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醫生自責，“都怪我，只圖便宜，要知道這樣，就買質量更好一些的琴弦了。”
甦甘搖頭。
賀東端著啤酒，讓甦素坐在自己腿上，翻烤著烤架上的肉串，“不是弦的問題，技藝猶在，但甦甘手指對力量的控制，已經比不上幾年前了，那會你在魯州小酒吧駐唱的時候，比現在灑脫多了。”
甦甘苦笑，“往事不堪回首。”
甦素拍著手，“爸爸好棒。”掙脫開賀東懷抱，來到甦甘身邊，爬到他身上，依偎在他懷中，眼神有些哀怨的看著賀東。
賀東不由得笑了，甦素年齡雖然不大，也未必能夠明白大人對話的意思，但能夠听出，賀東在說她爸爸，所以采取這種方式來跟賀東對抗。
甦甘笑著親吻了女兒一下，然後將她送到妻子懷中，柳醫生識趣的帶著女兒下去了，將整個天台留著兩個男人。
“賀東，是不是有什麼事？”甦甘端著啤酒跟賀東踫杯，“自己兄弟，你一句話，兩肋插刀。”
賀東笑著道︰“這次來舊金山並不是來找你，而是來看一個朋友。”
“你舊金山還有朋友？圈子夠廣的呀。”甦甘擼著肉串說。
賀東道︰“國內的朋友，大明星。”
甦甘一拍腦門，“白菲菲。”
賀東點點頭。
甦甘玩味一笑，“還是你會玩，在國內就听說你和白菲菲關系不清不楚，你說實話，有沒有上她？”
“十年前，她還是個鋼牙妹，我是班長，她一直暗戀我。”
甦甘哈哈大笑，“你最好別轉移話題，我問你有沒有那啥。”
賀東搖頭。
甦甘一臉不信，“沒關系，你大老遠過來？”
“在洛杉磯，我有一家電影公司，嗯，說起來，這家電影公司也不是我的，只是有我四成的股份。白菲菲主演的這部片子，就是這家電影公司投資的，在舊金山做宣傳，正好沒事做，就過來轉轉，順便看看老朋友。”賀東說著跟甦甘再次踫杯。
甦甘哦了一聲，“其他兄弟還好不？崔，老九，他們。”
賀東點頭，“南美委內拉，法比諾家族投資的紅星佣兵學院已經成立，他們都在那里，應該還不錯。”
“哎。”甦甘臉上浮現一絲向往之色。
賀東道︰“他們不知道有多羨慕你，有老婆孩子，多好。”
甦甘苦笑，“這種日子並不長久，我女兒今年三歲多了，快要上學了，拿不到綠卡，根本沒法在這里念書，到現在，她還沒有戶口。”
“你的危機解除了，可以回魯州。”賀東說。
甦甘眼前一亮，四年前，迫于無奈，他在魯州犯下案件，為躲避警察追捕，開始了亡命生涯，香港、利亞得、歐洲、美洲等等，幾乎都遍布了他的足跡。
如果是他一個人也無所謂，關鍵還有老婆和女兒。
給不了她們一個安穩的家，甦甘心中慚愧。
“真的？”甦甘驚道。
賀東點點頭，“案子我問過了，幾年前的事了，那幾起案子，你都不是主謀，也不是主要案犯，幾個主要的人死的死，被處理的處理，早就無人問津了，我想辦法幫你擺平，回去，低調一些，應該不會有事。”
甦甘激動的站起來，跟賀東擁抱，一世兄弟，感激的話不用多說。
“來吧，一口悶！”賀東笑著說，兩人踫杯，半瓶啤酒全部喝光。
“什麼時候回去？”賀東問。
甦甘搖搖頭，“在等等看吧，下面這個鋪子我買了下來，原來的老板是個華裔，半價算給我，說等他死了，讓我給他戴孝，將他的骨灰送回大陸，要落葉歸根。”
賀東道︰“你準備等著？”
甦甘點頭，“老頭為人不錯，估計我應該等不了多久。”
“為什麼？”
甦甘指著自己肝髒位置，“有癌啊，晚期了。”
賀東沒有再問，望著遠方，眼楮有些出神。
樓下，柳醫生將店鋪的門打開，現在只有八點鐘，關門還太早，興許還有生意，女兒沒有戶口，上學很困難，只能去私立學校跟讀，估計需要不少錢。
多掙一些總是好的。
她坐在櫃台邊，女兒甦素抱著作業本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寫作業。
史蒂夫對舒伯特做事的效率非常不滿，到現在，一間小小的餐廳沒有調查清楚，李夢怡早就回酒店休息了，幾個女特工二十四小時跟蹤，史蒂夫總覺得這間小餐廳可疑，決定親自過來打探一下。
為了顯得不那麼正式，他將領帶摘了下來，西裝扣子解開，敞開懷，一副比較休閑的樣子，走進餐廳。
“要吃點什麼？”柳醫生微笑著站了起來。
史蒂夫先是打量了一番，接著道︰“一杯絲襪奶茶，一碗雜碎面，還有奶油圈。”
柳醫生一愣，老外喜歡吃雜碎面的可不多。
史蒂夫看出她的驚異，微笑著道︰“大概十年前，我就去過香港了，我對香港的小吃很喜歡。”
“好的先生。”柳醫生去後廚準備，奶茶很簡單，關鍵是雜碎面需要翻炒雜碎和下面。
史蒂夫坐到甦素對面，看著她寫作業。
甦素抬頭，並不懼怕這個看上去有些怪的叔叔。
“叫什麼？”史蒂夫問。
“妮娜。”甦素說出自己的英文名字。
“哦，妮娜，很好听的名字，這是你的全名嗎？”史蒂夫笑著問。
甦素搖頭，“妮娜-甦。”
史蒂夫眉毛一挑，露出滑稽的表情，“你姓甦？”
甦素呆萌的點頭。
“這里，就你和你媽媽兩個人嗎？”史蒂夫問。
甦素搖搖頭，“不，還有我爸爸。”
“哦，你爸爸，看來你很喜歡你爸爸，對嗎？”
甦素點頭，“他是最好的爸爸，他還會拉大提琴呢。”
“大提琴，是嗎？真是很有藝術氛圍。”史蒂夫說，心中也有些驚詫，唐人街一個小商店賣早餐的華人老板竟然會大提琴，著實有些怪異，“好像他現在不在？”
甦素道︰“我爸爸在樓頂和朋友喝酒呢。”
“喝酒？你不討厭你爸爸喝酒？”
甦素搖頭，“為什麼討厭呢？他從未喝醉過。”
就在這時，外面走進來幾個穿著另類的少年，年齡都很小，最大的充其量也就十三四歲，發型怪異，為首的卻是個很稚嫩的少女。
看到這個少女，史蒂夫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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