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痕看著浮泊涼瞳孔放大,微微挑眉走上前去詢問︰“怎麼了?”
浮泊涼一怔,斂去眼底的深色,平靜的看向甦痕︰“我要這個。”
“這個?”甦痕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點頭,“好吧,還需要什麼嗎?”
“不用了。”浮泊涼搖搖頭。
甦痕點頭,便轉身帶著浮泊涼下樓,掠過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離開了國庫。
守衛們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出來了,看到浮泊涼手中平淡無奇的小鐵盒,眼底帶著一抹詫異,但他們還是沒有說話,重新關上了國庫的大門。
從國庫離開後,甦痕便和浮泊涼出了宮,浮泊涼謝過他提出送她回客棧的請求,獨自一人回了客棧,然後避開了眾人的耳目去了雍王府。
等到了白初揚的書房門口,她發熱的大腦才忽然冷靜了下來,她干嘛去找白初揚?這件事又與他無關。
她低頭暗自苦笑,沒想過隔了那麼久,踫到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他。
浮泊涼轉過身悄無聲息的離開,而書房內,正在批閱密函的白初揚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後起身走到門口推開了門,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的身影。
他不由得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有些心神不寧,搖搖頭後又關上了門。
客棧,血衣已經回來了,順便帶回了世冷狂派人送來的醉荷。
浮泊涼將醉荷冰封,準備過幾天啟程回雍城的時候再給 羅用藥。
雲山之上,石城。
日一臉焦急的等在山下,世冷狂命令他跟著樓璃兒,卻沒想到她居然進了雲山,雲山啊,那是何等危險的地方?況且那里似乎有陣法,他根本無法進去,也不知道那女人是怎麼進去的。
他把樓璃兒跟丟了,如今只能等在這里等她下山了。
看她輕車熟路的樣子,應該不會有事。日自我安慰著,卻掩飾不了眼底的擔憂。
樓璃兒輕松的甩掉了日,她冷冷的轉過頭,世冷狂當真以為她是傻子麼?居然派人跟蹤她,就算跟著又如何,那人一樣無法上雲山。
她提氣,幾個起落間已經到達了石城。
石城還是那樣的威武高大,只是要恢復往日的繁榮,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樓璃兒閉了閉眼,緩緩踏入。
地牢內,有兩個人影蕭索的坐在地上,面前擺放著幾個冷硬的饅頭,正是凌父凌母。
倒不是狐妖們刻意虧待他們,而是他們能拿到手的食物只有這些了,還是從路人的手中搶來的,畢竟樓璃兒不準許他們下山,說山下太過危險。至于狐妖,隨便吃些野果子就好,倒不存在餓死之類的問題。
凌母一臉的心如死灰,一年多了,他們被關在這里三百多個日夜,每天就是無盡的等待,狐妖們看守嚴密,不允許他們出逃,可是她還要去找自己的女兒啊,她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子,在外面可要怎麼生活!
凌父的臉色顯得有些麻木,他已經習慣了這里的寂靜,狐妖們給他們食物,卻不讓他們離開,或許……他們真要被關在這里一輩子了。
“他們可有說出什麼?”一個寒冷的女聲響起,緊接著一個白衣少女出現在了地牢中,眉眼顯得冷厲而淡漠,眼里藏著無盡的寒霜,身上高貴之氣盡顯,一如既往的驚艷。
“沒有,他們只是普通的村民而已。”另一個很熟悉的男聲,這些日子就是他給凌父凌母送飯的。
“要將他們放了麼?”這聲音嫵媚入骨,才像是傳說中的狐妖。
“不用,”樓璃兒淡淡的的看了凌父凌母一眼,“再關些日子,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說。”
兩只狐妖點頭,恭敬的退下。
“這些日子過的可還好?”樓璃兒走到地牢前,淡淡的看著凌父凌母。
凌父無力的靠在牆上,扯了扯嘴角︰“姑娘說呢,本以為你會放了我們夫妻二人,卻沒想到你竟然說話不算數。”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跟我說實話。”樓璃兒冷冷的說。
“你想要听什麼?”凌父譏諷的笑了笑,“我等只是一屆普通村民,什麼也不知道,你硬是要逼著我們說什麼東西,我們也說不出啊。”
“可是你沒有告訴我,你的女兒叫凌源墨。”樓璃兒目光如刀的看向凌父。
“那又如何?”凌父怔了怔,隨即笑了起來,“她已經失蹤一年多了,本來我們還有機會可以找到她,如今卻都被你毀了。”
“她沒有死,她也在找你們。”樓璃兒雙手環胸的看著凌父凌母,微微皺眉。
“你說什麼?”凌父一怔,隨即激動的沖到地牢前抓住木欄,“墨墨她沒事?!你怎麼知道的?!”
