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機關算盡

12無法拆散的官配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夢里故事 本章︰12無法拆散的官配

    歲月如銀梭,飛又漫漫,恍惚間又過一個流年。榮國府璉二爺的小院內外,去年栽種的一樹樹梧桐,在今夏已能初見青蔥郁郁的氣勢,而二爺去年古怪的種樹嗜好也在今年繼續發揚光大,由原來的種樹升級為今年的種玉。

    如今賈璉每日無事之時,便拎著個小鏟滿庭院里轉悠,勢必要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找到一個風水寶地,然後刨坑挖土將各種寶玉埋于其中。

    听聞兒子信誓旦旦說要在幾年內種座玉山石海出來,愛兒如命的張氏只笑罵一聲‘痴兒’,轉身便吩咐下人送了一匣子的寶玉過去,且還稍話說若是不夠用了,盡管著人去她那里再拿就是了,完全對兒子濫挖亂埋的行為持听之任之的態度。

    而此刻奮斗在泥坑第一線的賈璉同學卻是一邊詛咒著老天,一邊揮汗如雨的繼續著自己的傻缺行為,暗地里深深鄙視自己的智商,話說將弄壞的寶石美玉毀尸滅跡什麼的,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而總管著賈璉房里財政大權的趙嬤嬤此刻也很憂郁與發愁,她現在只要得些空閑,就忍不住打開璉哥兒的寶匣子清點一遍。眼見著匣子里值錢的玉件日趨變少,趙嬤嬤的情緒也越發變得焦躁難安。

    終于在這日趙嬤嬤翻遍了所有的箱籠匣盒,再也找不到一件玉質的器件。奶嬤嬤不敢質疑自家少爺奇特的敗家嗜好,只對著滿箱籠的金銀裸子及各色香包、長命鎖、手鏈腳環等等精致的物件發愁,琢磨著明日里少爺若是還來要玉,是不是勸著少爺先種些別的東西。

    奶嬤嬤剛想著去主母那里報備一番,就見一個伺候二爺的小丫鬟慌慌張張的向她這邊跑來,人還未至便听到其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趙媽媽,您老快去瞧瞧二爺吧,眼看著就要到給太太請安的時辰,少爺如今卻還躲在被窩里絲毫不肯起身?”

    瞧著那丫鬟一副拿不起的做派,趙嬤嬤皺眉訓斥道,“做甚如此慌慌張張的?之前管事的嬤嬤到底是如何教導你們世家規矩的?作為府里面跟在主子身邊的丫鬟,一舉一動彰顯的皆是主子們的體面,如何能像你方才那樣慌慌張張、輕浮無度?且咱們二爺,一年三百六十日,哪日沒耍個起床氣,至于你這麼惶恐失態麼?”

    那小丫鬟听了趙嬤嬤的訓斥,只得趕忙略緩了緩氣息,才又利索地回道,“媽媽有所不知,這事若擱在平日里也就罷了,大不了等過了時辰咱們直接稟了太太,說不得太太還會親自過來哄勸一番。只今日闔府的主子們皆要去舅家太太的府上觀看表姑娘的抓周之禮,太太生怕少爺犯了賴床的毛病,早在昨日就千叮嚀萬囑咐,讓咱們務必盯著少爺按時起床,千萬莫讓少爺誤了離府的時辰。”

    等那丫鬟一陣機關槍似的說完前因後果,又再現了少爺之前拒不起床的種種行為,待說到她們竟連少爺的面皆沒見著,就被少爺一聲‘滾’給趕到了屋外,趙嬤嬤只稍微略一聯想便明白過來,便黑著面對那小丫鬟說道,“若是連屋皆不讓你們進,這事怕還真得太太出面才行,你現在暫且回去,只將那各色洗漱用品重新備好之後守在少爺屋外,我這就去請太太過來。”

    說罷就揮手急趕著那丫鬟退下,趙嬤嬤也稍整了整行頭火速往太太院里趕去。臨到院門前,也不用那守門的婆子特意通報,便有相熟的媳婦將趙嬤嬤直接引至張氏房內。

    此時張氏正處理內務,听聞外面哥兒奶娘一大早便趕來她這兒,以為兒子又胡鬧起來,連忙歇了手上的俗物,不等趙嬤嬤請安問禮就直接問道,“這一大早的,你不在哥兒房里伺候著,來我這兒做什麼?可是哥兒又做了什麼淘氣的事情?”

