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拽下南方軍區的簡章和少校的軍餃,將其狠狠的扔到了常毅軍的身上。
“我尊重你,不代表我要忍受你!”
“我穿上這身軍裝,除了換來一份籌碼,是我也想知道知道,到底當兵是什麼感覺!”
“我拿著槍,拎著刀,殺著人,跟無數軍人打過交道,可我沒有當過兵,因為我他媽就是個屠夫,拎著刀殺人的屠夫,殺手,清道夫,無數人在我手里掛掉,我也救過無數人!”
“從前有人跟我說過,如果你信仰上帝,卻無法保證自己的信仰,那就一手拿著聖經,一手拿著槍好了,用聖經播撒神的光輝,用槍來干掉哪些阻止你播撒神光輝的魔鬼,把他們送去見撒旦!”
“這身軍裝,就是無數人的信仰,他們拿著槍,是為了保護住自己的信仰,可是我在你身上,看不見絲毫的信仰,也看不到你那口口聲聲保家衛國的皮囊下,到底有沒有敢為這個國家赴死的決心!”
“我看到的,只有一個權勢滔天的上位者,在用自己的權利,來逼迫著其他人臣服,趕著別人上戰場,甚至輕飄飄一句話,就要讓人退步的惡心舉動!”
“你如果還是一名軍人,我敬佩你,可惜,你早就已經被無數的利益和權利迷花了眼楮!常毅軍,你敢告訴我,你自己現在還敢拍著自己胸脯,說自己問心無愧嗎?”
唇槍齒劍,以口做刀。
聶政的話,字字句句的劃在常毅軍的心頭。
常毅軍看著聶政,陰沉著面孔,再也沒有了一絲坦然和如沐春風的感覺。
陸天海看著自己的腳尖,低著頭,聶政依稀能看見他的手指在顫抖。
趙沽清站在陸天海身後,看著聶政,呼出了一口氣。
聶長嘯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欲言又止。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秋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從常毅軍頭頂吹過,幾根花白的頭發隨風飄動。
一秒,兩秒……
半分鐘如同半個世紀那樣漫長!
常毅軍無數次的握緊了拳頭,又無數次的張開閉上自己的嘴。
他想要去辯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雙渾濁的眼楮,變的更加渾濁了。
上一秒還意氣風發的常毅軍不在了,此刻的常毅軍有些萎靡!
“是啊!”
伴隨著悠長的嘆息,常毅軍點了點頭。
“軍本就不該涉政,我是沒本事再像二十年前那樣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自己問心無愧了啊!”
“老首長!”陸天海看著常毅軍。
常毅軍抬了抬手,搖搖頭嘆了口氣︰“幾十年過去了,我的確是花了眼了,無數的利益和權利的牽絆,讓我越陷越深,各個家族我又何必顧忌,何必禮讓三分,我只是一個軍人,僅此而已啊!”
“聶政,你說得對,信仰,不是用來玷污的,而是要用來守護的!”
常毅軍把印著南方軍區的袖章給聶政佩戴上,少校的軍餃,被常毅軍重重的黏在聶政的領口。
“無論你承不承認,說實話,能有你這麼一個兵在我手下,不畏強權,一心向前,直言進諫,我老常這輩子都值了啊!”
常毅軍五指並攏,舉到自己齊眉的位置,給聶政敬了個軍禮。
這個軍禮,數年來,無人能夠承受。
除了死人,常毅軍也再沒有給任何人敬過禮。
聶政,是第一個!
看著常毅軍釋然的雙眼,又恢復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聶政也將手齊眉,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禮畢,四十三名參加特訓的戰士自動退後。
在滿地躺著身著軍裝高級軍官,和秋風掃落葉的背景下。
一個帶著上將軍餃的老人,和一個帶著少校軍餃的年輕人,坦然相視。
聶長嘯額頭幾處皺紋漏了出來,微微一笑,摸著自己的胡子,搖著頭低聲道了一句︰“看來我是白來了啊!”
