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ˇe980。
“請問，這個數據的一半是多少？我希望大家用心算，不要用筆算。”簡寧目光巡視一圈，沒有人舉手，大家都挺茫然。
簡寧的目光掃過某張放空的小包子臉，笑了︰“我們請個同學來解答一下，請那邊倒數第四排左側第三個女生。”
大家都四下張望是哪一個。
講台前的簡寧輕笑︰“我注意你很久了。不認真听課一直發呆，是不是不太好？我有點傷心啊。”
同學們一陣笑。
安馨一直痴漢臉托腮神游，唉，這種大家都盯著我家男神看的場面，真是又驕傲又心酸啊。啊，男神在講台，畫面太美好。
一直到前後左右都轉過頭盯著她，安馨還沒怎麼回神，旁邊的溫柔在桌子底下拱了拱她。
安馨手一滑，差點就趴桌上了，有些茫然，左右看了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難道簡老師提問的人是我？
教室里又發出一陣哄笑聲。
安馨終于確定這人選就是自己。這簡直是……簡老師不是知道她只是來長蘑菇的嗎？默默當她不存在就好啦！上次打電話這次提問，簡老師到底是要怎樣嘛。啊，難道簡老師是因為下午的事情吃醋，所以現在挾私報復讓她出糗嗎？
她要數學好她學什麼德語啊，她根本就不會好嗎？128ˇe980？啥玩意兒？
安馨站了起來，理直氣壯︰“老師我不會！”
教室里爆發出一陣更大的笑聲。
簡寧也笑了︰“這種題目，其實並不難解，用心算就好。你看到的全部，未必是我想真實表達的東西，真的不知道我藏起來的一半是什麼嗎？”
啊，這種整個課堂上就她和簡寧對站對望的場景，真有些讓人緊張呢。安馨故作鎮定，不讓心慌意亂出賣了自己，可憐兮兮搖頭︰“老師，我是文科生。求放過！”
教室里笑聲融融。
簡寧也笑︰“好吧，這位同學，不為難你，下次要認真听老師說的每一句話哦。”
“哇，簡老師這個口氣說話好甦……”
“啊啊啊，簡老師太迷人了好受不了……”
“我要被迷倒了迷倒了……”
安馨周圍響起女生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安馨又酸溜溜又傲嬌︰你們男神這是因為和我說話才這麼萌好嗎？哼哼，你們還沒見過簡老師更萌的樣子呢。就不告訴你們！那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看！
……咦，好像簡寧還沒因為她和宋淺的事情吃醋，她自己倒因為簡老師身邊的女生們泛酸了？
安馨微微嘟嘴看著簡寧——最討厭被老師提問不知道的問題啦，好丟人。待會兒回家我要好好修理你。
簡寧朝她微微一笑，然後轉身，擦掉了剛才寫的算式的上半部分，留下下面一半︰“你看，128ˇe980的一半，這就是我的答案。”
教室里安靜了兩秒鐘，隨即掌聲口哨尖叫幾乎掀翻了屋頂。128ˇe980，擦掉上面一半，黑板上清晰地留下了一行字母。
iloveyou。
我注意你很久了。
用心算就好。
你看到的全部，未必是我想真實表達的東西。
真的不知道我藏起來的一半是什麼嗎？
這就是我的答案。
iloveyou。
安馨，薨。
下課的鈴聲適時響起，避免了同學們再就這個話題談論。也有好奇的人多看了安馨幾眼，畢竟輪到這麼有趣煽情的問題，也是一種運氣。
溫柔拿著書包起身，她還肩負著去給自己自理能力未負（其實只是懶？）的導師送宵夜。她注意到安馨有些失神，關切地搖了搖她︰“安馨？怎麼了？今天一直不在狀態，是生病了嗎？”
“啊？哦，沒有，就是有點累了。”安馨的目光躲躲閃閃又不由自主地被講台前的身影所吸引過去，涌動的人流將她的視線分割成斷斷續續，卻阻不斷她綿延情絲。
簡寧這是什麼意思……是表白嗎？還是單純的只是上課吸引學生的一種方式？
簡寧，都沒有說我喜歡你，而是， iloveyou呢……
安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教室的，怎麼跟溫柔道別的，又是怎麼樣腳踩著雲朵飄飄然走到停車場的。
什麼偽裝啊，什麼低調啊，今天暫時都被拋在腦後，她心里只有一個疑問︰剛才那個，到底算什麼？
簡老師太壞了！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亂跳怎麼辦？
安馨捂著心口，慢吞吞走到熟悉的車邊，陰影里，一個身影已經在默默等候。