    “稟太太的話,二爺現今還躲在房里不肯起床見人呢,能淘什麼氣?左不過是奴婢想著太太昨日的吩咐,生怕誤了主子們的大事,二爺又恰在此時扭了性子,奴婢事出無奈這才來請太太出面哄二爺出來,到底是親生的母子,二爺這時候也就能將太太的話能听進一二?”

    听了趙嬤嬤奉承的敘了前後因果,張氏果然沒了先前的擔心,心情大好地對一旁站立的周嬤嬤說道,“只看哥兒如今的這番做派,指不定給我捅了什麼天大的簍子,你瞧著如今都躲在房里不敢見人了,可見是羞于見人的?”

    周嬤嬤也趁著張氏的話頭湊趣道,“太太這回怕是又估錯了,咱們哥兒向來自詡為功勛武將之後,文武雙全之輩,將來不是做將軍,就是考狀元的能人,豈會因區區小事就羞得不肯見人?我瞧著倒是像受了什麼委屈專等著太太前去安慰呢?”

    听了周嬤嬤的這番調侃,張氏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邊起身向外面走,一邊好笑的說道,“在咱們大房里,有誰敢給璉兒委屈受?這大清早的想也沒那功夫去惹麻煩,怕不是他自找的委屈,我猜不過是水淹大軍的小事罷了,哪家的孩子沒有尿床的經歷?他小孩子家家的,還躲在房里扮害羞。”

    後面跟著的趙嬤嬤也趕著話頭回道,“別家的孩子自是無礙,只因不知羞恥到底為何物。二爺自小卻是個早慧的,大人們該知道的事情,他小人兒也全都明白。平日里行走坐臥又是皆以大人自居,這冷不丁的水淹三軍,對二爺來說,豈不是很丟面子的大事?”

    張氏一步三停地邊與兩位嬤嬤閑話,邊向著兒子院里走去,等到了賈璉的庭院里,張氏才又笑著低聲對趙嬤嬤說道,“咱們這一路上行來去往去的也有好一會功夫了,想來也足夠那小子毀尸滅跡了?你且先去璉哥兒那里叫門,就說我這個做母親的親自來瞧他了,問那小祖宗可給我這個母親面子?”

    等趙嬤嬤應聲去了,張氏又促狹的吩咐身邊一個叫翠兒的小丫鬟說道,“你去會會這院里面的小姐妹,打听一下這次二爺又用了什麼借口將事情磨平的?”

    那被吩咐的小丫鬟素來就穩重知禮,人緣還好,關鍵口風還是個緊的,只答應一聲便迅速退去。張氏素喜她這股爽利勁,辦事也絕不拖泥帶水,讓她去打听自家兒子的私密趣事,張氏也很是放心。

    未等張氏如願听到自家兒子的笑話,便見賈璉已是著裝齊整的從里面走了出來。賈璉蹬蹬幾步走到張氏面前,很是乖巧的給母親請安問禮,不等張氏詢問其中原因,賈璉便鬧著肚子餓了,吵著要吃早飯。

    張氏瞧著當下早過了兒子平日吃早膳的時辰,也顧不得取笑兒子,趕緊一邊抱著兒子向自已院子里走,一邊吩咐周嬤嬤去小廚房了傳飯。

    趴在張氏懷里的賈璉覺得自個真悲催,本來昨日還高興的想著今兒個終于能見到桐桐了,許是興奮過度的緣故,結果是一夜輾轉難眠,後來好不容易睡了,早上醒來還得接受自個尿床這種悲催的事實,逼得他不得不大發脾氣來遮掩一二。

    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早上尿床,中午就要去瞧媳婦這件事更悲催的?所以說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知道,否則丟不起的人啊!

    泄憤的喝掉了兩大碗的肉粥,又啃了大半個香餑餑,又間吃掉小菜若干,終于在賈璉連打了幾個飽嗝之後,一邊的張氏實在看不下去,一聲令下便撤下了桌上的吃食,然後一邊為兒子揉著肚子,一邊埋怨道,“這好好的,怎麼就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了?又不是以後吃不到好東西了,很不用這樣一頓當三頓的吃。”

    賈璉卻不說話,只嘟著嘴在母親懷中使勁撲騰,張氏生怕兒子閃到胃,便按著亂動的兒子無奈道,“好好好,為娘再不說璉兒了,璉兒在我懷里好歹也消停消停!”

