政還活著嗎?”
趙沽清微微笑了笑。
“那小子比小強還堅硬,上次心髒差點被打中都沒死,怎麼可能死,更何況聶司令不是說了嗎,他什麼事都沒有。”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趙沽清都是在打撥浪鼓。
說沒問題,實際上誰知道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情,聶政就一個人在敘利亞,要干什麼,趙沽清根據聶政的性格,都能猜出個**不離十。
聶長嘯都猜到了,趙沽清和陸天海怎麼可能猜不到呢?
只不過,他們一直想,聶政應該不會出事,肯定不會出事的。
不是信任,而是在告訴自己。
但兩人此時心中都在想著一個答案。
那就是,但願吧!
但願,聶政還活著,活的好好的,並且為死去的十六名維和部隊戰士,報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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