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粟半推半就地坐下跟小魚兒母子三人共進了一頓簡單而溫馨的晚餐,餐桌周圍坐著三代人,有說有笑,尊老愛幼又照顧著唯一的女性,這是嚴粟這輩子吃過的最感動最美味的晚餐,木星高超的廚藝敬重的舉止,小魚兒繪聲繪色逗笑的表情,秦晴溫柔恬靜的微笑,給了嚴粟一生從未見過,從未體會過的幸福,好像自己真的是這個家里備受尊敬的親爺爺一般。飯後小魚兒纏著嚴粟玩鬧了一陣一老一小互相比劃著,秦晴看出老人家很高興就由著他們,注意到嚴粟面上的疲勞之色秦晴才出面叫小魚兒去做功課,嚴粟也得以脫身回去。
交待了小魚兒乖乖寫作業秦晴和慕容星先後出了門,像往常一樣,一個去七號樓,一個去接受秘密訓練,小魚兒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異常,本來太爺爺的意思是讓他們兩個一起訓練的,但是他去了兩次發現自己適應不了就放棄了,死也不再去,太爺爺自然也就不再勉強他。
拐了個彎本該逆向行走的兩人同時坐在了湖畔旁一個僻靜的長條椅上。
“木星猜到媽咪要說什麼了是嗎?”秦晴看著湖畔對岸的燈光,在白楊樹環繞中有一組露出圓圓的白頂的教堂,神聖而莊嚴!
“媽咪,我長大了!”慕容星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有些話說出來就收不回去了。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孩子看……”
“媽咪——對不起!很多事情不該瞞著你!”
“我知道,那不是我能接觸到的世界,以前我沒有問過以後也不會強迫你說些什麼,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秦晴狠心地說著,她的話冰冷無情,對待小魚兒她從來不會這麼‘放縱’。
“媽咪——真的不可以嗎?”听到秦晴的話聰明如慕容星怎麼可能听不出秦晴話里的疏離。努力克制了心理的嫉妒,雙手抓著膝蓋骨,指甲掐進肉里也抵不住心底的彷徨,天底下有哪對母子像他們一樣,明明發誓誓死守護對方,明明是血脈至親卻不得不無限制壓抑自己的感情,深怕這份親情生根發芽到割舍不下。你把心收回一分我也把心冰凍一層,你以為你的冷漠會讓我對你的離去無所謂,我也用我的堅強告訴你我可以忍受任何風吹雨打,包括你的遺棄……
“對不起!”秦晴緊緊地抱著慕容星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原諒媽咪無法給你們一個完整的家,這一切從你們出生就注定了的!媽咪不後悔生下你們,但是終究不敢面對心底的那份純真與美好。它就像我的血脈一樣早已生根發芽,求而不得刻骨銘心!”
“可是他已經——不在了不是嗎?爹地,慕容雲朗從各方面看都值得媽咪把握,你要是覺得古妍兒的存在是個障礙木星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她。而且,小魚兒也很喜歡他!”慕容星做著最後的爭取,他自己的命運從出生起就注定了,但是媽咪和小魚兒沒有,就因為沒有他才自私地想把他最親的兩個人都綁在自己身邊。
秦晴听到慕容星揭開自己的傷疤,使勁閉了閉眼楮,忍下心底的悲痛,故作輕松地告訴木星“有些人即便是死了也永遠活在人們心里,南宮楓是媽咪從小到大唯一看得見的男人。他溫柔和煦的微笑,絕頂的醫學天賦,令人沉醉迷戀的聲音在媽咪人生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媽咪生活下去的力量,媽咪發誓一定要找到他,哪怕是遠遠地看著他,守著他,哪怕是放棄尊嚴當他身邊的一個可有可無的佣人媽咪也心甘情願。這種感情你現在還不能理解,媽咪希望你這一生順順利利的,最好永遠都不能理解這種心情,同時媽咪也希望你能體會到這種期待和渴望的幸福。”秦晴摸著慕容星的頭說到,這就是一個當母親的心聲,一邊希望孩子永遠生活在快樂之中,一邊又希望孩子體會到人生百態之後的甘甜。
“媽咪,我想多知道一些南宮楓叔叔的事情!”慕容星從來不相信有一個人可以具有如此魔力即便是死了還能超過他和小魚兒在媽咪心目中的地位。
听了秦晴講訴了南宮楓從到達江家界對她的種種好,以及他身上種種神秘和天賦才能,還有他們那個還沒有完成的單方面的約定,後來又有關于南宮楓家境的一些調查,以及上官,南宮兩家覆滅的種種。秦晴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世家大族的陰謀算計說出來的不過是報紙新聞上的一些舊消息,而從小被有心培養的慕容星快速地在頭腦中復制了當初四家共存的格局,以及上官家獨一無二的地位,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測,眼神閃爍不定,想到這個猜測最後的指向慕容星不願意向任何人求證。
“媽咪不早了你該去給慕容雲朗治療腿了!”慕容星沒有再叫慕容雲朗爹地,雖然他們都知道慕容雲朗是他們的父親,但是媽咪沒有親口承認或者太爺爺沒有正式恢復他們的身份之前他們不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媽咪,有些事情,我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們都有自己保護親人的方式,我可以保證不會讓自己和小魚兒受到傷害。”離開前慕容星看著秦晴離去的背影對自己說道。
回到家的慕容星迫不及待地把小魚兒從困頓中挖出來,讓他把關于南宮楓和當年四大家族的所有消息都調查出來,他有急用,小魚兒的打印機唰唰地吞吐著一張張寫滿字跡的a4紙,大部分的材料小魚兒只粗略地看了個標題,只要是跟南宮楓這個人有關的所有信息小魚兒都打印了出來,後來所有關于四大家族的新聞報道和娛樂八卦,關鍵人物的資料也全部被打印出來,慕容星拿著厚厚一摞資料回了自己的房間。寬大的桌面上一張干淨整潔的白紙,慕容星快速地瀏覽著資料上的信息,一頁一頁,看到敏感點就拿出彩色筆標注一下,分門別類地放在一邊,看到出現的人物就標注在四方陣營里,這四方陣營分別是上官,南宮,司徒和慕容四家,每家都有當時最具領導地位的家主,然後像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一樣,分出許多枝干,然後四個家族哪些人是有著什麼樣的聯系在圖紙上逐漸顯現出來,一夜到天亮,慕容星揉揉發酸發脹的眼楮,看著面前的四方陣圖,似乎離那個猜測更進一步了。
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秦晴到了七號樓就看到慕容雲朗獨自坐在餐桌前,盯著面前明顯已經冷卻了的飯菜,一張臉黑沉如墨。自從嚴粟久久不會來他就莫名地生氣,再看到嚴粟酒足飯飽後一臉紅光地回來他心里連嚴粟都埋怨上了。明明是出門邀請人家來吃飯的自己卻跑去蹭飯,蹭飯就算了不知道飯後帶回小魚兒嗎?明知道他和小魚兒在鬧矛盾不幫忙就算了還在一邊看戲!慕容雲朗沖著嚴粟得瑟的背影冷哼一聲,女兒給他氣受了,他怎麼也得找回一點兒面子,索性就坐在餐桌前,也不準嚴粟收拾桌子就那麼看著眼前的食物,等著秦晴的到來。
“你還沒吃飯?”秦晴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已經八點五十五分了,這人怎麼還沒吃飯?
“吃了!收拾干淨!”他確實吃了,不過是先前生氣的時候扒拉了幾口白飯,後來想著等小魚兒過來就換了一副碗筷,看上去像是一點兒沒動。(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