    聞言,賈璉果然停了下來,半晌才又悶悶要求道,“一會去珠哥兒舅母家,我要在外面與爹爹一起騎大馬?”

    張氏愛憐地摸著兒子的毛頭,假裝無奈道,“這事母親可做不了主?你若是想要騎馬,這回必得去求求你父親才行,且咱們這次要與你祖母一路同行,還有你珠大哥兒,就算是你父親答應了,也不見得老太太能夠同意? ”

    “祖母最疼兒子了,又怎麼會不答應?”賈璉從母親的懷里爬出來,幾步小跑走到門檻邊,又回頭對著母親說道,“兒子這會就去求求父親,我今兒個一定能騎上大馬?”

    果然等到張氏著人套了車馬準備外出時,底下的人怎麼找也不見賈璉的身影,須臾便有賈赦身邊的小廝回說少爺在老爺那里,老爺說這次就由他帶著少爺去王府,又說辛苦太太一路上照看著些老太太。

    等到快要出發時,老太太本還想著與兩個孫兒同車而行,卻遍尋不見賈璉的身影,便問張氏璉哥兒先去了哪里,等得知其跟在大老爺的身邊,很是不滿的抱怨說道,“可是璉哥兒不耐煩一路上與我這個老太婆相處,這才去老大那里躲著清閑?”

    張氏忙惶恐解說道,“哪里是煩老太太了?他這分明是躲著我這個做母親的。”接下來便將兒子一早尿床的糗事當作趣事說與賈母听,及至後來為了增加可信度,也想在賈母面前為兒子討個巧,張氏更是將先前派去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召到面前與賈母回話。

    那叫翠兒的小丫鬟雖還年幼,舉止卻已然進退有度,被主母臨時叫到跟前也不露怯,只見其口齒伶俐地說道,“奴婢一大早去二爺院里拜見相熟的姐妹,雖未特意打听今早之事,但言談間不免提及二爺今早無名發火之事,只听我那姐妹說,原是有丫鬟不小心將一整壺的茶水灑到了二爺的被褥上,二爺這才發了好大的火。”

    張氏她們皆被這小丫鬟一本正經的回話逗得直想發笑,便是一向木訥少言的王氏也少有的插話道,“璉哥兒素來是個機靈的,但到底還是個孩子,便是絞盡腦汁想了個遮掩之法也處處露有掩耳盜鈴之嫌。”

    賈母卻只是感慨著孫子的天真可愛,又滿口勒令下人們以後絕對不許提及此事,唯恐賈璉再因著此事一直躲著她們這些長輩女眷。

    等著眾人到了王府這邊,張氏她們很快便忘了賈璉的這種小兒之事,很快投入到成年人的迎來送往里來。大人們這邊忙的好不熱鬧,惟有跟在賈赦身邊的小賈璉覺得甚是無趣,心里面很是後悔為何一開始沒跟著母親她們。

    一邊耐著性子在一幫男性親屬中扮無辜裝可愛,一邊幻想著桐桐此時如何可愛純真的模樣,既擔心桐桐魅力超群吸引別家的壞小子,又擔心那幫三姑六婆們閑著沒事笑談什麼親上作親的美談,也許言談間她未來的官配老婆就變成了別人的?

    又一想到賈珠此時可能就在一群貴婦面前裝怪扮巧,據說他那幅小白臉的樣子,似乎在京中貴婦眼里是標準美男子的皮相,越想就覺得自家老婆離自己越遠,淡定不能的賈璉終于使出尿遁*逃出了一幫老男人的包圍。

    等到賈璉好容易混到了眾女眷的跟前,還沒來不及瞧上自家小媳婦一眼,就有前面的管事趕來提醒,說是吉時將至,煩請列為親戚太太們到前面大廳里觀禮。然後,賈璉便被自個的母親毫不客氣的給拎到了外面。

    就在賈璉耷拉著腦袋跟在張氏的後面,繼續周旋于各家主母堆里時,王昭桐此刻卻在母親李氏的懷里接受抓周前的緊急培訓。

    只听那李氏耐著性子哄勸女兒道,“娘親的乖乖妞妞,今兒個是你的好日子,闔府的親戚長輩皆在外面等著,待會可要千萬予你母親長長臉才是,昨日教的東西妞妞可都記得了?

