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雷奔雲譎來形容雷惑毫不過分,甚至有過之無不及,這要放在21世紀,絕對是跑車中的恩佐。
翻身下馬,王煥撫摸著雷惑的脖子,查看它的狀態,除了鼻孔噴出白氣,其他並無太明顯的變化,只有一點,馬鞍不是太合適,契合度不夠,略顯窄小的馬鞍套在肌肉發達的雷惑身上,跑起來難免會有點磨背。
吩咐戰士小心取下馬鞍,令車行工匠為雷惑量身制作一幅合適的馬鞍。
回到張世平身邊,王煥激動的感謝道︰“大哥如此厚禮,小弟感激不盡!”
張世平毫不在乎,擺擺手道︰“兄弟客氣了,寶馬配英雄,你在長社宛城的威名連我也有所耳聞,雷惑能夠成為你的坐騎是當之無愧,再說了如果把它賣給那些養尊處優的高官富賈只會埋沒了它!”
王煥看著被牽走的雷惑感慨道︰“想必雷惑不亞于呂奉先的赤兔寶馬吧!”
“赤兔?”張世平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兄弟所說的莫非是赤兔胭脂獸?”
王煥點點頭,說道︰“正是。”
相傳,西涼胭脂川原名喇嘛川。蒲家山根有一眼清泉,因泉旺水深,人們叫黑眼泉。
每當隆冬,黑眼泉霧氣騰騰,迷迷朦朦。
一日,晴空萬里,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從泉眼里鑽出一條小白龍,抬頭吸了太陽的光輝,低頭喝了泉里的清水,在煙霧繚繞中搖身一變成一條赤色馬駒,嘀溜溜,長嘯三聲,鑽進深山老林,九九八十一年長成一匹高頭大馬。
此馬有個瞎毛病,見馬就咬,見人就踢,人畜屢遭傷害。
狄道州組織”馬鷂子”捕捉,根本無法靠近;下令獵手用弓箭射殺,箭頭像踫在鐵石上,無損一根馬毛。州官無奈貼出告示,有誰降服烈馬,官居七品,賞銀千兩,子孫三代不納銀糧。告示貼出了七七四十九天,無人敢揭。
張世平擺擺手道︰“赤兔山雖說岡之上猶如猛虎,滄海之中猶如蛟龍。但雷惑完全不亞于它,而且它與赤兔同產于一地!”
我的個乖乖!這是赤兔的兄弟?那老子這馬不得比曹操的爪黃飛電、絕影更勝一籌?比劉備的不詳之馬的盧要高一個檔次?
這份重禮不禁讓王煥感到咋舌,與赤兔胭脂獸不相上下的墨麟雷惑馬連眼都不眨一下就送給了自己,這大哥,認得值!
吩咐下去,今夜在軍營款待張世平,三連戰士多加幾個菜,命戰士把蓼城最好的佳釀買來。
再三謝過張世平,二人來到軍營會客廳,閑聊片刻飯菜備齊,坐下邊喝邊聊。
兄弟二人推杯換盞,喝到微醺狀態,王煥似乎想起什麼,問道︰“大哥,你是不是資助過劉備劉玄德兄弟三人?”
聞言張世平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兄弟也知道此人?”
王煥舉起酒樽,兩人踫了一下,一口酒下肚他才緩緩說道︰“大哥你不該資助他啊,雖然他說他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可淪為一個織席販履之徒還打漢室的歪心思,這種人不該幫!”
東漢最後一任皇帝,漢獻帝劉協被曹丕威逼禪讓後封為山陽公,曹丕允許他在自己封地建立漢室宗廟,並沒有直接殺了漢獻帝劉協,劉協一直活到54歲才終老死去。
自詡漢室宗親的劉備干了件什麼事?當時盛傳劉協被殺,所以劉備以此為借口,以漢室宗親的身份即皇帝位,建立蜀漢。(劉備便是漢昭烈帝),追謚劉協為“孝愍皇帝”。
人家只是退位,並沒有慘遭殺害,劉備卻追封謚號“孝愍皇帝”,這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你曹丕以外姓身份威逼天子退位,老子以皇室血脈的身份自己建立一個蜀漢政權和你對著干!
這一點就是王煥始終覺得大耳賊不是什麼好鳥的原因,而且一種不靠譜的說法說的是劉備的天下是靠哭出來的。
根據自己的了解,劉備投劉焉鎮壓黃巾起義,投公孫瓚安身,還挖了大將趙雲,投陶謙抗曹操,投曹操滅呂布,投袁紹反曹操,投劉表苟活,最後才自立門戶三分天下。
說呂布三姓家奴其實有點過了,比起劉備呂布跳槽兩次真不算什麼,只是人家頂著一個皇叔頭餃而已。
張世平不以為然道︰“兄弟此言差矣,我觀劉玄德此人胸懷大志,與兄弟你一樣是不可多得的英雄,所以便贈送了他良馬五十匹,金銀五百兩,鑌鐵一千斤。”
王煥扼腕嘆息道︰“是不是他還用大哥所贈送的鑌鐵打造了三把絕世神兵?劉備所用的雌雄雙股劍,關羽關雲長所使用的青龍偃月刀,張飛所使用的丈八蛇矛。”
張世平愕然道︰“兄弟!難不成你的耳目遍布如此之廣?此等事你也能夠如此快速得知!”
