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瓦子爵,或許沒有什麼人听過這個名字。事實上,他身為貴族,甚至是一城之主的知名度很低,就連他領地里的領民可能都無法準確地叫出他的全名。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誰讓他的領城是被稱之為‘冒險家要塞’的維斯貝利亞。
這座遠離帝都的東方城鎮,在帝國內部也算是聲名顯赫,畢竟這里是冒險家協會的大本營。是由冒險家工會互幫互助,制定規則,並脫離了帝國和貴族的掌控,完全自由發展的地方。
如果從帝國法的角度出發看待這個‘自治’問題,這毫無疑問是違背王權統治的叛亂行徑,但是王權派的貴族卻默認了冒險家協會的治理。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麼做‘利’大于‘弊’。
首先,冒險家協會雖然具備了不容小噓的戰力,但他們並非是軍隊,充其量只是類似于民間保鏢一樣的組織。他們和佣兵不同,不會主動投身于人與人之間的戰爭,也對政治權利沒有任何的興趣,就算放任他們不管,也不可能威脅到王權的統治。
其次,冒險家對于帝國內部的安全管理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近年來魔獸的增殖和頻發,讓曾經安全的野外街道變得危機重重,而冒險家的存在則很大程度遏制了魔獸所造成的危害,如果把這些問題全部撇到帝**,或者‘傳說之刃’的頭上,那麼帝都的統治和邊防的壓力毫無疑問會劇增。
再次,冒險家協會和帝國的各大商會和魔法師協會,都有牢不可分的共存關系。商會從冒險家協會手中購取珍貴的素材,魔法師則獲取魔核,同時兩方也會積極地為冒險家們提供必需的人員,裝備和武器。甚至協會頒布任務時的手續費用和賞金,都是由商會來定額贊助的。假如毫無緣由地對冒險家協會下手,王權派將同時開罪商會和魔法師協會,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最後,這座維斯貝利亞城,在成為冒險家的要塞之前,只不過是一處貧窮的荒地罷了。這也難怪,誰讓附近就有大陸魔境之一的卡里魯盆地。對于帝都嬌生慣養的貴族而言,沒有人願意來治理這片不毛之地,所以讓給冒險家們自治也不可惜。
不過嘛,就算是荒城,這里好歹也算是帝國的領地境內,名義上當然歸于王權統治之下,那麼由帝國的貴族來身任領主之職也是理所當然的。可又有誰願意來這種地方呢?結論就是卡普瓦子爵。
卡普瓦子爵今年二十二歲,是帝都某王權派掌權大貴族家中的子嗣,不過由于兄弟眾多,他的繼承權近乎絕望,又不學無術,自然是成了族人眼中的拖油瓶。沒有人待見他,沒有人需要他,生活在上級貴族的家庭里,接受所謂的尊貴階層教育,只有無謂的自尊心不斷膨脹的他,卻要在同族之中承受憋屈的嘲諷。
而他的末路,便是被左遷到這座荒城成為領主。
剛開始的時候,卡普瓦興奮萬分,對他而言,就算是邊荒小地,也總算是擁有了屬于自己的領土。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在這座城里為非作歹,正所謂天高皇帝遠,自己身為一城之主當然享有城里的一切權限。
其中包括稅收權、飲食權、享樂權,甚至是對城里少女的初夜權。尤其是最後的一項,對向來在貴族圈中沒有任何女人緣,在帝都的時候就連夜店都怕踫到熟人而不敢踏足的卡普瓦而言,這足以讓他興奮得睡不著覺。
但是,實際到任之後,美好的幻想便被輕而易舉地粉碎了。別說什麼初夜權了,就連他想在酒館里想耍領主的威風吃頓霸王餐,就立刻被同場的冒險家客人給暴打了一頓。如果是在帝都,平民毆打貴族的話,這毫無疑問是要被絞首的重罪。但是這個地方,卻行不通。卡普瓦子爵從帝都帶來的家丁和衛兵,根本就不是這些身經百戰的冒險家的對手。