簡寧倚著車門，看著小孩兒一路走走停停飄飄忽忽走過來，微笑。
安馨站定在他面前，張了張嘴，又微微頷首，移開目光，拎著書包帶的手不由地更加用力——看到簡老師好緊張怎麼破？
嘴硬心軟的小家伙，有些嬌羞，有些惶恐，有些不安，卸去了往日的嬌蠻，惹人憐，惹人愛。簡寧的心柔軟下來，伸手摸了摸安馨的腦袋瓜，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已經完全被告白攻勢摧毀意志力的馨爺，毫無抵抗力地依靠進他懷里。
“怎麼了？走路還發呆？”簡寧輕輕取笑她︰“還在因為被大帥哥告白魂不守舍麼？”
告白？簡老師真的是在告白？安馨倏地抬起頭，兩只眼楮眨巴眨巴︰“你剛才……那個……什麼意思嘛？”
“你是文科生，畫畫還這麼好，不應該比較藝術一點嗎？”簡寧的手從她的頭頂慢慢滑落，落到臉頰，眼楮認真看著她︰“一定要那麼直白？”每次他想進，小孩兒就退。他必須確認她的心意。
“……”安馨咬唇，“要。”
“傻瓜，”簡寧輕笑出生，眼底滿溢著溫柔，而後低頭，慢慢接近。
安馨全身僵硬，這是要……吻？
吻。
如蜻蜓點水，如蝴蝶翻飛，他溫熱的唇瓣輕輕觸踫她柔軟的粉色。明明只是淺嘗輒止，但那種酥酥麻麻被電流擊中的感覺，卻在身體里久久不能散去。
“我喜歡你啊，小傻瓜。”簡寧將唇偏移，湊在她耳邊低語，語氣里滿是甜蜜、寵溺和無奈。
他以為自己能夠等到她長大再說這句話的，誰知道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一天比一天更喜歡小孩兒，一天比一天更渴望和她在一起，也一天比一天覺得這日子太過漫長。
如果僅僅只是折磨他自己，為了小孩兒考慮，他也會熬下去，可是小孩兒實在讓他不省心。動不動就挑戰他大叔的忍耐力，動不動就撒嬌炸毛，動不動就試探，現在還一下子給他弄出了三情敵。
她的無理取鬧，她的若即若離，他哪里不明白。怪他，是他讓她沒有安全感，所以患得患失不敢信任。
要怎麼做，你才能知道我的心啊，我的小傻瓜。
簡寧低頭的時候，安馨大腦完全當機了，都忘記了自己曾經的美好設想，初吻的時候一定要閉上眼楮，美美的，沉醉的……幸好夜色遮掩了她的斗雞眼，還讓她看到了簡寧深情合上的眼眸。
她呆呆地被簡寧抱在懷里，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突如其來的現實。腦海里各色小人兒歡呼雀躍鬧個不停，亂糟糟的讓她根本就捕捉不了自己的思緒。
簡老師真的告白了？在課堂上用那麼文藝的方式之後，就如此直白？
簡老師真的親吻她了？這是她的初吻啊……
“怎麼了？”簡寧輕輕拍著她的背，有一種想把這嬌小身軀永遠嵌入懷中的沖動。說出來了，禁忌又少了一分，沖動愈發無法束縛，卻不得不壓抑。唉，這小孩兒，還要折磨他多久。
安馨忽然回神了似的，猛地掙扎開一點，叉腰仰臉氣沖沖。
簡寧笑容微淡——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小孩兒不喜歡他？不會啊……
“為什麼降級了？”安馨氣哼哼︰“剛才還是我愛你呢，現在就是我喜歡你了；而且，這是人家的初吻，你怎麼可以這麼敷衍了事地對待？”
表面上裝得生氣，其實心里頭禮花四射，一萬只小貓咪打滾賣萌拍爪子︰簡老師表白啦！簡老師說喜歡我啦！簡老師還親我了……咦嘻嘻嘻其實男人親女人也是挺美好的嘛，觸電一樣的感受，你值得擁用……
簡寧哭笑不得，跟小孩兒在一起真是太鍛煉心髒了，這一驚一乍的。不過說我愛你……簡叔叔有點臉紅，好像有點說不出口？
不是不愛，不是情非濃處，只是表達上……簡寧嘆氣，捏了捏安馨的小包子臉︰“那怎麼辦？”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安馨歪著腦袋，很大方的樣子︰“再給你機會表白一次。”
簡寧輕笑，小孩兒總是能讓他覺得輕松愉悅，忘記那些躑躅猶豫。他打開車門，拎著安馨進去︰“一口吃不成胖子，以後再說，回家！”
“不要不要，嚶嚶嚶你一定對我不是真愛。”安馨撒潑賣萌，拽著他手臂裝可憐。
遠處傳來車燈光，迅速逼近當中。安馨眼疾手快，拖著簡寧一起進後座︰“有敵襲！快尋找掩護！”
簡寧也覺得如果被人發現安馨好像不太好，這麼一猶豫間，他的身體已經順著安馨的牽引，進了寬敞的後座。