他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實屬正常,這個時代通訊基本靠吼,別說各州之間的信息往來通道閉塞,就連一郡之內的各縣各城之間的信息溝通都極為困難。
張世平哪知道王煥前世就對這些事如數家珍。
王煥也懶得解釋,裝b的漠然點頭。
張世平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說道︰“兄弟,我觀你部人數不足千余人,怎生能有如此靈通的消息?”
王煥給他的空酒樽斟滿酒,笑呵呵的說道︰“哎呀,大哥你就別管這個了,反正劉備這個人你以後少管他!再向你要東西你就放狗咬他!”
張世平大笑道︰“哈哈哈!兄弟怎生單對玄德有如此看法,也罷也罷,再讓我資助太多我也資助不起了,隨他去吧!”
王煥夾起菜,吃了兩口問道︰“大哥可以告訴我你對楊婷的了解嗎?”
听到“楊婷”這兩個字,張世平明顯酒氣都散了許多,擔憂的問道︰“怎麼,你得罪她了?”
王煥搖搖頭,說道︰“也不算得罪吧,只是她逼著我去幫她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你不想做就不做唄,她還能吃了你啊?”張世平問道。
王煥苦笑著說︰“沒辦法啊,她手里有我的把柄……”
原來如此,張世平也不問到底是什麼把柄,想了想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哥哥也幫不了你,只能說你盡量配合她,雖然你看著我富甲一方,可和她比起來……差遠了!前些日子她就以整個青州馬匹市場做威脅,要求我把你車行科魯茲的設計圖交給她查看……”
王煥吃驚的問道︰“就沒別的辦法了?”
“哎……沒了。”張世平攤手說道。
王煥咬牙切齒罵道︰“不就是趙誠的小〞qing ren〞嗎,至于那麼囂張?我特麼……”
“噓!”張世平連忙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抬起另一只手捂住王煥的嘴巴,驚恐的說道︰“你听誰胡說八道的?她怎麼可能是趙誠的……那什麼。”
王煥帶著怒意把救趙誠孩子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那日救走趙誠孩子的人是你?!”張世平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聲音提高了許多。
看著眼前胖子的狀態,王煥懵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問道︰“怎麼了?一個小嬰兒我于心不忍啊,還沒享受到這世間的美好生活就要命喪黃泉,這有點太慘無人道了,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啊……”
張世平惶恐的說道︰“據我所知,樂安郡太守趙誠與北面樂陵國國相吳凱連年相互攻伐,這次多半就是吳凱派人掩殺趙誠親眷,而楊婷與趙家關系頗密,所以才前去解救。”
“那照大哥你這麼說……我是不是惹上大麻煩了?吳凱對我下手趙誠會不會罩我?”王煥擔憂的問道。
張世平搖搖頭說道︰“這個難說,趙誠和吳凱都是一丘之貉。”
“算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談這些,喝酒喝酒!”王煥舉起酒樽說道。
次日,張世平即將啟程離開,臨走前再三叮囑王煥如果有什麼變數,最好把寶押到楊婷身上,不要指望趙誠。
言下之意就是楊婷比那倆貨要管用得多!
看來楊婷船廠那邊是不去也得去了,哎……當年怎麼不多了解一下漢末歷史里的這些小人物,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連小人物都搞不定,還怎麼和那些大人物爭奪地盤?
如果是官渡之戰,王煥肯定知道曹操會完勝袁紹,絕對會義無反顧的投靠曹操,幫助他戰勝袁紹。
如果是赤壁之戰,王煥肯定知道孫劉聯軍會獲勝,能勸阻曹操最好勸阻他,如果不能自己頂多也就是在聲勢上支援他一下,行動上最多會派出炮灰部隊造勢。
可是這些一城都尉朱驍,一郡太守趙誠,一國之相吳凱這些歷史里的小人物真真切切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甚至成為阻攔自己成為一方諸侯的絆腳石,他們的歷史王煥聞所未聞。
哎……看來穿越者也沒有太大的優勢嘛……也怪自己把重心放在城外,軍刺幾乎都沒怎麼仔細調查過樂安郡周邊大小縣城郡城官員望族的關系。
部署應該調整調整了,不然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次如果不是有張世平的提醒,只怕是什麼時候栽在吳凱手里都不知道。
此時的狀態真應驗了那句老話“萬事開頭難,中間難,後面更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