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想跟我說什麼悄悄話，是關于一凡的秘密嗎，我好想听。”顧南涼關上門，重新坐回探視椅上，雙肘撐在床尚興致勃勃地問。
無辜加無害的俏模樣，令甦落有些動搖。
會不會是自己錯怪她了？
“顧小姐，我之前已經跟你坦承過了，不會跟你搶一凡，事實上一凡最後確實選擇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們母子？”
她一邊直截了當一邊死死地盯著對方，極力想從她的表情中尋找出蛛絲馬跡。
“什麼意思？”
顧南涼撲閃著大眼楮，一臉茫然。
不會吧？
她居然听不懂自己說的話。
是自己懷疑錯了對象，還是女孩太會偽裝，甦落越來越糊涂了。
“那我就不繞彎子了，害我流產是你指使人干的。”她故意用了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式。
女孩大吃一驚，似乎壓根沒想到這件事會扯到自己頭上，繼爾氣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轉，連聲音也帶了顫音︰“你憑什麼懷疑我，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這麼惡毒？”
“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有動機這麼做。”甦落只可恨自己拿不出證據，唯有求對方放過自己，“是不是你做的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再重申一遍︰我不會跟你搶一凡，求你別為難我們母子。”
顧南涼的心底早已恨之放骨，這樣都沒死，她的命還真是大，面上卻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姐姐你欺負人，是，我知道一凡心里忘不了你，我為此痛苦過，甚至嫉妒過，可是你不能憑借這個便斷定我謀害姐姐和寶寶，難道我愛一個人也有錯嗎？”
“可是……”
難道真的是自己懷疑錯了，甚至根本就沒有人加害，一切不過是偶然而已？
“我知道說什麼你都不會信，好，我可以發誓，如果這事是我做的出門叫車給撞死。”說完，女孩一跺腳，哭著跑了出去。
顧南涼沖出病房，發現男人背對著門站在走廊的窗戶邊，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黠，便低下頭直接沖了過去，只是故意加重了腳步。
“南涼。”
男人果然被驚動了，喊著她的名字。
顧南涼抬手抹了一把眼淚，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跑，腳步一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上，連忙扶住牆呼出一口郁悶，便要邁開雙腿，不想男人已經攔在前面。
“怎麼在哭，她說你了？”莫一凡探究地看過來，卻並沒有幫她拭淚的意思。
這令她真的有些傷心，淚水越怕止不住地往下流，“是不是連你也懷疑姐姐流產跟我有關系？”顧面涼猛然仰起頭，一雙大眼楮充滿心痛與委屈地直視著他。
四目相對，莫一凡相信沒有多少人可以直面自己如此銳利的眼光，而女孩沒有絲毫退縮，那份坦蕩似乎裝不出來。
“難道不是你嗎？”
他沒有就此罷休，這一句雖然語氣不重聲音也不高，卻極具壓迫性。
“如果你查出來是我做的，可以取消婚約並任意處置我；如果查出來不是我做的，一凡，可不可以別拋棄我？”
在他面前，她已經將自己放低到了塵埃里，一心所求的不過是他的眷顧與不棄，縱然郎心似鐵，這一刻苦，莫一凡的內心也被震動了。
“傻丫頭。”
他愛憐一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女孩順勢撲進他的懷抱，另外一只手猶豫了一下，終是用力將她摟住。
不曾發現，趴在他胸口的女孩，淚跡未干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
叮鈴鈴，急促的鈴聲響起，他掏出手機的同時順勢令她離開自己的懷抱，滑開手機，不過听了兩句，便指示道︰“等我過來審。”
“抓到害姐姐的人了？我要旁听。”顧南涼抹干眼淚，語意堅決地提出來。
也好，既然她也是嫌疑，不妨一起听听。
兩個人驅車來到城堡，門衛室外，莫三看到他的車開進來了，連忙迎了上來，看到被自家主子紳士地牽下車的女人時，不禁怔了一怔，這才沖著一對男女打招呼︰“少爺，顧小姐。”
“怎麼回事？”
莫一凡迫不及待地問。
“經過排查，當晚只有劉嬸和廚子老李單獨一個人，其他的人都有不在現場的人證，劉嬸本來單獨住在太太隔壁，考慮到她和太太的感情，是以暫時被我排除了懷疑；重點放在老李身上，據他說原本和幫廚老楊一間房，老楊和門衛老張下棋去了，所以他才一個人睡在房間里，導致沒有人證。”
男人打斷他︰“說重點。”
“是。”莫三恭謹一聲，繼續道︰“後來我將懷疑對象擴大到老李、老楊和老張三個人身上，就在今天早上有人說老楊不見了，我趕緊帶著人去火車站給堵了回來，他說要交待也要等少爺來了才肯開口。”
說話間，三個人一起來到門房里間，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被反綁著蹲在角落里，見到主子一下子站了起來。
“少爺，求求您放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指著我掙錢。”
莫三搬了兩張椅子過來，請二人坐下。
莫一凡森冷地開口︰“有些錢可以賺，有些錢不可以賺，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懂，我懂，可是……”老楊欲言又止。
莫三上前踹了他一腳，大聲喝道︰“這個時候你還敢隱瞞，我勸你一五一十說出來，或許少爺放你一條生路。”
“不是我不說，是有人不讓我說，少爺，反正太太母子平安，您能不能不追究這事了？”
莫一凡簡直呵呵了，這家伙邏輯思維太強大了，什麼叫母親平安就不追究了，差點就一尸兩命了，就算他想放過，只怕老天也不饒過吧。
“說，誰指使你做的？”
眸光如暗夜里陡然出鞘的刀，令人魂飛魄散。
“是……”老楊渾身一抖，哪里還敢直視他的目光， 了一眼他旁邊的女人，低下頭囁嚅道︰“能不能請外人出去。”
莫一凡偏頭看了一眼女人，外人自然指的就是她了。
難不成真的跟她有關？
“我還是回避吧。”顧南涼總是那麼懂事，不待他開口便站了起來。
他擺擺手，淡然道︰“你又不是外人，一起听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