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四月,那年深圳

96.什麼都是蒼白的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玉面小七郎 本章︰96.什麼都是蒼白的

    趕到醫院後,醫生檢查了一番,然後告訴我,流產了。如我擔心的那樣,去醫院的路上,我的孩子就沒了。

    因為b超顯示我子宮內還有殘留物。當天晚上,我又做了清宮手術。這種小手術只需要幾分鐘,醫生一般是不會給打麻藥。躺在手術台上,我咬破了嘴唇皮才捱過那幾乎要將我淹沒的痛疼。

    孩子來的時候,我覺得我沒有準備好,有過念頭不要他。過了最初的抵觸,我慢慢的接受了他的存在,慢慢的也做好了迎接他到這個世界來的準備。現在,他走了。

    沒有一點預兆,他就走了。

    望著手術台上方的天花板,我哭不出來,只覺得什麼都是蒼白的。

    醫院的床位很緊張,從手術台上下來後,醫生便告訴我,我可以回家了。大約看我很傷心的樣子。醫生又說,沒事兒,好好坐個小月子,把身體養好了再懷就好了。

    再懷就好了,多麼輕巧的一句話。

    莫文松抱著我出了醫院,天已經破曉了。我靠在他懷里,孩子沒了,我感覺連心都空了。心里有深深的自責,我竟然連孩子都保不住。

    莫文松幾次試圖說點什麼。我都阻止了他。

    我什麼都不想听。

    整個春節期間,我都在一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度過的。我不說話,不笑,也不哭。莫文松成天成天的陪著我。給我熬湯,細心的照顧我,但他始終沒有解釋那天晚上他去了哪里?

    我也不想問,孩子都沒了,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熬到正月初十,我的情緒才稍稍有些緩過來。公司那邊已經開工了,莫文松替我打了電話,陳海文很慷慨的又給了我一個月的假期。

    “雲邊,我們到陽台去曬曬太陽好不好?”莫文松坐在床頭看著我。

    我看著他,這段時間,他憔悴了好多,眼袋都出來了。孩子沒了,我傷心,他只怕更傷心。我心里是明白的。可我安慰他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好。”我撐著床慢慢的坐了起來,他要扶我,我推開了他的手。

    陽台的架子上,有幾盆盆栽已經開花了。我側頭愣愣的看著,已經是春天了,萬物復甦,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季節。

    “雲邊。”他將我攬到懷里,“對不起。”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好一會兒後才說︰“不怪你,怪我自己連孩子都保不住。”

    “雲邊。”他摟緊了我,下巴抵到我頭上,“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害怕,總覺得你隨時要離開我。”

    “我需要一點時間,緩過去了就好了。”我握緊他的手,“文松。你給我時間。”

    “嗯。”他在我額頭上親了親。

    我在家里熬足了一個月,捱過了最初那段日子,我總算接受了孩子沒了這件事情。我出月子的那天,我姐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結婚證和準生證的事情。我含糊其辭,我姐也沒多問。我問了她家里的情況,她跟我一樣,也含糊其辭的。

    我姐打過電話後當天夜里,我跟莫文松提到了戶口本的事情。這麼久的時間,我不提,他也不提,但戶口本總不能一直放在我這里。

    “文松,我們要不要去把結婚證領了吧?”我靠著床頭,語氣淡淡的問他。

    他手里翻著一本書,聞言,他合上了書側頭看我︰“雲邊,你真的這麼想嗎?”

    我笑了一下︰“真的。”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伸手摟住了我︰“我覺得你並沒有真的準備好,那就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再去領吧,不急這一時。”

    我默了好久才說︰“也好。”土頁東弟。

    我出了月子的第三天,下了樓,莫文松把我帶到了車庫,他給我買了一輛新車。看著車子,我忍不住笑。想起讀大學時,我愛看總裁小說。總裁們若是不小心傷了女主,也是喜歡大手筆的送各種禮物。莫文松傷著我了麼?或許吧,那天半夜去了哪里,已經成了我們之間誰都不去踫的忌諱。

    他見我愣站把,把車鑰匙遞到我眼前︰“開開看,感受一下。”

    “我想去瑞瑞那里一趟,你不是要去公司嗎?”我接過了車鑰匙,春節期間,鄧瑞瑞給我打了不少電話,我心情太壞,沒接也沒回。

    “要不要我陪你去?”他問。

    “文松,你已經寸步不離的照顧了我一個月了。是不是都忘了我是個成人了?”我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我走了。”

    他朝我笑了一下。

    我開著車到了小區門口時給鄧瑞瑞打了個電話,她在家里,听說我要去看她,她十分開心,表示準備好了瓜果點心等著我。

    二十來分鐘的時間,我到了鄧瑞瑞住的小區。停好車後,我拎著包下了車,上了樓。

    鄧瑞瑞還是那個鄧瑞瑞,見了我,一張嘴一點兒都不饒人。

    “我的天,雲邊,你肚子沒顯出來,臉倒是先胖了一大圈。照你這個胖法,你到生的時候,該有三層下巴了吧?”她伸手捏著我的下巴開著我的玩笑。

    我流產這事兒,她並不知道。

    “你最近怎麼樣?”我將包扔到沙發上後,坐了下來。

    “就這樣唄。”她擠著坐到我旁邊,“這個年過得,真是感覺扒了我一層,你都不知道,我回家相親了。相了五個男的,有四個被我嚇跑了。”

    “剩下那一個呢?”我好奇的問。

    “剩下那個是gay,他不介意我一張臉畫得象鬼,也不介意我和好多男人同居過。倒是很像樣的跟我談了一場判,說要跟我形婚,說允許我婚後過我自己的日子。”鄧瑞瑞揪揪自己的頭發,自嘲的笑,“雲邊,老實說,我听著還真有點誘人。”

    “那你嫁給他吧。”我笑。

    “算了,我也就是說說。”她仰靠到沙發上,“雲邊,我得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說吧。”我也靠到沙發上。

    “我這兩天才發現。”她語氣有點幽幽的,“我好像對那個莫景忱有特別的感覺,不一樣的感覺。”

    我“噗”笑出聲來,“記得這樣的話,我當初和你說過。”

    她直起身體來︰“雲邊,我去算過命。那先生說,我會有一段傷筋動骨的感情。我猜,大約便是和莫景忱。可你說這人有多賤,賤到我就算提前知道這會是一段要命的感情,我還是想試試。你說,我是不是有病?”(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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