安馨撲過他的身體，迅速把門拉上，然後發現，兩個人的舉止略曖昧？
曖昧就曖昧吧！馨爺豁出去了，她反正本來就是想彌補一下初吻不甜蜜的遺憾，車里車外都一樣。嗯，車里更好，因為身高差縮小了。
“好了，車開走了。”簡寧一手扶著安馨的肩膀，一手貼著她後背，是一個既可以往內摟著也可以往外推的姿勢。
安馨抿著嘴，大眼楮游移了一下，猛然間就調轉身子，兩腿跪坐在座椅上，抱住了簡寧——嚶嚶嚶，是不是有些太主動太豪放了，可是她只有百分之四十的羞恥感剩下全是好興奮好激動怎麼辦？要不換個更好的姿勢？比如分開坐著什麼的……
“你干什麼？”簡寧眼神深深，嗓音有些暗啞急切，兩只手也帶上了力量，將安馨往外推的力量。
被男色沖昏了頭腦的安司機，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後三字……
簡寧︰“……”小孩兒欠調教！
安馨︰“……”艾瑪，平時火車開多了，果然一不小心就容易脫軌。
簡寧一巴掌拍上她小屁股，小氣惱︰“旁邊去！”
安馨屁股吃痛，下意識地反抗斗爭，小爪子撓上去，沒撓對地方。
簡寧︰“……”小孩兒翻天了！
安馨︰“……”哎喲，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真的不是……
安馨訕訕然扶著簡寧的肩膀起身，結果太著急了，頭頂砰地撞到了車頂（艾瑪，馨爺自得，難道是因為我太高了？）。撞完了一疼下意識縮啊，她還算有點警覺心，吃一塹長一智，犯過的錯誤不能再犯，急忙勾住了簡寧的脖子，省得真的跌坐到某人懷里。啊鎮定鎮定不能蕩漾……
安馨抱住了簡寧，然後身體隨著慣性和沖擊力，也壓了上去——高度準度都剛剛好，給簡老師來了個結結實實的胸襲。
馨爺第一反應居然是有點憂傷——她的內衣追求舒適性，不夠性感不夠聚攏墊的也不夠高，好像都營造不出那種能把簡老師悶死的波濤洶涌。簡老師會不會有點嫌棄？啊，她不長個子，罩杯其實還能長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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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薄薄的衣料，簡寧略有些濃重的呼吸吹在安馨胸口，滾燙滾燙。簡寧擁抱著安馨的雙手，驀然收緊，那一瞬間不受控制的力道，讓安馨覺得有些慌。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個……”安馨松開，無辜點手指。
這又無辜又蕩漾，到底是要怎麼樣。簡寧現在覺得小孩兒不只是小魔女，還是小妖精。“下次再這樣，後果自負。”他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了。
“……正常不應該有三次機會？”安馨思緒天生歪，一問出口就接收到了簡老師的幽幽眼光，翻眼猩猩臉。
“好了小孩兒，快下去。”只要她在懷里，簡寧就沒法徹底平了身體里的浪潮。
“我哪里小了。”安馨嘀咕，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爬了下去。理論知識再豐富，實踐上是個渣渣。她現在還有點擔心，簡寧會不會對她印象不好？
比如覺得她這麼早熟，會不會懷疑她的戀愛史？比如覺得她這麼主動，會不會懷疑她的潔身自好程度？比如覺得她這麼好追一開口就答應，會不會以後不珍惜……
邁開了談戀愛的第一步，興奮過後，為什麼她還是有點患得患失，總擔心兩個人不能修成正果……這個估計要回去怪老哥，他跟嫂子談了十幾年的戀愛才結婚，把他們一家人包括她給急出病來了。
安馨規規矩矩坐在簡寧旁邊，簡寧深呼吸一口，轉頭看著她，目光依舊灼灼；安馨嚇了一跳，小屁股立馬抬起，挪開一小段距離，不敢貼著他坐。
簡寧被她的模樣都笑了，也控制住了某種情緒，親昵又無奈地摸摸安馨的腦袋，嘆氣︰“跟你這樣的小孩兒在一起，我怎麼覺得會飽受折磨？”
“打是親，罵是愛，折磨到死是真愛！”安馨編順口溜。她也從剛才突如其來的告白和後面的一串烏龍中回過神來，清楚而明晰地接收到了他們目前應該已經算是“情侶”這個事實，覺得好神奇。“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嗎？”
