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四周不停搖晃的牆壁,只感覺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山崩地裂的災難場景。
三個人不再停留,直接跑到鐵梯旁開始迅速攀爬。任柔先上,父親推了我一把讓我跟上。他則是最後。
等我們上到實驗室里,牆頂已經開始不停的掉落各種建材和石土。及至我們跑出那個密封的通道,整個人已經都要站不穩了,那感覺就和自己站到一塊平衡板上。突如其來的各種力道不停的將你向四周拉扯,只要一個不小心,那麼就是跌倒難起的下場。
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木台,任柔突然指著那橋喊道︰“快看!”
我听到她的驚呼迅速看去。只見那橋體下方的支柱竟然在震動中開始變的扭曲,然後沒有幾秒的時間,那細長的柱子突然從橋底崩開,直接倒向了深水潭中。當第一根柱子脫離之後,附近的幾根支柱也如法炮制全部崩斷,那長長的橋面在一瞬間開支扭曲變形,然後如同被斬開數段的蛇身一般,直接掉進了深水潭。
“我靠,不是吧”我張大了嘴巴,一邊勉力維持身體的平衡,一邊躲避著頭上掉落的岩石,心情卻是有些死寂。
“ ~”一陣驚天動地的悶響再次傳來,隨後整個山洞都突然抖了幾抖,肉眼可見,那石壁上的石頭全部炸開,無數碎石粉塵漫天掉落。
“跟我來!別停下!”爹喊了一聲,抬腳就繼續向前跑去,不過這方向不是斷裂的橋面,而是那個白色無皮怪所在的山洞!
“爹,那里是怪的巢穴不能去!”我一邊跑一邊喊了一聲,不想我爹連頭都沒回,直接罵了一句“老子知道”。
我縮縮脖子繼續跟著向前猛躥,這幾十米的距離不知道挨了多少石頭砸,虧得是沒砸到腦袋。
進洞後我直接擰開安全帽上的礦燈,看著洞中撲簌簌直落的石頭和塵土,心中暗暗著急。我不知道爹這是要帶我們去哪里,這條來路我們已經走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通道直通地面。難道這里面還暗藏玄機?
“無皮怪!”就在我跑神的一剎那,只听任柔一聲喊叫,我抬眼看去十幾只混雜在一起的不同種無皮怪在亡命亂竄,它們沒有互相攻擊,也沒有固定的方向,更是沒有理睬我們三人,仿佛它們現在和我們的目的都是同一個——保命。
就在這一喊一愣間,爹已經跑出了五六米,我和任柔對視一眼急忙跟上。及至我們快又跑了幾分鐘,腳下的地面也開始碎裂,有的石頭凸起來,有的石頭凹下去,這讓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十分費力。
就在我們跑到那一堆喂食無皮怪的人類尸體面前時,爹終于停下了腳步,他劇烈的喘息幾下,讓我將燈光照向那個墜落尸體用的頂洞。
我疑惑間將頭盔挪動了一下位置,當燈光照到那個洞口的時候,我居然發現一截黑幽幽的繩子正從洞里垂落下來,繩頭在那里不停的晃來晃去。
我向前走了幾步,一陣灰石的嗆鼻味和那尸體的腐臭味道直接撲面而來,我捂著鼻子指向那里大聲喊道︰“爹,咱們從那個地方上去?能行不?”
爹瞪了我一眼,還沒等我反應,身旁的任柔幾步竄過去踩著那尸體堆直接一跳就夠到了繩頭,然後迅速的向上攀爬。
“你都不如一個女娃!快點!”爹沖著我吼了一聲,橫眉豎眼,看起來是動了怒氣。
我看著任柔已經消失在洞口的身影,心里一橫,忍著那惡心的味道也跑了過去。不過這是我第一次踩死人,當腳底傳來那時軟時硬的感覺,但腳下的尸體還被踩的爆出一些不知名的液體時,我心里那不舒服勁兒就別提了。
將身上的槍調整了一下位置,雙腿發力輕松的夠到眼前的繩子開始攀爬,低頭一看爹已經跟了上來。
這一邊爬一邊抬頭四處看了一下,這石洞呈四方形,僅容三四個人並肩擠在一起,石壁上斑駁的血跡和不時出現的人皮髒器讓人看得直反胃。
轟隆隆的響動不時傳來,在這不算寬敞的石洞里上下傳去,那聲音經過加成之後,听起來就像雷陣雨前的悶雷聲。
“加速!你們兩這個速度,不等爬上去,咱們全都等著葬身洞底!”爹在下面爆喝了一聲,我頭上的任柔頓時加快了幾分速度,但與之相伴的粗重喘息聲和吃力聲也是非常清晰。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咬牙跟上任柔,但爬了沒幾下便感到肩頭傳來鑽心的疼,想來那骨裂的地方又開始作怪了。不過現在可是死中求活的局面,就是再疼,甚至今天將這只胳膊爬廢了我也不能停下。
越向上爬身子越累,汗水就向不要錢似得可勁兒的往外冒,手掌火辣辣的疼、手臂酸麻的憋,兩條腿夾著繩子處那撕裂感,都讓自己分分鐘處于水深火熱的階段。就在我們向上爬了十來米不到,山洞中突然傳來第三次巨大的悶響,就在我下意識的想將頭塞進兩臂中保護耳膜的時候,突然听到頭上一聲慘叫,然後便是感覺到腦袋和肩膀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砸了一下,那突然增加的重量讓我差點兒將繩子脫手。
