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詭異,他怎麼也在這里!
這里只是中緬邊界的一個邊陲小鎮,距離太原有萬里之遙。在這年節前的日子,他能出現在這里基本不會是為了度假。
就在我發愣的瞬間我突然感覺身上一陣不舒服。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一般。心驚之下抬頭再次望去,正看到皓子的目光向我看來。兩人甫一對視,他卻迅速收回目光和個沒事兒人一樣若無其事的向前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店便各自打車離去。只不過看起來像是一個方向。
“富貴,走。上車說!”凌夜軒說了一聲便帶著我大步向門口走去,上了車向開車的隊員指了一下讓跟上前面常軍的出租車,便頭也不回的問道︰“富貴,我看你剛才表情不對。怎麼。那人不是常軍?”
我想想開口道︰“常軍麼,我說不來,面貌看上去沒有問題,但軒哥你注意到沒有,他是用右手拎著箱子的,手掌半張,說不上來是真手還是假肢,若是能讓我們離近看一看我會更有把握不過,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誰?”凌夜軒有些驚奇,突然轉回頭來。
“軒哥你是否記得我住過一次號子,就是派出所那次。當時我在里面認識一個人,他今天也出現在這里了,大名我不知道,我只听別人喊他‘皓哥’,好像剛二十出頭。就是剛才跟在常軍身後那個男的,也打車跟上了常軍。”因為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所以形容描述的非常蒼白。
“哦?這越來越有意思了”凌夜軒一听之下嘴角掛笑,似乎局面的復雜于他而言不是麻煩,而是樂趣。
過了十分鐘左右,汽車從平整的公路駛入一條土路,雖然路面不好,但車來車往不算冷清。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躑躅了一下向凌夜軒問道︰“夜軒哥你知道老鬼叔和國慶哥什麼交情麼?還有為什麼我那天听到國慶哥說什麼老鬼叔沒有帶他摸始皇陵的看門狗頭?”
這問題不問還好,一問車內氣氛頓時冷了幾分。我甚至看到凌夜軒的腮幫子都鼓了幾下。
過了幾分鐘,越野車估計怕前面常軍懷疑故意拉開一些距離時,凌夜軒才開口道︰“不管是老鬼他們火家,還是我們凌家,都和龍騰有密不可分的關系。我們不是九龍九宗的世家,算是游離在外的朋友吧火家祖上都是摸金校尉出身,所以他才會那麼說。國慶和老鬼的交情很深,不是一般的關系。”
說完之後將墨鏡摘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看上去情緒有些低落。
車子又開了十來分鐘,路面上的汽車漸行漸少。路面也由寬至窄,兩邊開始出現茂密的林子和丘陵山川。凌夜軒讓隊員打開導航看了一下,竟發現從此再無岔路,而是一條通往一條河邊的直道。
“緩緩減速不要掉頭。富貴你隨我步行追蹤,手機調成振動模式。”凌夜軒吩咐了兩句,拿出手機又和另外在後面綴著的隊員說了兩句便領我下車。
兩人下車觀察了一下周圍,開始順著林蔭小路向前行進。
此時日頭已經偏西,再有不到半個小時就會天黑。我跟著凌夜軒前進,看到身後的汽車停下不動,心里難免擔憂。
“夜軒哥,就我們兩個人會不會單薄了些?”
“怕了?”凌夜軒的口氣有些調侃。
我扭頭看了看他搖頭道︰“我倒是不怕,就擔心又鬧出ど蛾子,回去不好和國慶哥交代。”
凌夜軒聞言咧嘴笑笑罵道︰“沒出息,不練怎麼長本事?成天在學校里稱王稱霸過家家,很享受?”
我一听之下頓覺尷尬,心想他說的沒錯。以前覺著在班里抬頭挺胸不被人看低便是幸福,後來覺得稱霸高一就是牛逼,之後干李鐵男、石坨子之類覺得天下唯我獨尊,可後來經歷種種,自己也對那些事情嗤之以鼻。
想到這里不由暗忖︰難道我真的是十五歲的身體,二十歲的心?
兩人沿著小路疾步向前,走了二十分鐘已經全身是汗。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向我們開來,凌夜軒一愣之下拉著我繼續向前行走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與車交錯而過時候發現只有司機。待又走了一陣,天色開始變黑,另一輛出租車也向我們開來,凌夜軒拉著我向旁邊林子里一躲,看到也是空車。
我心中暗忖恐怕皓子也和我們一樣,拉開距離給提前下車了。
等走了不到十分鐘天色大黑的時候,一陣流水聲從遠處傳來,我和夜軒哥快速向前走了幾步爬上了一個小坡看去,只見一條大河流過,而在不遠的河邊一個小碼頭出現在眼前,而整個碼頭在一盞昏黃的照明燈下可以看到沒有人影,只有一條十余米長的漁船靠在碼頭邊。
這時凌夜軒拉著我蹲下身子,仔細的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說︰“我們要摸上去,國慶給你那把匕首拿好了,那可不是部隊里貨色能比的,小心別傷了自己,若非必要只傷不殺。跟我來!”
