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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兩個寶貝都想跟著秦晴一起去見見姥姥姥爺還有祖姥爺,但是秦晴跟他們講了江家界的百年傳統,外嫁的女兒不能回去,她這一次還不知道要怎麼跟爸爸媽媽聯系,帶著兩個孩子更是困難重重,只能等她回去看能不能把家人接出來生活,這種外嫁女接父母出來的先例是有的。雖然在江家界生活了那麼多年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渾渾噩噩的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些規矩,只知道觸犯了江家界的規矩的人下場都很淒慘,在那里沒有事情發生的時候一派祥和寧靜仿若雲中仙境一般,家家戶戶和睦相處物品互換吃一鍋飯長大一般,若是有人觸犯了族規整個村子就會瞬間炸開鍋,團結一致呼聲一致地聲討犯人,在那里沒有律法規章有的只是千年傳承下來的刑法酷刑,雖然十幾年沒有見過一次但是爸爸媽媽太爺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告訴過她這里邊的嚴重性,後來因為神志不清害怕出事只能被圈禁在小院子里,等十四歲之後忙著跟爸爸補課,忙著考試一心想飛出大山對江家界里的老規距也沒有多上心。
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才到站,下了火車在嶺西買了一些蔬果種子和各種口味的糖果,這是在江家界最受歡迎的兩類東西,江家界四季如春山地非常多大人們就喜歡種各種蔬菜水果,小孩子們對外界的各種口味非常稀奇,特別是熱帶水果糖,吃不到水果品一下味道還是不錯的,一句話物以希為貴。找到能找得到的一些東西天又黑了在一家旅社住了一晚,第二天又趕著早班汽車慢悠悠地進鄉,車上大都是去山里收山貨的老鄉‘突然進來一個穿著體面干淨,白白淨淨的小姑娘顯得格外突兀,都不由自主地盯著看,有些話多的還總想著跟秦晴搭話,滿嘴方言不斷地打听秦晴要去哪里?是不是掙了大錢回家孝順父母?問著大城市的生活,城里的人吃啥?城里的人是不是個個像秦晴這樣打扮的這麼漂亮等等。想不說話都不行,秦晴也听不甚明白,有些話對的南轅北轍牛頭馬尾,只能善意地笑笑,後來看著這些人越來越得勁,都圍過來听她講話就直接假裝暈車抵著前排的椅背不再搭話了!路上下車的不少跟著秦晴一起在最後一站下車的還有兩三個,看著他們過分的熱情還有個老太邀請秦晴去她家喝口水歇歇腳秦晴脫線的安全防衛意思這才後知後覺地拉緊了!急急忙忙推掉阿婆的‘好心‘進進出出幾家小賣部看到後邊沒人跟著才放心下來坐了一輛三輪車到以前爸爸送她去上學的那戶老鄉家,那里是江家界和外邊聯系的一個聯絡點兒,江家界外出的,留守的有什麼消息信件要傳達都是這家的當家男人在辦,也是江家界出來的子孫。
“花嬸子您好嗎?我是江秦晴您還記得嗎,六年前出去上學那個胖丫頭?江伯伯在家嗎?”秦晴敲開門看到一個包著灰色頭巾滿臉皺紋一雙眼楮黯淡無神的女人上前問道,花嬸子是江伯伯的媳婦,一雙眼楮因為老兒子不爭氣哭瞎了,家里就剩下老兩口和一個孫子,她走的時候還見過一面現在大概有十多歲了吧!
“江秦晴?秦家的丫頭?”江家界只有一家外姓人,也只有一個外姓的女娃娃,可惜的是長得太磕磣沒娃娃喜歡她。“哦,秦家的丫頭啊,進來吧!你江伯伯去鎮上收信去啦!明天回來,你嫁人啦?這是回來做啥子的?”
“嗯秦郎中是我太爺爺,我是秦家的,我有兩個孩子了!我想見見我爸爸媽媽還有太爺爺他們,花嬸子听過我家的消息嗎?”
“听過,听過,就你走的那段時間你太爺爺三天兩頭的往咱家跑就是來問有沒得你的信,後來啊據說是摔了一跤就沒再來了,你江伯伯還去看望過咧!你曉得啥,你江伯伯也忙啊,我這個老婆子又不頂事兒你江伯伯這年紀大了也沒以前跑的勤啦,半個月才回去一趟子!”
“我太爺爺現在還好嗎?”听到太爺爺為了出來看看有沒有她的信還摔了跤秦晴心里難過極了,那麼大年紀了還要為她這個曾孫操心自己真的太不孝了,這麼多年在國外連一片薄薄的紙都沒寄回來過無數次的提筆,無數次的猶豫總是想不好要跟家里說些什麼,意外懷孕生子把她原本的生活軌跡完全打破,半囚禁的日子讓她只能不斷地麻醉自己的神經,用粗線條的大腦去過自己自在的生活,不踫觸警戒線就不會感覺到自己被圈禁在有限的範圍,有限的牢籠里。有人說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秦晴卻自己為自己畫了一個牢籠,一切依照他人制定的規矩,不斷地折翼斬翅讓自己去適應牢籠的大小。
“去啦!多大年紀啦!就是可惜了每個孫子守孝,你爹媽也是倔的不願意過繼一個男娃娃,瞎胡鬧簡簡單單就藏了!”
