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羞不羞!男人喜歡男人!”
男孩兒見對方炸了毛,惱羞成怒,一下子樂呵開來,卻又一下子嚇得噤了聲。
他愣愣的看著眼前放大了好幾倍的風華絕代的容顏,那邪妄勾人的笑意讓他一下子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戒。腦袋微微後仰。
“嘖嘖,能看出男人喜歡男人,小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話落。絳再次站直了身子。妖孽般好看的臉上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撫著別在腰間的白玉笛,那一身清華絕代的模樣哪里還有剛才氣急敗壞的樣子?
吶,好像有什麼意外收獲呢。
不管他再怎麼變化,好像,都離不開慕千雁那個女人的中心?
切,那個不檢點的dang婦!
狠心的女人!
撇了撇嘴,腦海里突然浮現女子的音容笑貌。以及說話做事的刁鑽模樣,一身絳紅衣衫的男子轉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獨留一個傻愣愣的男孩兒和一碗沒有動過的有些微涼的藥,嗖嗖的冷風吹過,男孩兒衣衫襤褸,身上半蓋著薄被子,莫名的有種蒼涼憂傷的感覺……
海上的風,悠悠的吹著,風浪倒也不算大,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開船的船夫是一個正當壯年的漢子,據說經常出海,經驗足得很。
那船不算大,卻也正好扛得住風浪,也有棲身之所。在海浪中悠悠的顛簸著。
站在船頭的女子模樣溫婉動人,雖是素雅好看的衣裳,卻十分的簡單干淨,對行動很是便利。
“大哥,你確定要開這一趟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要不開的遠了。可就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傾燭有些猶豫的問道,對于這一趟,她心里再清楚不過,宗門的地點飄忽不定,海上的危險又不是能預測的,如果出了事,她不想搭上無辜之人的性命。
“沒事,姑娘,您坐穩了。”
年輕人搖頭笑笑,船開的很是穩當。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可是丟了性命。”
女子的聲音有些嚴肅,顯然不贊同的。雖然她的心里十分明白,她其實十分需要一個開船的人。
“姑娘啊,實不相瞞,家中著實貧苦,出這麼趟海,你給的銀兩都夠過一輩子了,就算是搭上我這條命,也值了。況且這海上的事情,可是我的老本行,拳腳功夫也會些,你啊,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傾燭也不好多說什麼,便沒再勸他,仔細的觀察著這海上的風向。
小姐在她臨行前對她說了,宗門的位置位于海中漩渦之中,頂部與海面相鄰,並沒有什麼指定的位置,只能說跟著風向便一定能找到。
可是海面上風雲變換,風向時時有變動,這麼順著風向行駛的話,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甚至可能還要開很多遍重復的海路,到最後只怕被迷的連方向都不知道了。
今天正是東南風,傾燭料定那地兒不會太靠近岸邊,便讓船夫放心的開,稍微快些。
頭頂突然傳來一道悠長的鳥鳴聲,抬頭往天上看去,竟是幾只海鷗。
不知為何,她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有些遲疑。下意識的關注了一下海鷗飛過去的方向。
……
“她人呢?”
另一邊,鴻來芳苑。
精致高檔的走廊上,男子慢悠悠的問著侯在一邊的桃紅然後細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放眼整個中原,這鴻來芳苑的裝飾構造都可謂是別具一格,那牆壁上的暗紋神秘而高貴,泛著幽幽的銀光,地上亦鋪著暗紅的地攤,頭頂的吊燈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琉璃一樣透明的珠子里,火光悠悠,據說,這火不會滅。
明明滅滅的燈火中,牆壁的暗紋若隱若現,陰影處,一雙腳隨意的交叉,再往上,是黑色的衣袍,一雙環在胸前的手,那張臉隱在陰影之中,看起來不甚清晰。
絳微微伏低了身子,湊近了慕千雁,她的唇看起來尤其的妖艷,紅的有些詭異,不似第一次見面那般明顯干裂的蒼白。
男性的氣息突然靠近,帶著淺淺的清涼,讓少年瘦小的身子完完全全的被陰影所籠罩。
男子的氣息讓她的身子莫名的一顫,臉色不由自主的微微發白,腦海中映出梁謹夜那張極熟悉的臉,身子不由得微微向後仰了點。
隨即,卻又平靜。
牆面上的陰影極好的掩飾了她的臉色,少年睜著眸子,就那麼靜靜的審視著眼前放大的俊臉。
不得不說,這人比起梁謹夜確確實實的多了幾分勾人,放出去倒也是個禍水。
陰影之中,少年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異常的明亮,四目相對,男子那雙深邃的丹鳳眼幾乎能勾了人的魂去。
那氣息帶著些侵略性,卻不令人反感,有些微涼,熱氣呵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那雙狹長好看的眸子正細細的看著她,有些邪妄。
慕千雁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女人?”