“你說呢？”簡寧拉著她的小手。在他們結婚之前……好吧在她畢業之前……好吧在他們得到她父母的允許之前……好吧，至少在她成年之前，簡寧只會把拉手作為情侶日常，把親吻作為情深點綴。
愛上一個未成年小孩兒……簡寧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向難兄顧泠瀾請教一下心得和體會，這種心酸和苦楚，旁人應該無法體會。不過顧泠瀾雖然只比他早開始兩個月，進度明顯快了不少，至少簡寧就沒打算兩個月之後就去見她家長。
“好像沒什麼不同？”安馨皺著眉頭想了想，扭臉討伐︰“而且太倉促！燭光畫心、氫氣球、拉橫幅、燭光晚餐，這些都沒有就算了，至少來束玫瑰花？”
簡寧輕笑︰“我還沒準備好，誰讓你非要今天听直白表達。下次補給你好不好？”
“啊不行！那這次表白不算！你下次好好準備再來！”安馨耍賴皮撒嬌︰“我還沒同意呢，你就當我拒絕了！”
“好，拒絕就拒絕吧。”簡寧不敵她撒嬌攻勢，“反正我也覺得你還小，不著急。”
“不是不著急，是我不同意，簡老師你分清重點好不好！我不同意！所以你得繼續再接再厲懂不懂！我這麼可愛的女生，你這麼慢吞吞小心把我追丟了！我可是有三個緋聞男友的女網紅！”安馨作勢撲上去掐他脖子。
簡寧攬住她的腰，笑容淡了一些，警告︰“老師的話要認真听知不知道？後果自負哦。”
……這算是威脅嗎？安馨糾結，最終還是撇著嘴往後縮了回來︰“都沒听過談戀愛還要保持距離的！”啊美男美男，秀色可餐就在眼前她居然不能撲上去。畢竟她現在只做好了吃美男豆腐還沒做好被美男吃豆腐的準備。
自己的第一次，一定是要留給相伴一生一世的那個人，留到新婚之夜，這樣才不會有遺憾。
簡老師淡定指出她的矛盾之處︰“你剛才說拒絕的，所以暫時我們還不是戀愛關系。”
“啊，簡寧你好討厭！”安馨氣惱抽他手，小爪子輪流撓啊撓。
簡寧笑著握住她的手，合在自己掌心，靠在自己胸口，然後低頭，頂著她的額頭，低聲︰“那我再接再厲進行第二次好不好？”
“呃？”安馨嚴重懷疑車里是不是開始缺氧了，還是簡寧湊太近搶她空氣了，簡寧這樣一說話，她的腦袋就暈乎乎了。
“安馨？”簡寧輕呼她的名字，“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啊……”簡老師的聲音好甦，他的手溫暖又有力，他身上的味道清新又好聞，啊，還有環境也好曖昧，所以這不是她的回答，她只是被催眠了而已……“好。”
簡寧低頭，問重新覆蓋。這一次，他不再如剛才那般淺嘗輒止，而是輕輕貼著，溫暖著彼此。
簡老師自認為是君子，但偏偏有個小孩兒，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黃人。
安馨等啊等，等不到簡老師的再深入一步。于是，渴望知道真正深吻的無知小孩兒，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尖。
舔了舔簡老師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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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過是做個任務，卻被一聲貓叫給攪和了……
急中生智，隨手抓了一個男公關壁咚在廁所門上，然後初吻就這麼沒了。
他，也是做個任務，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剛想離開，就被人拖進廁所了，然後他如獲至寶地吻了下去！
緊接著，救護車來了，他進了醫院。
……
三天後，她卻花錢租了他，成為回家過年的男朋友。
◎
結果——
她自己挖的坑，把自己埋了；租來的男朋友，成了紅本子上的合法丈夫。
“臭鴨子，你敢踫我試試！”
“老婆大人，洞房花燭，不踫的話，我會被人笑話無能的。”
所以，好事就這麼糊里糊涂地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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