“嗚嗚嗚,不是真的,花嬸子,不是真的!我太爺爺還好好的是不是?為什麼我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收到?”秦晴突然感覺心里憋悶絞痛,不敢相信“花嬸子,我太爺爺說過他能活到一百二的,他還沒有死是不是?我姐姐每年都會送好多東西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太爺爺的事?”
“唉,都去了四年啦!那時候我家小孫子才上學我怎麼會記錯!你這孩子還不相信花嬸兒嗎?你們這些外邊打工的娃娃啊都不曉得體諒體諒人,把你江伯伯當驢子用,看看這滿屋子的東西這不都是你們這些出去的娃娃寄回來的,有啥子用嘛!好多東西在鎮上就讓你江伯伯給買了,然後換了布料和種子,這些換不掉的就拖回來了,都堆了一屋子,有人出來了就帶一點兒回去,你江伯伯每次進去也是大包小包地累死咯人!以後可不興這麼浪費東西了!家里老人娃娃地用不著啥好東西寄幾封信回來,寄些買衣買油的錢就行啦!”花嬸子自顧自地說著。殊不知秦晴看著胡亂堆放的滿屋子瓶瓶罐罐和包裝精致的營養品只感覺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這里邊不乏俏俏姐每年寄過來的東西吧!它們躺在這里,那麼爸爸媽媽和太爺爺怎麼知道她的消息,怎麼知道她的心意?“四年了,我還在法國的時候,太爺爺還沒有看到兩個寶寶呢!太爺爺,晴晴回來啦!回來啦,為什麼不等等晴晴!小魚兒,還有小魚兒,太爺爺秦家有後了,小魚兒,等小魚兒再長大一點兒就讓他改姓秦,叫秦宇,太爺爺你還沒看到秦宇給您磕頭呢!太爺爺,為什麼?秦晴這些年你在做什麼?”
“花嬸子,我太爺爺他們知道我姐姐每年都代替我寄東西過來嗎?還有信呢?你們-江伯伯把信送進去了嗎?我太爺爺知道我過的很好嗎?他是不是走的安心?為什麼我俏俏姐一封回信都沒有收到?”秦晴急切地想見到太爺爺見到爸爸媽媽。
“唉!曉得曉得!你江伯伯每次去都會列個單子,你看看那些東西上的圖片都被你江伯伯撕下來帶進去啦!都曉得你們孝順!”
“阿嬤,我回來啦!”
花嬸子高興地摸著往門外走“唉唉,阿嬤的乖孫回來啦!阿嬤看看有沒有磕著踫著有沒有人欺負阿嬤的乖孫啊?”
“阿嬤,那個漂亮女人是誰啊?”
“漂亮姐姐?哪里來的漂亮女人?”
“屋子門口的!阿嬤你又讓陌生人進咱們家了!你是誰呀?我們家可沒你要找的東西,趕緊走!”
“哎呦!狗娃子,那是老家那邊打工回來的!已經嫁過人啦!”
“走,阿嬤給你溫了一張大餅,去吃去,秦家丫頭,廚房在那邊自己去做些吃的去,晚上就在西邊兒的屋子窩一晚,村里人過來都是這樣子地,也別嫌棄!老婆子就不耽誤你休息了,明天你江伯伯回來再說吧!”
“花嬸子,我能不能進村啊?我家里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說啦,不說啦!嬸子累了要歇歇了!等你江伯伯回來再說吧!”花嬸子拉著孫子䱇䱇地往屋里跑,那小子還防備似的看了秦晴一眼,秦晴現在也沒有胃口進了屋里看著簡陋的不得了的床鋪用手拍了拍看著滿手的灰塵也無心躺下了,拍拍手找了塊兒稍微干淨點兒的地方坐下,看著窗外的光線一點點變暗,起身把門窗關好又坐回去,抱著膝蓋就那麼坐了一個晚上。期間想給慕容星和小魚兒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好不好,可是擺弄了好半天手機搜不到信號,信息也發不出去,只能放棄,看著天慢慢黑了,孤獨的夜是緬懷過去舔舐傷口的時候,一個人回憶著太爺爺的好,美味的菜豆燜面,味道濃厚,像是一種叫作懷戀的東西,能感動地讓人流淚,很多很多老人都為孫子,外孫做過這道吃食吧!回憶著早上睡到自然醒肚子餓的咕咕叫時去廚房揭開大鍋蓋鍋里邊溫著滿滿一海碗燜面,那時候只覺得幸福就像那滿滿的燜面一般滿滿地溢出心頭,而現在回想起來不禁感動的流淚,太爺爺不是個喜歡下廚喜歡做飯的人,但是因為她喜歡吃太爺爺拿手的燜面,太爺爺便經常起早為她單獨做上一大碗放在鍋里,而他們三個則吃媽媽做的稀飯饅頭,即便後來渾渾噩噩的時候也經常吃到太爺爺做的燜面,那是一種永恆的味道,像記憶一樣。(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