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害怕那一定是假話,畢竟他心中還是很清楚自家與霍家之間地位的天差地別的。若是霍靖深真的想要對付自己,不過是動動小指頭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他此前只抱著霍靖深不至于為一個女人來花費精力跟整個戚家作對的想法,所以才敢在閔天晴跟前大放闕詞,然而越往後看著霍靖深對于閔天晴的態度,他心中便越為沒底兒了起來。
也不知道剛才的話霍靖深究竟听到了多少……每每思量到這里,戚盛陽額頭上所沁出的冷汗就多增添一分。
早知道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他也不會如此沖動了。畢竟他現在已經丟了兩個人了,可不能再把自己的家族企業也就這麼給一通搭進去。
戚盛陽還在原地晃神間,便已然听得一把冷然而帶著明顯警告的男聲傳來,“戚先生,麻煩離我的女伴遠一些。”
頓了頓,他放在戚盛陽肩膀上的手力道也隨之加重了一些,使得其肩關節一瞬間發出了“喀拉”的一聲響,“假如你還弄不清此後會為你的愚蠢行徑所負擔的懲罰的話。”
他的語氣淡淡,然而其中所蘊藏著的危險意味卻足以讓人原地打一個激靈。
戚盛陽吃痛,努力地咬著牙才沒有讓自己痛呼出聲來,卻也是冷汗直冒,如何也收不住。
他自然听得出霍靖深話語中的意思,當即也有些悻悻然,一下子便已經消減了幾分聲勢,有些訕訕地解釋了一句,“我……我只是有些話想要跟天晴說。”
閔天晴很快便已經在後頭跟著接上,“戚先生,我跟您早已經無話可說。”
霍靖深稍稍地挑了挑眉,顯然對于她的回應很是贊許,一面已經涼涼地望向了面色僵硬的戚盛陽,“我想我的女伴的態度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戚先生,我想你現在也應該離開了。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給我的女伴造成困擾,否則,我也不介意給戚家造成一些困擾。”
說著,他抬起了冷峻異常的眼眉來,“明白了嗎?”
戚盛陽這個時候哪里還有拒絕的機會,只能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好不容易才使得霍靖深放開了對自己的束縛,最後只能狠狠地盯了閔天晴一眼,轉身欲走。
他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再給自己找麻煩了。
然而這一次,卻是霍靖深先行在身後喊住了他,“對了,還有一件禮物,原本想要在婚禮現場奉上,不過事態發展有些太過迅速,導致我沒能送出手。如今既然正好撞見了,便一並交給你了。”
戚盛陽的背影陡然頓住,轉過身來的時候,語氣已經有些咬牙切齒,“霍二爺,我知道您本事,但是也不能夠太欺負人。”
霍靖深卻依舊保持著面上那從容不迫的笑意,“不過是一件小禮物而已,希望你會喜歡。”
說罷,他已經將手中拿著的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了戚盛陽,顯然並不容人就此拒絕。
見著戚盛陽哆嗦著手拆著那個牛皮紙袋,閔天晴也不禁有些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里頭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卻被霍靖深就此攬過了肩膀,重新摁了回去。
希望破碎,她只能不滿地撅了撅嘴巴,權當做是抗議。
而那頭的戚盛陽在半信半疑中拿出了紙袋中的一疊紙頁,翻看了幾張以後,面色已經如紙一般煞白,隨即已經不可置信地望向跟前的霍靖深,“假的!這些都是假的!怎麼可能?”
“如果戚先生懷疑我給出的文件的真實性,全然可以根據上頭的印章出處一一求證。不過……”
霍靖深刻意頓了頓,而後漫不經心地說道,“令夫人前前後後做了七八次修補手術,三次打胎手術,私生活混亂至此,你作為丈夫,居然從始至終都未發覺,還真是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饒是旁邊的閔天晴在听到和這個的時候,都不覺訝異地挑起了眉頭來。
她記得此前戚盛陽還大肆炫耀過,溫汐婷在跟他說的時候還是處~女之身,為此很是沾沾自喜。沒曾想,居然也是被騙了。
戚盛陽自然也想到了此,當即已經哆嗦著嘴唇,不再說話,只狠狠地撕掉了手中的紙頁,加快了腳步轉身離去,竟帶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看著他那頹唐的背影跌跌撞撞的,想來今晚受到的一重重打擊已經快要壓垮他了。
閔天晴正目送著他遠去,腰上卻陡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雖然不算太疼,卻也使得她猛然回過神來輕聲叫了一聲,末了這才反應過來正是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搗的鬼。
未等她開口,那頭的男人已經搶先發難,“舍不得?”