我一听心里暗喜,原來國慶給了我個寶貝,看來他還是在意我的。將匕首鞘綁在大腿上調整了一下位置方便拔插,跟著凌夜軒貓腰直躥。
我們並沒有沿路直行。而是繞了一個弧線,向右側的林子里鑽去,兩人行進速度時快時慢,凌夜軒不時會停下來觀察一番再領著我前進。
直到我們偏離了碼頭是五六米左右,已近到了河邊。凌夜軒摸了摸手槍卻沒掏出,而是從腰後拿出了雙節棍來。
“走!”他看了一眼確定附近無人,領著我便沿著河邊向碼頭的小木屋猛躥。可離那木屋五六米遠的時候他突然將我按著俯下身子,哧溜一下就竄進了河里。
“會水嗎?”他問了一聲見我點頭,二話不說便開始游進河里朝一個與木屋略偏的角度游去。
說實話,這雖是在雲南,可一月底的河水並暖和不到哪里去,我忍著身上的哆嗦和對黑暗中河水里的恐懼開始跟著他向前鳧水,一陣說不出的刺激傳遍了我的全身。
“老六,我完事兒了,你去吃吧。對了,那個奶.子大的給我留下,其它的你隨便玩,我看一會讓酸筍來替我好去爽一下。”就在我們快要到達小木屋的時候,三米多高的漁船上傳來一陣懶懶的聲音。
隨後那船頭的一個鐵箱子後鑽出一個人來伸了個懶腰不耐煩的回道︰“知道了,你他媽的也不怕大哥弄死你。今天有人來辦事你都這麼松勁兒,真是膽肥。”
“草,你說老子呢?你他媽的不是貓這里睡了半下午?剛才來人你都沒醒來,不是酸筍出來接人你早被扔河里喂鯰魚去了。不過話說回來,誰他媽的不長眼敢來動咱們,大哥跟的可是西雙的頭虎,怕個球!”那第一個說話的人笑罵一句一腳踢在第二人身上,點了根煙解開褲子開始向河里撒尿。
他們對話里的“來人”怕就是常軍,不知道他來著船上干什麼?又不知道那個皓子現在人在哪里?
鳧水一刻,那人已經尿完,叼著根煙躺在甲板的鐵箱子後掏出手機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凌夜軒回頭看了我一眼,兩人便繼續向前游去,只不過快要到船邊的時候我們速度都慢了下來。雖然現在夜風已起將河水吹的嘩啦啦作響,可我們還是不敢大意生怕暴露。
兩人屏住呼吸幾乎是半漂半游到船旁,看見一塊寬長的踏板從碼頭延伸到船上,我一看之下竟然看到木屋里還躺著一個人,似乎是睡著了。這才明白為什麼凌夜軒要帶著我繞這麼大個彎子。
船沒有用纜繩固定在岸上,倒是從船頭背對著碼頭的一側拋了錨下來,凌夜軒指指那鐵錨鎖鏈,我點頭示意明白。
兩人游到鐵鏈前,凌夜軒用嘴巴叼住了雙節棍中間的鏈子,手腳並用開始向上攀爬。我伸手抓住錨鏈,一陣冰涼滑膩從鐵鏈上傳來,似乎這鏈子上有不少類似苔蘚的東西讓手十分難受。
深吸一口氣隨著他向上攀爬,爬到一半多的時候,凌夜軒向我擺了擺手示意別動,然後我看到他竟然一腳踩住船錨的出孔,身子一展便夠到了船沿兒,繼而他雙手摳住船沿兒,將身子背朝船面,雙腿曲起向上一蜷便倒著躥了上去,竟然沒發出一點動靜!
“都是變態!”我看著他們的功夫心里直嫉妒,心里嘀咕了一句卻向上繼續爬,學著他踩住錨孔雙手摳好船沿兒,腦袋剛剛超出甲板一條線,便看到凌夜軒叼著雙節棍如同一只大蛤蟆一般貼著甲板從一側向那個看手機的男子爬去!
然後就在距離差不多一兩米的時候,他突然四肢發力整個人暴躥而起,騰空將雙節棍拿在手中,在那人剛抬頭的瞬間一個棍花敲了下去!
只听“ ”的一聲響,那人竟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便軟倒在鐵箱子上。
“我了個娘哦。”我再次暗罵一句雙手較力,硬撐著自己的身子爬到了船上。
凌夜軒向我招招手示意跟上,沒有理會那黑洞洞的駕駛艙。而是向甲板上一個透出光亮的通道口邊上貼去。
等到了通道口,只見一截梯子向下延展,可我們看不到里面的光景,只有一些聲音傳來。
“蟲哥,這些貨怕是不夠。我這次給你帶來的那些可都是上等貨,你這讓我不好回去交差的。”我一听之下暗暗吃驚,這明顯是常軍的聲音,看來還真是他。
他說完之後里面傳來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交差?你讓你那刀哥過來和我談,現在抓的這麼嚴,我雞.巴給你出貨就算不錯了。你以為現在金三角那邊太平?成本高了!不是我貨少了!對了我忘了問你,你堂堂的一個大家族的女婿怎麼干起跑貨的行當了?你們那邊再沒人了?”
這話听起來雖然在問,可十分揶揄。
常軍似乎被氣到了,聲音隱隱透出怒意︰“我們那邊如何不勞蟲哥費心,但你要非說成本高了,那我現在就給刀哥電話,你親自和他說,否則我難做!”
我正听得入神,只見凌夜軒不知從哪里掏出一面小鏡子,貼在甲板的洞口向里面看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