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走後,文染情想著監控的事,一直忐忑不安。
剛才穆非權的電話來得很詭異,看樣子的確是知道葉落在瑞心苑。
這樣一想,她倒是安靜下來了。
本來葉落就是過來推波助瀾的,剛才那一出戲,他看到了正好。
文染情等了整整兩個小時,都沒有等到穆非權回來。
她有些困惑,听電話的時候,她明顯察覺了他即將爆發的情緒。
沒有等到人回來,她拿起葉落送來的驗孕棒,走進了浴室。
沒有懷孕。
結果是意料之中,心里卻又莫名有些失落。
就在進浴室之前,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是懷孕了。
可是結果卻是……
她嘆了口氣,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沒有孩子最好,有了又該糾纏不清了。
況且,以她現在的身體,有什麼資格去生……
暗暗想了很多,終究還是沒有說服自己,有生之年,能為自己深愛的男人生孩子,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一直到深夜,穆非權才回來,身上酒氣和寒氣彌散,眼神冰冷得好像凝了霜一般。
文染情披著外套,站在房間門口看過來,“怎麼這麼晚?”
他也不開口,身形漸漸靠近,近得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陰鷙和冷漠。
“洗干淨了嗎?”醇厚的嗓音帶著蠱惑人的力量,灼燙的氣息就噴撒在她臉上。
他的手掌是冰冷的,貼在她臉頰上,讓她忍不住地打顫。
“你跑去喝酒了?”她伸手搭在他手背上,握緊。
他卻反感地拂開,他很清醒,目光暗含著冷厲的光,“我問你,洗干淨了沒有。”
一字一句如同冰渣子向她襲來。
文染情眸光暗沉,只裝作沒听明白他的話,“我洗過了。”
“是嗎,可我看見的你,還是髒的。”穆非權嘴角勾著一個涼薄的笑,眉眼卻沒有絲毫笑意。
文染情直勾勾盯著他,眼楮干澀到疼痛也沒有眨一下。
“你喝醉了。”
她轉身想回房,穆非權卻鎖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拖出了客廳,一把甩在了沙發上。
在這個地方,她毫無忌憚和葉落親熱。
他如今一想起那個畫面,就覺得血液在逆流,一股暴戾直沖頭腦!
壯碩高大的身軀壓上了她,雙手輕易將她桎梏在身下。
她臉上染上了他熟知並且迷戀過的紅暈。
他熟門熟路,三兩下將她的衣服除下。
客廳里的冷空氣讓她冷得只打顫,只能往他懷里鑽。
“穆非權,回房去……”她滿臉紅酡,膩在他懷里,粉唇半張,格外誘人。
這副妖媚的樣子,也有別的男人見過。
不再是他的獨一無二。
穆非權眼里的冷意卻漸漸加深,手上的力道也不覺加大,讓她手腕生疼,瞪著眼楮痛呼了出來。
“為什麼要回房,我還以為你喜歡在這里呢?”
他話里的諷刺那麼明顯,文染情臉上的紅暈漸漸被青白取代,語氣微惱,“穆非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對我陰陽怪氣又是怎麼回事?”
穆非權扯了扯嘴角,眼眸里鍍上了薄冰,一如當初他誤會她出軌時的羞辱,如今他只是將那種羞辱放大再次放在她身上。
她衣衫凌亂雙手被扣,整個人被動地被他鎖在懷里,他卻衣冠整整,連臉上都是格外清冷,沒有半分迷失之意。
但是他的目光肆意劃過著她身體,嘴角的那抹弧度如此邪惡和嫌惡……
她從來都知道,穆非權就是一頭蟄伏的猛獸,一不小心就會將人吞噬殆盡。
如今,她也不過是任由他咬噬罷了。
文染情身不由己,臉上紅潮漸漸加深,雙眸亦是充滿了迷離之色,只是垂眸之際,眼底的悲涼和苦澀卻被掩藏了起來。
她張口咬在了他脖頸,很用力,鮮血的味道在口腔里彌漫開,眼淚也落到了他滾燙的皮膚上。
穆非權好似不會感到疼痛一樣,等她的嗚咽停止後,才放開了她,平靜地看著她嘴角的那抹紅色。
“你看,不管換哪個人,都能讓你露出這副表情。”
文染情整理好自己凌亂不堪的衣服,掩蓋住自己的身體,卻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
“你混蛋。”她咬出三個字,心里的痛楚不比他少,甚至比他更多。
穆非權緩慢而優雅起身,“我一直都是。”
文染情晃悠悠起身,臉上蒼白得沒有血色,只是朝著房間走了幾步,他卻又將她叫住。
“別弄髒了房間。”
她身子僵硬地頓住,看著他大步進入了臥房。
客廳里沒有了他的存在,她挺直的背脊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力量,下一瞬就攤在了地板上。
地板傳來的冰冷讓她意識回籠,緩緩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朝著玄關走去。
走出公寓,寒風凜冽,她卻好像沒有歸屬的鬼魂一般。
直到胸腔傳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她才下意識摸了摸身側,沒有帶包……
她在一邊的花圃邊緣坐下,手按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著,好像被拋在岸上的魚,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她知道要克制自己翻涌的情緒,但是卻適得其反,血液全數襲擊者她脆弱的心髒,好像下一刻就會因為劇烈的跳動而爆裂!
