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踫肉脆響的耳光聲在這安靜空間中顯得格外側耳。
明明被打的是他，可是打完後，先掉眼淚的卻是她。
眼淚止不住，她抬手狠狠的擦，可擦了又掉，臉上濕了一片，視線外的人也早就模糊只剩一道淺淺人影。
“一開始就知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眼淚掉不停，可她卻突然笑出聲來，“也對，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這樣的人，走一步怕是早就想好十步之後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真的做出和自己外甥女**的事情來？”
他早就知道，只是瞞著她……
一直瞞著她！
明明在笑，可眼底淚意卻又怎麼都散不開，隔了會，問他，“你愛過我麼？”
這世間沉重不過愛這個字。
相思想她是知道答案的，“愛的，對麼？”
並不用席慕沉開口，她就已經有了答案，“大抵是愛的不夠深，又或者是混淆了愛和佔有欲？否則，你的愛怎會是眼睜睜看我受盡煎熬？又怎會是在我苦苦哀求時視而不見頭也不回的走？我的孩子……”
小腹平平，本該還沒出生的孩子，如今早就化作一灘血水。
相思眼楮閉了閉，再睜開時已經只剩一片恨意凜然，“他沒有了！席慕沉，是你頭也不回，是你一句‘玩膩’扼殺了這個孩子，我恨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猛地一把將他推開，光著腳也不在意，從床上下來匆匆忙忙就往外跑。
這扇門隔音太好，衛斯理貼在門上好一會沒听見半點動靜，已經在懷疑席慕沉是不是暈在里面了，才準備抬手開門，房門卻刷一下從里頭打開了。
門里門外，衛斯理先是看見面前相思哭花的臉，臉上閃過一抹愕然，隨即便瞧見她身後那張床上，席慕沉神色痛苦抬手按頭的模樣。
“顧……”
衛斯理才一開口，相思已經從他邊上過去，頭也不回的往樓梯口走。
衛斯理也不知道這短短連十分鐘都沒到的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于……
他搖搖頭，別的沒空再想，上前，“總裁，您怎麼樣了？我現在就送您去醫院。”
“不用。”席慕沉擺了下手，“叫時謙來就成，你去跟著她……”
“可是您……”衛斯理左右權衡，這會讓人更不放心的明顯是他。
席慕沉抬手按了下太陽穴，語氣冷幾分，“所以現在我的話你已經不打算听了是麼？”
“好，我這就給時醫生打電話。”電話撥通，衛斯理才轉身出去。
————
別墅里一路出來，相思跑幾步，步子慢下來。
別墅外地面可不如別墅里頭，地上有許多碎小沙礫，腳底板刺刺疼得厲害，大概是破了，但相思卻懶得去做處理。
事實上，最疼並非腳底。
而是……
明明不久前要挖走她心髒的手術並沒開始，可為什麼，她會感覺里頭已經是空蕩蕩一片了呢？
這就好比南柯一夢，醒來後才發現那個不顧一切狠狠愛過的自己，原來不過是個天大的笑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