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紅旗車停在了江門看守所的門口,省委秘書劉岩從車上走了下來。
昨天他交代給張所長的事情,今天就應該出結果了,按理來說,也就是他打個電話的事,但是這畢竟不是他自己的事,是領導的事,這個尊重程度必須要擺出來,所以他才一大早就跑了這一趟。
不然到時候領導問起來,如果劉岩是一個電話敷衍了事,那頂多能算是不功不過,反倒是親自來一趟,說明上心了,這給的不是張所長面子,而且給領導面子。
一進來,劉岩就看見看守所的幾個副所長和主任都在這站著呢,最里面的那個人,正是張所長。
“張所長,張所長。”劉岩進去之前先叫了兩聲張所長。
張所長應了一聲,轉過頭來,看見劉岩,就拍了下大腿。
這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了啊,今天一早,聶政不僅沒死,還在會議室跟兩個中校詳談呢,這面還沒完事,劉岩又來了。
這個省委秘書長可不好糊弄啊。
“啊,是劉秘書長啊。”張所長趕緊迎了過來。
劉岩也是面帶笑容。
“張所長,那件事情,怎麼樣了?”劉岩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不如您到我辦公室再說吧。”張所長說道。
劉岩點點頭︰“對對對,這種事情不能在外面談,我也是著急了,請。”
“請。”張所長伸了伸手,見劉岩走在前面,他才保持一個跟劉岩差不多齊肩卻又落下半步的位置。
進了辦公室,張所長給劉岩倒了杯水,劉岩喝了兩口。
“張所長,該說說了吧,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劉岩把水杯放回原位問道。
“這事情,劉秘書,可能,出現了一些紕漏。”張所長盡力找一個能讓劉岩接受的措辭。
劉岩皺了下眉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小聲湊到張所長耳邊︰“出事了?死了幾個?”
劉岩以為是聶政發瘋,臨死反撲搞死了幾個跟他一起走黃泉路的,這件事情在劉岩看來,雖然屬于節外生枝,但畢竟這里住的都是犯人,跟他們講什麼人命,講什麼法律,完全就是扯淡。
如果法律有用,那還要槍斃干什麼。
大不了賠點錢,就這麼翻過去了。
“不是,一個沒死。”張所長知道瞞不下去了,所幸搖頭。
“一個沒死?聶政也沒死?”劉岩突然反應了過來,驚呼出聲。
“劉秘書,小點聲。”張所長趕緊把劉岩又拉了回來。
“這件事情,你必須要有一個解釋,不是給我,是給領導的,咱們兩個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聶政為什麼沒死?”劉岩降低的聲音,但卻降低不了內心的火氣。
張所長也看的出來劉岩現在是強壓著自己心里的火氣呢。
“劉秘書,實在是情況有變,我今天早上去的時候,滿地狼藉,全是血,可是硬是一個人都沒有死,那聶政他好端端的就躺在床上,還跟我打招呼呢,你說,我這……”張所長左手拍右手,無奈的道。
“連你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劉岩眼楮轉了轉,想著張所長應該不會說謊,也沒有理由跟自己說謊,在這件事情上做假,對他來說能有什麼好下場?
“那我安排進去的四個人呢?”劉岩問道。
張所長搖搖頭︰“根本沒有看見他們四個,現在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聶政呢?馬上帶我去見他,或者你再想想辦法,現在把他做掉,反正就是一個犯人,能處理了,就趕快處理了吧。”劉岩說道,這是他目前為止,唯一能想到的補救辦法了,不然事情越拖越麻煩,而且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請示領導,否則就會給領導留下一個辦事不利的名聲。
“這,恐怕也不行。”張所長搖搖頭。
“這有什麼不行的?這又有什麼問題了?”劉岩不解。
“就在今天早上,我發現這個聶政,可能不是一般的犯人。”張所長停頓了一下,見劉岩不說話才繼續道︰“這個聶政,可能是現役軍人,也可能是退役軍人,至少是個軍官。”
“你怎麼知道的?”劉岩皺了下眉頭,如果是現役軍人,那他們是無權處置的,必須移交軍方,到最後是上軍事法庭還是息事寧人,就不歸他們管了。
“今天早上,兩個北方軍區的中校找上門來了,正在跟聶政詳談。”張所長盡力把話說得很隱晦了,畢竟他現在是里外不是人,前後不討好。
“北方軍區,中校。”劉岩皺了下眉頭。
“張所長,聶政我還是得見,至于這兩個中校,也由我去面談,還有,你立刻給市局的趙局長打電話,就說我在這呢。”劉岩想了想說道。
張所長一一應下。
站起身子,劉岩等著張所長安排完了,親自帶著他來到江門派出所的小會議室。
會議室里的聶政正在跟兩名中校說著自己同意見聶長嘯的要求,張所長就敲門了。
咚咚咚三聲。
“請進。”聶政下意識的說道。
張所長和劉岩走了進來,發現說請進的竟然是聶政,也是有些顏面無光,張所長還好些,畢竟知道聶政不是一般人,但是劉岩,幾乎是把眼楮抬到天上看人了。
兩名中校倒是沒說什麼,站起來跟張所長和劉岩握了握手。
張所長指著劉岩到︰“兩位同志,這位是省委秘書長,劉岩,劉秘書長。”
“你好!”二人跟劉岩松開手,有些疑問的看向張所長。
張所長只能硬著頭皮︰“兩位同志,劉秘書長也有些事情要跟聶先生說,所以,您看看。”
“不行,我們首長在來之前已經下了命令,在他來之前,我們不能離開聶政半步。”嚴中校說道。
錢中校跟著點頭。
“這……”張所長沒辦法了。
“也就是說,就算把他關回監獄,你們也跟著了?”劉岩問道。
嚴中校笑著搖搖頭︰“且不說聶中校是現役軍人,你們無權關押扣留他,就算你們真的要把他關押扣留,那我們也只能跟著了。”
“中校?”劉岩難以置信的看著聶政,驚嘆道︰“怎麼可能?”