“小情!”耳邊隱約傳來文躍朗的聲音。
她像見到了救星般,向他伸出手,“痛……”
文躍朗下午接到葉落的電話,讓他好好看著她,他想著覺得不對勁兒,便開車過來,算一下他已經在公寓樓下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沒想到真會這個時候見到她下樓,而且臉色還這麼差!
文躍朗一把將人抱上車,焦急地在車櫃里翻了一下。
“先把藥給吃了……”
此時的他不再是慢條斯理,拿著藥的手一直在顫抖。
大多數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病發時無助的樣子。
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每每經歷這樣的時刻,都會被磨出一刻豆腐心。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妹妹。
吃下藥,卻不見她好一些,穆非權踩足了油門,開往醫院。
文染情雖然意識模糊,但是也知道負責她的醫生換過了。
是幾個男醫生,下意識地,當他們來解她的衣服時,還伸手擋了一下。
而後便听到文躍朗氣急敗壞的聲音,她也听不清他說了什麼,下一刻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一直折騰到深夜,文染情的命算是暫時無虞了。
文躍朗眼底是深深的黛色,他並沒有強大到可以忽視親人的痛楚。
他想讓小情可以安安心心養身體,想要滿足她一切的願望,但是她夢囈里的那個人,他卻此時卻不能讓他出現在她身邊。
“染染已經沒事了,你先去休息吧。”葉落走到他身邊低聲開口。
他在文染情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就趕了過來,一直沉默著陪在一邊。
文躍朗听了他的聲音,卻有些狐疑看向他,“葉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並不信任葉落,只是覺得他至少不會傷害小情,所以並不反對他出現在她身邊。
他只知道前段時間開始,小情和他從醫院悄悄離開後,兩人的關系就變得微妙起來。
葉落掀眸對上他質問的目光,緩緩開口將他和文染情的一些約定說了出來。
“真是胡鬧!”文躍朗低斥了一句,“她這樣是在虎口上拔牙!”
要是穆非權一個狠心,她將會成為整個西錦城的笑柄,甚至為此丟了性命!
那樣一個強勢的男人,怎麼允許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
這簡直就是在胡鬧!
“可是這只老虎卻依舊于心不忍,不是麼?”葉落低聲說。
當初沒有告訴文躍朗就是因為怕他阻止,如今目的也快達成了,他知道也沒什麼。
穆非權到底沒有真的舍得傷害她。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會再次把自己折騰進醫院。
文躍朗皺眉凝著葉落,沒有再說什麼,不管是穆非權還是葉落,都不是小情的良人。
葉落看著床上的人,忽然又開口,“她察覺了自己可能懷孕,讓我給她帶了驗孕棒。”
文躍朗微愣,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做了點手腳,她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也瞞不了多久了。”
文躍朗點頭,“既然你們都計劃到這個地步了,只要再等幾天,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漆黑的蒼穹低垂著,讓夜色更添了壓抑。
在臥房的穆非權一直沒有听到門外有動靜,午夜的到來,空氣中流淌的寂靜還有身邊冰冷的床鋪,讓他心中焦躁無法安眠。
猛地起身,推門走出客廳,燈火還亮著,只是已經沒有了那道身影。
掃了一圈,又看了眼小書房的方向,烏漆墨黑。
腳步停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打開燈看了一圈,依舊是沒有人影。
以前他們也曾冷戰過,他的呵斥沒少過,她總是找過角落呆著,等他氣消了再出現,或者等他來找她。
如今,她是真的不在了。
仿佛就在這一瞬間,狹窄的套房變得空蕩蕩而冷颼颼。
那高大的身影也顯得有幾分清瀟寂寥。
臥房里,手機已經叫囂了許久。
是他大哥的聲音,很焦急,說是老爺子病倒了還不願意去醫院。
“好,我回去。”穆非權對著手機說了句,當即拿起了外套,往外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