眼底突然浮上一抹朦朧,然而對方無動于衷的模樣又讓他無端端地感到氣惱,卻更加的彎下了腰,這樣的高度卻正好鼻尖對著鼻尖,兩種氣息,淺淺的交織著,讓人心里微麻。系妖向技。
“慕千雁,你是怎麼死的?”
這是第一次,他如此認真的問對方,你是怎麼死的。
第一次陰間相見的時候,因為閻王的挑撥,他先入為主,再加上後來在宮中這女人對他“夫君,夫君”喊著的妖嬈模樣,倒也覺得她死有余辜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
然而他心里中就是有幾分不相信,卻也不肯相信生死簿上的記載,倒是想讓這女人親口來說。
卻不想,耳邊響起一道極冷極冷的輕笑,帶著些嘲諷的意味,“這些,絳大人不最清楚的麼。”
那一句句不知檢點的女人,那一聲聲dang婦,她記得可清楚著呢,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從來沒壞過她的好事兒,卻是經常性的壞她做事兒的心情,當真是不可理喻。
“我麼?我可是連自個兒都折騰不清楚了。”
聞言,想起陰間種種,絳的臉色微微發白,不由得小小後退了一步,離慕千雁稍遠了一些,復又更加的逼近。
那失神之後的眸子似乎帶上了些別的色彩,細長,而蘊藏著銳利。
深不見底,卻讓人甘願沉淪。
慕千雁微微失神,隨後輕笑出聲。
只是那笑是不達眼底的,唇角的弧度卻極其自然,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個男人,風華絕代。
正如第一次見面之時,陰冷石階之下,那滿目狂肆鋪滿所有角落的絳紅色,妖嬈狂妄的迤邐花開。
不過一聲輕呵,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她,也不由得有一瞬間的怔悚。
“佛玖釋。”
從那好看的眸子中驚醒,被陰影覆蓋的少年突然開了口,一字一句,聲音冷的像冰渣子,讓絳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
“怎麼?”
“血蓮門?”
“嗯?嗯。”
接連的兩聲“嗯”,表示他沒有絲毫要隱瞞的意思。
“閻令樓是你的?!”
聲音中突然帶上了一抹狠辣,那原本安安分分靠在牆上的少年突然直起了身,常年冰涼的手迅速的掐住了男子的脖頸,莫名的陰冷。
絳微微皺眉,不明白原本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了臉色。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眼神復雜的看著慕千雁。
半晌,慕千雁有些陰涼的手指順著男子脖頸上的動脈緩緩的往下滑去,動作很慢,幾分磨人。
“娘子,莫不是你空閨寂寞難耐?又要如那次宮中般勾了為夫?”
絳卻不以為意,反而笑的邪惡,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他一點都沒覺得危險。
男子口中的那一次,是指為了讓其放松警惕,慕千雁用的那一招。欺身而上,對其直呼夫君。
畢竟曾是媚族之人,那一招要是踫到普通男人,可是任誰都招架不住的。
“那你那佛珠去哪兒了。”
少年突然挑眉,那原本涼涼的眸子突然染上了一抹艷色,連眼角都帶上了媚意。
不過,只是瞬間。
那縴縴玉指還在男子那脖頸致命之處游離著,卻讓絳莫名的有些心癢。
“這降妖伏魔的好東西,自然是藏起來了。”
絳的話中意有所指,慕千雁自然在清楚不過,眼色微暗。
然,他又靠近了些許,如玉的臉上,笑容幾分邪妄,幾分孤冷,卻又勾人的緊,“娘子,這般折騰,為夫可受不起,要來就來直接點的。”
今個兒興致來了,話語中的調戲顯露無疑,真真讓明白他性子的慕千雁覺得不對靈勁兒,卻也只猜了半分。
“娘子,你可是還要挑逗為夫?”
一轉眼,那風華絕代的男子竟突然變了臉色,口吻間有些委屈,那好看勾人的眸子就那樣勁兒勁兒的盯著她看,似乎憋的有多難受似得。
然,下一秒,那原本放在他脖頸致命之處的冰涼手指驀的抽離,少年身姿輕盈,還是輕巧的避開他,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卻依舊是讓絳听清了暗藏在深處的陰狠勁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