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掠過一抹笑意。
金鑾殿外,風和日麗,遠遠看去,一片安寧。與平時無異。可奇怪的是,竟沒一個宮女。
慕千雁拉著殷兒跟在梁謹夜身後半步遠的距離,瞄眼見到金鑾殿門口空無一人。便滿意的笑了。
看來。已經得手了。
說起來這丫頭辦事還是利索的,腦袋也好使,一些瑣碎的事兒讓她去辦也是可以的。
而再看梁謹夜,那周身的氣場似乎愈加的明顯了,越往金鑾殿里面走,那臉色便越難看起來。
偌大的金鑾殿,幾乎無人不說,連主殿內都到處是摔壞的器物和掉落的物什。
一片狼藉!
甚至連梁謹夜賞賜的。西域進貢的稀品,也被摔了個粉碎。
而整個金鑾殿敢這麼做的人,只有慕千憐。能這麼做的人,也只有慕千憐!
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眸子一一掠過四周,只微微一掃,便將里面的擺設盡收眼底,那深眸中便浮現了一抹明顯的不悅和惱怒。然後他問道︰“皇後呢!”
曾經生活在社會底層,落魄非常的時候,他是靠著慕千雁功成名就的,所以他特別討厭別人說他裙帶關系,也更注重顏面!
而如今自己賞賜的東西被如此對待,這讓他感到分外的丟臉和憤怒。
顏面盡失!
“這……”慕千雁不知梁謹夜此時心中所想,卻心知慕千憐定然正在做與人私通之事,也不說破。只是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
梁謹夜皺起眉頭,吩咐跟他過來的宮女道︰“進去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等那三個宮女進去後,慕千雁掃了眼地面上的一絲血跡,突然想起什麼。正要回頭問殷兒的時候,殷兒卻開口了,那聲音很是疑惑︰“父皇,裘妃姐姐,母後不舒服呢,為什麼不叫太醫?”
“裘妃姐姐,你不是說是要請父皇幫忙叫太醫的嗎?”
童言無忌,兩句話一說出來,梁謹夜便起了懷疑。
居高位者,本就生性多疑,梁謹夜又是做盡了壞事的人,對周圍的諸多事便更加的謹慎和深思熟慮起來。
若不是因為緊張這唯一的兒子,他根本就不會如此沖動易怒,立馬就擺架來了金鑾殿。
臉色一冷,梁謹夜沉聲道︰“為何要叫太醫?”
“因為皇後姐姐身體似乎不適。”
慕千雁垂眉,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梁謹夜眸色中危險的探究。
听言,梁謹夜便覺得被人隱瞞欺騙了,回過頭來,臉色很不好看,道︰“那之前為何不告訴朕!”
那周身的氣場略一施展,便壓的那些沒有習過武的普通人喘不過氣來。跟在後邊的太監宮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可慕千雁卻是習武之人,原身也是武功內力卓絕的女子,這點威壓確實是難以對她造成威喝的。扔醫歲圾。
不過她依舊做出了一副畏怕的樣子,眉宇間染上了一抹愁緒,說道︰“皇後娘娘身子不舒服臣妾本是應該直接宣太醫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娘娘死活不肯臣妾叫太醫,那臣妾只是一介小小的嬪妃,如何敢忤逆娘娘的意思?可當時見娘娘情緒不大穩定又傷了皇子……”
說著,慕千雁咬了咬唇,垂下了頭。
“……臣妾就只好斗膽來請皇上裁決了。”
“哦?”喉間挑出一絲長長的尾音,梁謹夜看向慕千雁,絲毫不掩飾他的懷疑。
見梁謹夜這個態度,慕千雁神色軟,便覺得委屈起來,裝作難過憂傷的樣子說︰“臣妾,臣妾怕……”說著,她低下了頭,縴弱的肩膀輕微的抖動起來,“臣妾怕要是娘娘真的有什麼不能讓太醫看的……然後因為臣妾叫了人壞了娘娘的事兒……等娘娘身子好了,若是知道是臣妾忤逆了她的意思,那臣妾在宮里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過了。可是臣妾又擔心娘娘出什麼事兒,于是便斗膽請皇上過來了。”
一句話說的很是委屈害怕,好像她在宮里的日子有多難過似得。一下子便讓梁謹夜心軟起來。
若說這世上誰最了解梁謹夜,除慕千雁無二。
梁謹夜落魄的時候,艱難的時候,富貴的時候,站到巔峰的時候,她都一一經歷。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會心疼女人,很見不得女人委屈,可這個男人更看重重權勢,所以相比起來,女人對他來說就是衣裳。
而這個道理,很久之後她才想明白。她傻了七年,只是換來了這麼個覺悟,男人,當當衣裳便好,當做依靠簡直便是笑話!