當然,這座城市並非用拳頭說話的無法地帶,冒險家協會有自己嚴格的法規制度,表面上基于帝國法,卻沒有對貴族過于包庇的部分。對于打人的冒險家,自然會有相關的賠償金額,但是在此之前,會先對領主吃霸王餐的行為問罪。比起貴族在平民頭頂上橫著走的帝都,可謂是公平公正。
卡普瓦子爵沒有放棄,他試圖在城里立威,采取了各種各樣的手段。然而,頭腦簡單的年輕人,又怎麼會是協會里那些老狐狸們的對手呢?很快,心術不正的青年敗下了陣來,成為了沒有任何實權的架空領主。
假如他就此安分守己,那麼冒險家協會也並不會針對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可是卡普瓦子爵卻不知悔改,又想出了新的花樣。他試圖在城里綁架少女,囚禁在自己的府邸里,將她們當做奴隸一般的玩樂。結果隨心所欲的享樂才沒經歷多久,就露出了馬腳,事實證明千萬不要小看冒險家們在這座城里的情報能力。
最後,少女都被解放了,子爵在東窗事發之後被打斷了雙腿,更是險些被暴怒的冒險家們就地正法。不過嘛,好在他再怎麼說也算是貴族,就算王權派對協會的自治睜只眼閉只眼,也絕對不會放任殺死貴族的暴行,就算卡普瓦是死有余辜,更何況領主之死,想瞞都是瞞不住的。
卡普瓦子爵被打得下跪求饒,發誓再也不會在這座城里為非作歹。從此以後,就真的沉寂了下來,可這也只是表面工夫罷了。被壓抑的自卑、憤怒、想要蹂躪侵犯他人的扭曲惡意,在這個青年胸中不斷膨脹,終究需要找到出口進行發泄。
而就在近兩年,總算被他抓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珍品肉宴’的食材管理。
所謂的‘珍品肉宴’是在帝都王權派之中盛行的秘密宴會,大家都帶著面具,齊聚一堂地一邊享用美食,一邊進行重要的政治發表,或者交換彼此掌握的情報。不過這個宴會有些特殊,宴廳里的主菜是現場烹制的,大廚會從**屠宰開始,到剝制、烹飪,最後裝盤,向在場的賓客們展示全套步驟。
于是,烹制的‘素材’便成為了注目的焦點。或許很多人想都想不到,在那里,被烹飪的是活生生的,只有十歲左右的獸人幼孩。
剛剛得知其內容的時候,就連卡普瓦都感到渾身顫栗,要知道,獸族雖然自女神教成為國教之後,就一直被當做是奴隸遭受壓迫,可他們的外形和人類極為接近,將這樣的種族活殺活宰盛入餐盤,從客觀感覺來說就好像是在‘吃人’一樣。
宴會的內容自然是只有少數王權派的重臣家族才知曉的,算得上是屬于他們派系的獨有娛樂。所以對于使用‘牲畜’的管理和飼養,都是大家傷透腦筋的地方。
而卡普瓦子爵正是從自己的家族手中,接過了這個任務。對于別人的麻煩事,但對他而言,這簡直就是求之不得機會。這意味著他能夠得到一大堆未經人事的獸族奴隸,在他(她)們被送往餐桌之前,全部都是任憑自己耍玩的玩具。
事實上,這兩年,他每天都樂此不疲地找出全新的招數,來不斷地虐待玩弄這些肉畜看,就算有致死致殘,到時候也總能找到借口來推脫,比如傳染病什麼的。要知道,如果在地球的農畜界,一旦牲畜患了傳染病,大規模人道處理並焚化才是理所因當的做法。
經過了許許多多嘗試,直到最近,喪心病狂的青年又想出來的新花樣便是——捕食秀。
用捕捉的魔獸,來觀賞它們捕食肉畜的現場光景。看那些獸族的孩子們如何掙扎,如何慘叫,如何試圖逃脫,最後又是如何在絕望之中化為碎肉的。而進行這樣殘忍表演的場地,便是位于卡里魯盆地邊界,一處粗陋的莊園。
那里由雇來的佣兵全天輪班把守著,就算是冒險家也很難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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