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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榻上翻看三國志的木葉掩卷連打了三個噴嚏,接過茴香遞來的帕子拭一拭鼻子,笑嘻嘻地說道︰“幼時曾听人說,一想二罵三叨念,你說,是不是有人叨念我了”
茴香歪著頭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指不定是有三個人同時在想咱們溫柔美麗的十二娘。”
木葉笑道︰“何以見得便不是一個人在罵我,又有另一個人在想我”
主僕二人便笑做了一團。
這時听得外頭一個年長的丫鬟走進來︰“宮里送來帖子,叫十二娘同公主殿下去赴宴。”
木葉認得那是母親身邊的剪秋,問道︰“姊姊也去麼”
剪秋道︰“十一娘原也是得了帖子的,只是今兒一早跌傷了腳,侍醫囑咐五日內不得隨意走動。”
木葉疑竇頓生︰“帖子拿來我瞧瞧,是去赴的什麼宴”
剪秋將帖子呈上,原來是韋賢妃辦了個賞桂花的宴會,他們明日到麟德殿赴宴。
既然是韋賢妃設的宴,她是李誼的母親,想來沒動機做什麼手腳,可姊姊又是為什麼忽然傷了腳
待剪秋一賺木葉便悄悄叫了茴香去打探,郭念雲到底是怎麼跌傷的腳。她同這個姊姊雖然算不上熟絡,可也看得出她並不是一個行事低調的,這樣的社交場合她應該躍躍欲試才對,怎會這樣不小心
不多時茴香回來,一臉的幸災樂禍︰“那邊正鬧著呢,十一娘似乎為那賞花宴準備了許久,這會子已在屋里摔了幾件好瓷器了”
這賞花宴既然是韋賢妃主辦的,應當不至于有人要在宴會上害郭家的女兒。難道姊姊跌傷真的只是意外麼
木葉微微蹙眉︰“姊姊是怎麼跌傷的,當時可有人看見麼”
茴香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今兒不是休沐日麼,听說廣陵郡王一早便來尋十一娘說話,兩個在後花園不知說了些什麼,也不叫人跟著,沒多會便听見說跌了腳,郡王送她回去的”
又是李淳。而且姊姊這一跌跌得有些蹊蹺,連個下人都沒有在旁邊。
到次日一早,剪秋便過來叫她︰“十二娘起了麼今兒要進宮赴宴,還請早些兒妝扮,用了飯再去。”
木葉听見剪秋說要用了飯去赴宴,有些詫異,問道︰“不是進宮赴宴麼,怎麼還要先在家里用飯”
剪秋似乎沒料到她會問出這樣問題來,頓了頓才笑道︰“十二娘不知道,雖說是赴宴,在宮里哪能吃到什麼東西,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若是只顧著吃,人家還不要笑話死咱們啊,以為升平府里餓著咱們小娘子呢”
木葉心里暗嘆,原來赴個宴還有這些講究,以後倘若是嫁入皇家,還不知道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呢。
還有李淳,又不知道要給她使些什麼絆子。想到這一樁,她向剪秋道︰“我可以不去麼”
剪秋微微一愣,很快笑道︰“十二娘胡說什麼呢,這帖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咱們家有一個告病不能去的已經是失禮了,都不去算什麼”
如此,就算是明知道是鴻門宴,也只能硬著頭皮去赴宴了。
剪秋幫著給木葉收拾妥當,已有一輛黑油篷的馬車等在門口了。剪秋卻似乎有些詫異,四下張望了一番方問車夫︰“公主殿下的車駕怎麼不見”
車夫道︰“適才東宮那邊來人,說是良娣娘娘有事找公主殿下,便先行了。”
木葉心里暗道不好,連母親都被支賺想來這變故應該不在宮里,而是在進宮的路上了。
她便一捂肚子,哼哼唧唧道︰“剪秋姑姑,我忽然肚子痛,想是昨兒吃壞了什麼東西”
剪秋有些著急︰“我的小姑奶奶,可莫要誤了時辰才好”
木葉咬著嘴唇做不適狀,又道︰“應當無大礙,回去更衣便是。要不姑姑先去,我隨後叫三哥哥騎馬送我去”
若有郭 在,應當能護她周全。
剪秋道︰“還是快些兒吧,奴婢陪十二娘回去更衣。三公子今兒一早便去了舒王府,此刻不在府上呢”
木葉一驚,看來今兒只能兵來將擋了。
待上了馬車,許久卻不見馬車動,木葉又有些著急,撩起車簾問車夫道︰“為何不走了”
車夫卻不在駕車,而是在車後鼓搗什麼,頭上汗都冒出來了,戰戰兢兢道︰“車轍車轍不知什麼緣故,斷了”
“可有辦法修麼”
“這這一輛本來就是備用的馬車,要修只怕不是一時半刻能修好的”
木葉正愁沒借口呢,車子壞得可真是時候。剪秋卻十分著急,吩咐兩個丫鬟分頭去外頭尋馬車,又命一個小廝騎馬去追升平公主的車子告知。
茴香正要扶她先進去歇著,卻見一輛馬車駛來。
剪秋心中一喜,笑道︰“小丫頭辦事倒是利落。”便上去招呼,不料車簾一掀,當先跳下一個華服少年來,徑直走到木葉身旁,深深一揖︰“郭十二娘安好”
這般做足了禮數,十足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又是李淳。
木葉避之不及,敷衍道︰“托郡王的福。郡王今兒怎的有空來此”
便是要問他可有正事,有事趕緊去辦事,別在此久留了。
李淳微微一笑,“便是去赴今兒的賞花宴了,正路過親仁坊,想著你們也是要去的,便順路來接郭十一娘。”
木葉如蒙大赦,道︰“我姊姊正扭傷了腳,今兒只怕是去不得,郡王且進去瞧瞧她罷。”
李淳卻不動,只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笑道︰“在下又不是御醫,怕也瞧不出什麼來,沒地誤了時辰。既然十一娘去不得,不如在下做個順水人情,接十二娘同行如何”
木葉剛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實在是不願同他一起賺只好微微行了個一禮︰“多謝郡王好意,只是奴家這車子一時行不得,還需耽擱些時候,郡王還是先走吧”
李淳看一眼那車轍,卻又笑起來︰“這一時半會只怕也找不到合用的車子,在下這車子寬敞得很,不如就讓給十二娘坐,我自騎馬便是了”
他自帶著兩個騎馬的侍從,侍從聞言便走過來將韁繩遞到他手里,他向木葉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說得句句都在理,即使此刻丫鬟們租來了馬車,那外頭不知什麼人家的又髒又小的馬車實在也不太合適。
甚至于把車子讓與她一個人坐,也並無不合禮數,她再要推脫反倒顯得小器了。況且這眾目睽睽之下,她若在他車上出什麼事,李淳自然難辭其咎,想必他還不至于特意給自己找不自在。
木葉便謝過李淳,上了他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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