“誰會舍不得丟掉的垃圾?”她下意識地已經有些惱怒應了一句,抬眼捕捉到他深邃眼眸里頭流轉的笑意時,這才反應過來他並非是不相信自己,不免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悅,“您又拿我尋開心。”
他果然失笑出聲來,轉而抬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
此前精心做好的發型早已經被海風吹亂了,此時看起來雖然沒有那樣艷光照人,卻也多了一種鄰家的親切可愛。
掌心中傳來的熟悉而溫柔的觸感顯然使得霍靖深很是滿意,不禁已經眯起了狹長的眼楮來,忽然喚了一聲︰“閔天晴。”
“嗯?”
霍靖深甚少這樣嚴肅地直呼自己的名字,閔天晴只以為他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說,不禁打起精神來,轉而抬起臉來認真地望向了他的眼楮,好似是在等他開口。
卻未曾想,在她抬起臉來的下一瞬,唇~瓣所迎接的卻是他一個溫柔卻又不失力道的吻。
初時只是輕輕的,而後卻一點點地利用舌尖攻略領地,她下意識地想要閉緊嘴巴時,卻已經被他搶先一步地撬開了牙關,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丁香小~舌,就此糾纏著再也不松開。
唇齒之間渡過馥郁的紅酒甜香,使得她一瞬間也好像是喝醉了一般,腦子昏昏漲漲起來,不知怎麼的只突然間想到︰他們從前似乎是說過,霍靖深向來是不吻那些女人的。
那跟前的這個吻,究竟又代表著什麼意思?
她一時間不禁也有些糊涂了起來,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異常,然而卻又如何都不敢相信。
待得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無從招架,身子虛軟,只憑借著他手掌在腰部的虛托才得以不讓自己的身子就此滑落下去。而與此同時,他的吻也越發狂熱了起來。
她如同一朵暗夜里盛開的藤蘿,努力地踮著腳尖,攀升上他西服下包裹著的身子,幾乎已經用盡了全部力道,一邊還需要花費精力去回應他越發熱烈的吻,一時間幾乎有些分身乏術。
好在,這個吻並沒有延續很長時間,幾乎是精準地把控在她臉紅腦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前一瞬,便克制地停住了,算是放過了她一劫。
還沒等她詢問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的原因時,他已經抬起手來,以指腹抹了一把自己方才的熱吻而微微轉紅的唇~瓣。
分明是一個尤為簡單的動作,然而他做起來,落在旁人的眼中,只覺得惑人異常,好似月夜下魅惑眾生的妖精,偏偏那眉宇之間的冷峻卻又讓人無從肖想褻瀆。
閔天晴早知道他是生得極英俊的,此時也不免有些看痴了。
還未等她徹底回過神來,便已經听得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閔天晴,我很開心。”
極為認真的語調。
她微怔,雖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麼,竟然能夠讓跟前這個出了名難伺~候的男人感覺開心,但听得他的語調的確出于真心實意,她便也不再計較這個小問題,只是抿著唇~瓣,偷偷地笑了出來。
恰在此時,一陣冰涼的海風吹來,引得她陡然打了個噴嚏,身子也一個激靈,終于感受到了夜深海域中的涼意。
“好了,”霍靖深脫下外套,嚴嚴實實地包裹住了她裸~露在禮服外的地方,轉而又將她攏入了自己的懷中,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提前退場了。”
“提前退場?”她被裹在他的懷里,幾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隔著衣料緩緩地傳遞在自己的皮膚上,一面听得他這話,難免有些疑惑地抬了抬眉。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還是在游輪上,而這一小片海域如今都已經被戚家所包場了,不允許有別的船只來往。
簡而言之,只要這游輪沒有靠岸,任憑誰也走不了的。
心思微動,她正要繼續詢問,頭頂上卻傳來了“嗒嗒嗒”宛如螺旋槳轉動一般的聲音,初時還有些不清晰,而後已然越靠越近,幾乎已經有了幾分震耳欲聾的效果。
她此前還並沒有在意,直到聲音漸進以後才陡然反應了過來,轉而抬起眼來頗有些震驚地看著身邊的男人,“不會是……?”
話音剛落,視野範圍中便已然有一架直升飛機停在了游輪前的半空中,繼而悠悠晃晃地落在了游輪的甲板上。
在閔天晴目瞪口呆的主時鐘,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探出了艙門來,很是恭敬地對著霍靖深點了點頭,繼而問道,“霍二爺,請問您與閔小姐是現在需要離開嗎?”
果不其然。閔天晴頗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暗自嘲笑著自己的愚鈍。
她怎麼沒有想到,雖然這一片海域是被包場了,可戚盛陽卻管不到空域的事。霍靖深有專屬的私人飛機是她此前就知道的,此時來接乘也應當在情理之中才對。
有些好笑地看著懷中滿面懊惱的小女人,霍靖深只微微收緊了雙臂,將她攏得更嚴實了一些,直到真切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以後,才放開了手,轉而拍了拍她的腦袋,“上去吧。”
“嗯。”她點了點頭,在與他一前一後朝著直升機停靠的方向走去,一面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船艙內部。
今夜有人歡喜有人憂,可以想象到的是,明天的娛樂新聞頭條一定很是精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