    也沒指望著才一周歲的女兒能回答自己,李氏回身便問向身邊的管事嬤嬤,“你們剛才在外面可是有瞧見諸如小刀、小劍之類的掛件?”

    這話剛落,便見其中一個略顯富態的嬤嬤上前回道,“原先是無的,不過剛剛咱們老太爺瞧見了夫人先前準備的東西,只說咱們王府乃是世代武勛之家,怎能不見有刀劍之類應景的物件,便當場解下了腰間的刀型掛件放到了抓周的物品之中。”

    李氏听到這里便緊皺著眉頭擔憂說道,“老太爺這帶頭往里面添東西的舉動,若讓其余賓客瞧見,豈不是要相繼往里面胡亂添東西嗎?”

    胖嬤嬤也發愁回道,“可不是像太太想的那樣?老太爺這一起了頭,其余府里的眾老爺們像約好了似的,紛紛往里面添物件。都是些出身武將之家的爺們,能添什麼合宜的物件,全是些大姐兒不能踫的玩意。”

    “都怪鳳兒她爹,打姐兒一落地開始,但凡是給孩子賞賜些東西,盡送些適宜男孩子們耍的玩意,就差沒明著說他想要養個兒子了。”李氏滿腔地委屈難訴之意,“弄的女兒如今只愛擺弄那些刀劍模具,這若是在眾目睽睽中抓了那些斧鉞刀劍可如何是好?沒得讓世人皆以為我兒將來會是個舞刀弄劍的母夜叉?”

    “太太又想左了。”胖嬤嬤安慰道,“咱們老爺對待太太之心,闔府里只要不是瞎子誰人瞧不清?且男人誰不想著膝下能有個承宗接嗣的兒子。太太現下也莫要焦急,這俗語說的好,先開後結果,這兒既然已經照常開了,太太只耐心等著下次生了兒子就是了。”

    “叫我如何能不著急?”李氏恨聲說道,“只瞧那比我晚嫁的姑太太,如今皆都成了兒女雙全之人,偏我求了幾年才得了這麼個女兒,也不怪老爺心里面著急,好好的女兒偏要叫什麼鳳哥兒,可不是想要叫個兒子出來?”

    待那胖嬤嬤還要繼續相勸,便有前面退回來的管事嬤嬤過來催促,李氏連忙收了那多余情緒,只抱著女兒滿面笑容地向著外院廳堂走去。

    躲在李氏懷里的王昭桐只在這時張著雙手緊抓著母親的衣襟,將頭埋在母親的脖頸間,像是給予了最無聲的安慰。

    李氏感受著女兒嬌軟依賴的身子,心里愈發的柔軟堅定起來,而此刻賴在李氏身上的王昭桐鳳卻滿心糾結的想著,那個傳說中將來會典賣親外甥女的王仁居然還沒出生?原著中他不是鳳姐的哥哥嗎?難道從賈璉之母張氏未像原著中那樣離奇亡故開始,紅樓夢原始的構架就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等她被母親小心地放在了廳堂中巨大的圓桌之上,王昭桐環顧著四周古色古香的人群與擺設,頭一次在這古代里感覺到了何謂茫然無措的感覺,若是沒了紅樓夢的劇情,誰又規定她將來就一定能嫁給賈璉呢?至少他現在的母親張氏就一定不會想要一個同樣出自王府的姑娘吧。

    對未來陷入悲觀的王昭桐姑娘,此時顯然還未預料到,未來鬧得她焦頭爛額的又何止婆媳矛盾?這里是一個小三、小四皆都合法化的古代,這里還是一個男權至上的時代,這里所有法律權益對女性來說都是一種從身體到心靈的束縛,而這一切對于王昭桐化身的王熙鳳來說,勢必需要經歷一種痛苦的蛻變。

    作者有話要說︰  給自己加油!所有支持的網友們,還請留言評論!( )(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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