還沒等我抬頭,一陣夾雜著汗水的溫熱和柔軟感從我的後脖頸傳來,然後頭上兩團軟軟的、碩大的東西不停在頭上摩擦。
我抬頭一看,只見此時任柔正一只手抓牢了繩子,一只手捂住腦袋騎坐在我肩頭上,她兩腿緊緊的夾住了我的脖子,讓我幾乎快要沒辦法呼吸。
最要命的是她夾的我死緊,她那最隱秘的地方我都能從後脖頸上感覺到形狀,她動來動去弄的我好不難受。
我胡亂動了幾下腦袋擠開一些她充滿彈性的雙腿,趕忙問她怎麼了。
“一塊大石頭,腦袋被砸中了,好、好暈”任柔又急又氣的說了一聲,坐在我脖子上不停的輕輕晃動,看上去還真是被砸的不輕。
“還能爬嗎?我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麼重,我都快要 溜下去了。”我艱難的問了一聲,暗想這眼看著就要上去,可別給功虧一簣就操蛋了。
這時我爹在下面听到了對話,沖著上面喊了一聲“咬舌尖兒,趕緊爬。”
任柔似乎是听了爹的話,過了沒一兩秒就作者我爬上了繩子繼續開始向上,只是我明顯的能感受到她的速度要慢了許多。
就在這時我耳朵里的微型耳麥響起來一陣電流聲,然後出現了凌夜軒焦急的呼喊︰“夜鶯夜鶯,收到請回話,收到請回話。”
不等任柔回答我便喊道︰“軒哥我們都沒死呢,正在往上爬,這發生什麼了,怎麼和地震一樣?”
只听到耳機里傳來一陣多人的歡呼,然後便是凌夜軒那特有的湖南腔︰“蠢寶你們趕緊的,這應該是地下被安放了炸藥,這邊發現你們進了不該進的地方就直接引爆了,你們在什麼位置,我們來接應。”
他這一問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是一邊爬一邊斷斷續續的解釋了一下,那邊的凌夜軒所了一聲“收到”便沒了聲息。
又爬了十來米,此時我抬頭已經可以看到一個露天的洞口,那洞口的夜色十分顯眼,我們的逃生已經順利在即。
等三人費力的爬出洞口,我抬眼一看並沒有發現凌夜軒和龍騰隊員的身影,但我看著周圍的環境差點沒暈過去,只見這洞口四周全是小山一般的垃圾堆,這里明顯就是一個大型的垃圾處理廠,而我們剛才爬的繩子,正拴在不遠處一根高高豎起的電線桿子上。
爬上去之後我直接便躺在了地上,一個指頭都不想動,一句話都不想說,即便身下傳來的震動感十分強烈,但我現在只想安靜的享受這活著的滋味。
“起來!歇個球!”就在我剛剛躺下還沒歇幾秒,耳邊傳來一聲狠罵,然後臀部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正想罵一句卻看到是爹,我硬生生將髒話憋進了肚子里。
此時爹正蹲著身子給坐在地上的任柔檢查頭部,我湊過去用安全帽上燈一照,便看到她頭頂偏右的位置被砸了一個大口子,頭發掉了一些,鮮血不停的向外流。
我一看急眼了,沖著耳麥就大聲喊︰“夜軒哥我們在垃圾場這邊,你在哪里?柔柔頭部受傷了,帶急救包過來!”
“啊?柔姐傷了?馬上就到,已經到了垃圾場邊緣了。”
沒過一分鐘我便听到了垃圾堆上傳來的喊話聲,一听喊我們的名字,我立刻沖那邊回了幾句,垃圾堆上的眾人迅速向我們沖了下來
當我們全部轉移到公路旁的汽車邊的時候,任柔坐在車里正處理傷口。凌夜軒走來,看著我和我爹有些遲疑,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我爹和他說了句讓他們先回,凌夜軒看了看我,我點頭示意沒問題,他們便開著一溜十幾輛越野便飛速離去。
“摘下來扔掉!”我爹將那個裝了金黃液曩體的背包挪了下位置,指著我說了一聲。
我一愣之下旋即明白,我爹怕是要說一些私密話,怕人听了去。我趕忙將塞在耳朵里的微型耳機取出遠遠的拋飛,然後跟著沉默的爹一路向馬路邊的荒草地里走去。
兩人走了大概百十米左右,我們來到了一輛別克越野車前,爹打開車門從車中取下幾大桶礦泉水,然後鄭重的對我說道︰“喝幾口解解渴,然後脫光衣服把身子洗淨!”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一大堆礦泉水,完全不知道爹這是要做什麼,他不會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喝水洗澡吧?雖然有些問題他不願意現在告訴我,但我看他這架勢總不是喝水那麼簡單。
爹沒有理會我,而是直接又從車的後備箱取出一個純鋼的大桶,將曩體里的金黃液體倒了進去,然後又從一個黑包里取出一包銀針挨個消毒排開。
“爹,這是要干啥?”我仍然沒有脫衣服,忍不住問了一聲。
爹扭回頭來看了我一眼,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富貴富貴,你以為你名字是白起的?老天爺終于要送你一場真正的富貴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