……
……
隴河特種部隊辦公樓。
常毅軍坐在上位,聶長嘯坐在他下手的第一位,除此之外,坐著的,全都是中將少將,就連陸天海,都只能坐在了後面的位置,他身邊同樣是一群掛著大校軍餃的軍官。
唯有最末尾的一個少校,顯眼無比。
聶政正轉動著手中的筆。
這諾大會議室里,常毅軍想說什麼,想干什麼,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聶長嘯想要干什麼,想要說什麼,也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做好他自己就夠了。
這群中將少將被抬到隴河特種部隊,包括哪些警衛,常毅軍自然是狗血淋頭的一頓臭罵。
一眾警衛甚至將軍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常老爺子怒了,全都低個頭,連話都不敢說。
“你說說你們,啊,怎麼讓人敲暈了的都不知道,丟不丟人,這是在南方軍區內,是在隴河特種部隊的駐地,這要是打仗了,你們豈不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常毅軍拍了下桌子,全場的人腦袋都震了一下。
聶長嘯笑了笑,趕緊出來打援場。
“常老哥,我說你也別太生氣,畢竟是隴河特種部隊的戰士,那不是一般人,要是沒點本事,怎麼可能稱得上南方軍區的精英特種部隊!”聶長嘯揮揮手說道。
常毅軍呼了口氣,想著自己剛剛也差點被敲暈了的事,頓時覺得臉上無光。
“行了,別忘了正事,咱們是來視察的,不是來閑扯淡的,既然人家已經展露了實力,你們也不能記仇!”
常毅軍哀嘆了一聲︰“我就心思讓隴河特種部隊的戰士,給你們搞個突然襲擊,沒想到都給你們先提了個醒了,最後還是讓人給干掉了!”
“全軍覆沒啊!”
常毅軍哼了一聲。
一個中將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疼的脖子,看向常毅軍。
“那首長,他們也不能敲倒我們啊,我好歹也是個中將,就是他陸天海,也沒權利敲暈我啊!”
“放你娘的屁!”
常毅軍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這位老人的銳氣,被聶政的一番話完全的釋放了出來,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軍官們,就成為了常毅軍泄憤的目標。
“自己沒本事被人放倒了,還有臉說別人,命令是我下的,怎麼,你還想找我練練手?”常毅軍大包大攬的說道。
身為上位者,常毅軍知道聶政這次是闖了不小的禍。
讓這些將軍知道敲暈他們的是隴河特種部隊的戰士,恐怕少不了要給陸天海小鞋穿。
所以干脆說是自己下的命令,這樣就算這些將軍心存怨恨,也不會對陸天海出手。
算是幫著聶政把這事攔下來了。
“行了,回頭再找你們算賬!下面說說第二件事!”
常毅軍沒事自然不會來隴河特種部隊,就算是聶長嘯想要來,那也大可以讓聶長嘯自己過來,沒必要他親自帶隊跑一趟。
檢查隴河特種部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陸天海的事情。
陸天海要提少將了!
南方軍區新一位手握實權的將軍,就此出現了。
“陸天海,這次你提少將,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是來給你提個醒,算是正式發布文件,後續的一些事情,最近這些日子會有人來找你的,你小子,別驕傲,隴河特種部隊的主官還是你,這也是上級對隴河特種部隊的一種重視!”
原本陸天海是大校,雖說隴河特種部隊是旅級別作戰單位,但是陸天海也只是個大校。
這次變成了少將,就是南方軍區的一種態度,證明隴河特種部隊這支尖兵,精英,當之無愧的態度。
“是!”陸天海平穩了一下呼吸站起來,敬了個軍禮。
饒是他事先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饒是他五十來歲的一個人,在如此巨大的驚喜面前,依舊難以保持平靜。
少將,跟大校。
一個軍餃的差距,意味著,他從今天開始,就是一名將軍了。
隴河特種部隊主官的軍餃,就是少將了。
整個會議室里響起掌聲,無論是真心的,還是不真心的,總歸都鼓起了掌。
先前幾個還對陸天海愛搭不惜理的少將和中將,都給陸天海報以一個微笑。
這件事他們事先都不知道,實在太突然了。
但是幾個少將想要跟陸天海這個新秀打好關系是必然的,更何況陸天海背後還站著個陸家。
至于幾個中將,則更是如此。
陸天海如此年紀就已經升職成了少將,假以時日,恐怕中將也不在話下。
這樣陸家的影響力,就會又增大幾分。
怎麼能不讓這幾個中將都對陸天海生出交好之心。
“還有,那個聶政,陸天海給你個少校,我給你提提,當個中校吧,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算你不願意當這個兵,該給你的我也還是要給你的,也算是給你一點方便!”常毅軍看著幾個中將鼓掌。
順帶看了一眼坐在末尾轉著筆的聶政隨口說了一句。
一句話,驚起波瀾,甚至驚的下面的幾位將軍全都停住了鼓掌。
聶政也停下手里的筆看了常毅軍一眼。
幾天前他才當上這個少校,怎麼不到幾天,又升官了。
坐在下面的幾位將軍則是在驚訝,為什麼常毅軍會理會親自決定一個少校的升遷問題?
難不成要變天了?
【作者題外話】︰雙更完畢,睡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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