嚴中校沒跟他廢話,直接把傳真文件拿了出來,遞到劉岩手中。
姓名︰聶政,出生日期︰1988年8月12日,性別︰男,籍貫︰西山省安溪市,民族︰漢族,職務︰特訓教官,餃級︰中校,發證機關,南方軍區司令部。
傳真復印件上,聶政一張免冠身著軍裝的正式照。
劉岩懵了,徹底傻眼了。
就在這傳真文件的下面,還明明白白的印上了一個南方軍區司令部的印章。
“看完了嗎?”嚴中校問道。
劉岩把傳真遞了回去。
“軍人犯法,有軍事法院來審判,用不著你操心,況且,這里是看守所,不是監獄,更不是法院,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未嘗可知呢,劉秘書長,自重。”嚴中校把紙張折疊放回手里。
就在劉秘書長前也不是後也不是的時候,門外面一輛車停在了門口,車上,河東市市公安局的趙局長走了下來。
其實本來他就在附近,心思著今天來監獄看看聶政,可是誰想到半路張所長一個電話,說省委劉秘書長在這呢,弄得他直接就讓司機開車過來了。
從外面走了進來,趙局長看著屋里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是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只能先跟劉岩打個招呼。
“劉秘書長,幸會幸會。”趙局長跟著劉岩握了握手。
“趙局長,您好。”劉岩也輕握了兩下。
“這是怎麼回事,還驚動軍區的同志了?”趙局長看著兩個中校,也是有些驚訝,而且掛的還是北方軍區的牌子,趙局長看了一眼聶政,想到了最壞的結果,難不成這個聶政也是當兵的?
很有可能啊!
再加上他能當秦歌的大哥,就肯定不是一般人。
“趙局長,你可來了,這兩位同志可是把我嚇得夠嗆,又是什麼中校,又是什麼輪不到咱們管,你說說,這還有王法了嗎?”劉秘書長跟趙局長抱怨道。
趙局長只能應聲點點頭。
“兩位同志,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看來,是聶政犯罪在先,只要犯罪,我們就有權羈押和審判,就算他是軍人,也要等到我們移交,移交之前,他還是歸我們管轄。”趙局長看向兩名中校說道。
“這件事情您不用和我們說,我們首長很快就會到了,我們的任務,就是在首長來之前,保護住聶政的安全,絕對不讓其離開我們的視線之內。”嚴中校立規立矩的說道。
“這是什麼任務?我跟你們說,你們這樣已經影響到執法了,現在聶政屬于在羈押犯人,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沒有這個權利,聶政犯法了,別說是你們,就是你們首長來了,也是這個道理!”趙局長拍著桌子說道。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
一個風骨健碩的老人走了進來,身著一身軍裝,肩頭上,橄欖枝包圍著三顆金星。
“什麼道理?他們三個都是我的兵,我就是他們的首長,小同志,有什麼話,你不妨跟我嘮嘮啊!”
【作者題外話】︰說說這里面的bug,真不少,首先省委秘書長絕對不是正處,別被我誤導了,其次這回把聶政全資料弄出來了,也得做個解釋,1988年生,本來我想寫26歲的,但是證件上沒有寫年齡的,只能寫1988年生了,我是用2014年算的,其次,聶政的籍貫,大家可以這麼理解,秦家的籍貫是西山省安溪市,聶政雖然姓聶,但卻是由母親秦箏媛帶著的,想了想就定了這個,都難得糊涂,萬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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