“墨墨?你知道墨墨的消息?!”凌母也激動了,原本無力的她跟打了雞血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
樓璃兒的眼里有光芒晃動了一下,然後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以為你們被甦痕的人抓走了,去大鬧了丞相府,然後又逃了。”
“甦痕?”凌父凌母臉色一白。
“白落國丞相,甦痕。”樓璃兒慢慢的說。
“那她沒事吧?這個傻孩子,怎麼這麼蠢!”凌父死死的咬牙。
“她逃了,”樓璃兒看了凌父凌母一眼,“不知道她是怎麼逃的,反正她逃走了,甦痕的人沒有抓到她,白初揚也在找她。”
“初揚?”凌父一怔。
“是,雍王白初揚,他一直在找你們。”樓璃兒淡淡的說。
“那……”凌父凌母剛要開口,卻又想起了什麼,閉上了嘴。
“現在外面很混亂,你們出去也不過是給白初揚添麻煩,增加甦痕威脅他的籌碼,?還不如就待在這里,等到塵埃落定。”
樓璃兒輕聲說,這一切她都是有考慮過的,那個叫凌源墨的小女孩和泊涼年紀相仿,或許她們是同一個人。如果真的是這樣,凌父凌母又在她手上出了什麼事,那她真是沒臉再見她了。
“你們覺得如何?”
凌母已經哭了起來,她雖然不想給白初揚添麻煩,可是她真的很想見到她的女兒,她的墨墨啊。
“她既然有逃出丞相府的本事,想必生活的不會太差,你們不用太過擔心。”樓璃兒盡可能的勸說著。
確定了凌父凌母的身份,她就不能再對他們不敬了。
凌父抬起眼打量著樓璃兒,聲音有些冷漠︰“光憑你一人之言,要我們怎麼相信你?”
樓璃兒皺了皺眉︰“你可以選擇不信,事實如此,但是你們決不能離開這里。”
“不管是為了白初揚,還是你們的女兒凌源墨。”
樓璃兒冷淡的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地牢。
夜色微涼,從她所在的房間往外望去,大街上一片冷清,連行人都看不到幾個,偶爾有一只貓飛快地跑過,家家戶戶的燈火在冷風中搖曳著。
浮泊涼坐在桌前,面前擺放著那只她今日從國庫里帶回來的小盒子。
剛開始她還沒有發現,等拿到手才看出這竟然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盒子,根本沒有一點兒縫隙能夠打開,既然如此,那麼那股詭異的香味又是從哪里散發出來的呢?
她細細的思索著,眉頭緊皺。
“閣主,這是什麼?”剛剛執行了任務回來的血衣看見浮泊涼手中的盒子怔了怔。
“從國庫的草藥庫中取的,怎麼,你認識?”浮泊涼挑了挑眉。
“不,只是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血衣皺了皺眉。
“熟悉?你說的是我們初到仇城的那日吧。”浮泊涼笑了笑,初到仇城的時候,她就是在那里踫見的原。
血衣一怔,搖了搖頭︰“方才我上來的時候,在大廳里聞到了這股味道。”
“大廳?”浮泊涼愣了愣,就算這東西的香味如何濃重,也絕不可能傳到大廳里去,唯一的解釋只有……
浮泊涼猛地站起身,抓住盒子跳窗而去,她的黑衣帶起勁風,可硬是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閣主!”血衣一驚,剛想追著去,卻發現已經沒有浮泊涼的人影了。
血衣欲哭無淚,怎麼每次都是這樣啊,她家閣主風風火火的,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
明明她才是隱衛啊,這種事不是應該交給她麼?
浮泊涼無聲落地,一股香味若有若無的飄入了她的鼻尖,這股味道和她手中的盒子一模一樣。
浮泊涼順著那味道追去,墨發在夜色中飛舞,眼神凌厲,身手矯健,干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氣味最後竟然流傳在了皇宮。
浮泊涼眼神一冷,毫不猶豫的沖了進去。
她順著香味,找到了御書房,此刻御書房里正點著燈。
浮泊涼微微有些詫異,按照白瑟向來不問政事的性子,他此刻應該早就歇息了才對,怎麼會在御書房?
更奇怪的是,這四周一個守衛也沒有。
門內忽然傳來輕輕的說話聲,而且聲音壓得極低,如果不去用內力听是根本听不到的,可好在她耳力極好,所以浮泊涼便輕手輕腳的躲在了門外,听了起來。
門內是兩個男人的說話聲,一個聲音顯得有些陰狠和急切,正是白瑟,另一個人的聲音嘶啞而低沉,有些熟悉,可是她卻听不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