就在這時,進金鑾殿里邊查看的其中一個宮女走了回來,說她找的地方並沒有看到皇後娘娘的身影。
听了這話。梁謹夜不由有些擔心起來,憐兒嬌媚美麗,又聰慧,也能算是放在他心上的人,兩人在一起,整整八年,今日慕千憐不舒服,他如何不關心?
想著,他便要往屋內走去。
就在這時,一名秀秀氣氣的小宮女匆匆忙忙的朝他們走了過來,只是行了個禮,便急急的說道︰“奴婢發現娘娘寢宮里一片狼藉,連貼身的衣服都到處亂扔,您說……”
說到這兒,那宮女便識相的閉了嘴,在宮里做了那麼多年的活,禍從口出這四個字還是明白的。
心里生疑,梁謹夜向里面走去。慕千雁跟在身後,心里也有些揣揣然起來。
白紗層層遮掩,白紗後的春景若隱若現,女子〞jiao chuan〞的聲音清晰而嫵媚的傳來,並且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听的人心神都開始晃蕩起來。從那口中傳出的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可以看出這女子並非被強迫。
一個侍女躊躇的站在里屋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皇上吩咐進來查看的宮女有三個,怎麼偏生就她遇到了這等事兒?如今出去要面對皇上,進去要面對皇後,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皇上身邊的宮女終究是個機靈的,做事自然不像阿欣那樣畏手畏腳,悄悄後退了兩步,便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芙簾帳暖,薄紗以後,一片激戰之後的狼藉。一條雪白的長腿軟軟的耷拉在浴桶邊上,女子容顏嬌媚,面上紅潮還未褪去,那姿態說不出的撩人。
她的身側,那名侍衛正在整理著裝,那充滿綺念的眼還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慕千憐不著_寸縷的身軀。他可真是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侍衛竟然能和當朝至高無上的皇後發生關系,想著,他又鄙夷的看了慕千憐一眼。
半個身子躺在浴桶中,慕千憐氣息尚未喘勻,因為剛被陌生的男人粗魯的對待過,某一處痛的厲害,幾乎沒有力氣做多余的動作。可就在這時,她的神經突然緊繃起來。
七年的時間,借著梁謹夜煉制的丹藥,慕千憐的武功簡直就是突飛猛進,如今江湖之中除了梁謹夜,鮮有敵手。
所以就算別人步履再小心,再謹慎,她依舊發現了不對勁,臉色瞬間巨變!
“誰!”她喝道。可話一落,只听到隱約的回聲,沒人回她。就連那個侍衛也在她精疲力竭的時候偷偷離開了。
一片靜謐之中,響起女子咬牙切齒的聲音,“公,冶,玉!”
一字一句,帶著刻骨的恨意。
這個女人,從出現在皇宮開始便奪得了梁謹夜的關注,她本是不在意,可問題是,她發現了,她發現自己愛他,愛這個她陪伴了整整七年的男人——梁謹夜。
所以慕千憐隱藏了所有的不堪,關注起梁謹夜對所有女子的態度。
可唯獨公冶玉!
唯獨這個女子,讓她頻頻失策,讓她一敗涂地。
慕千憐習的是媚術,根本就不在意和那個侍衛發生了關系,和她發生關系的男子多的是,哪一個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獨獨這次,她竟然敗給了一個身世不如她,武功不如她,身份不明的江湖女子!
這對她來說,簡直便是恥辱。
寢宮門口幾步遠的地方,一個宮女正在對梁謹夜匯報著什麼。慕千雁站在一旁,听著兩人的對話,暗自冷哼一聲。
這宮女可真真是聰明,竟然不直接說听到了慕千憐和陌生男子交_合的聲音,而是拐彎抹角的說在寢宮里屋門口听到了男女間曖昧的聲音。可就算如此,她依舊有辦法解決。 :(.*)☆\\/☆=
想著,慕千雁一臉新奇的挑起眉,搞笑道︰“曖昧的聲音?小丫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這金鑾殿里頭哪兒來的男人?怎麼本宮就沒見過?”
這話說的犀利,若答的不好,一不小心便坐實了欺君的罪名,而換一種答法,便是說極有可能皇後與人暗通款曲。可要是這樣的話,如果進去後並沒有看到男人,那可就……
于是那宮女干脆一低頭,默不作聲。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然後一道聲音傳來,說︰“何必在這兒糾結?是或不是,進去一看便知。”
說著,一陣清香拂過,那宮女回頭看去,慕千雁已攜著梁謹夜向里頭走去。只是將皇子留在了外邊。
她輕舒了口氣,這裘妃娘娘的性子可真是陰晴不定,那眼楮就算帶著笑,看起來也是寒森森的,沒一點兒人氣。走起路來又沒什麼聲音,真真是像鬼一樣。
慕千雁卻是管不上別人想些什麼,只是親昵的走在梁謹夜身後,伸手推開了寢宮里屋的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