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朋友來了,二老直接就上了一大桌子硬菜。手抓羊肉肉極軟爛,酸辣鮮香;紅煨牛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香釅適口;鍋燒羊肉色澤棕黃,味道鮮香;還有烤得金燦燦香噴噴的烤羊腿……
夏勵不但用語言對二老表示了真摯的贊美,還用實際行動加以說明,全程吃的不亦樂乎,小肚子絲毫不比三個大塊頭裝得少,吃到最後,捧著肚子打飽嗝,還瞅著二老有些不好意思︰“太好吃吃撐啦!”
“這孩子,真實誠。”宋母愛憐的看著夏勵,因為有了他的存在,今天好像兒子也沒有那麼拒人千里的疏遠了?“以後有空就來吃!阿姨給你報銷打的費!”
“啊,那可不行,這樣吃下去我會變成大胖子的。”夏勵假裝驚恐的表情︰“到時候跑不動跳不脯淺哥不要我了怎麼辦?”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太胖了打籃球就失去他靈活和彈跳的優勢,會給宋淺拖後腿;而宋淺的關注點,則直接在後面一句︰淺哥不要我了怎麼辦?
wtf……蠢東西這是當著父母的面調戲他嗎?……他什麼時候說要他了嗎?
“不會不會,你現在正長身體呢,以前奎尼長個子的時候,每天能吃一個大羊腿……”宋母用帶著點異域腔的普通話給夏勵描繪宋淺小時候的事情,還不時用目光小心的看宋淺,怕說得太過了,觸摸到這個沉默寡言越來越不親近兒子的底線。
從她再婚之後,宋淺就越來越沉默,上了初中就要求住校,每個月回來一次。高中開始,他就帶著朋友一起回來,剛開始只有展楊,後來加了毛益,上了大學又偶爾加上石磊。有朋友一起來,每次回家的氣氛好像熱鬧了一些,但宋母隱隱又覺得,朋友就是橫亙在他們母子之間的擋箭牌,說話雖然熱情,但有很多雷區從不觸踫。
直到今天宋淺帶了夏勵回來。這漂亮的小孩兒對什麼都好奇,對什麼都熱情,一張燦爛開朗的笑臉,比太陽還要暖人心。他什麼都敢問,什麼都敢說,而且似乎為了緩和他們母子的關系,話題還經常往宋淺身上繞。
以前談論到這些,宋淺只要陰沉著表情看一眼,他的朋友們就會繞過話題;而今天,宋淺的表情居然有些無奈,可是並沒有生氣的意思?
夏勵才沒有宋母想的“緩和母子”那麼深刻的認知,他就是純粹的好奇淺哥小時候的模樣。听到如今酷酷的冷漠的淺哥,小時候也會調皮搗蛋,也會出糗難堪,夏勵樂得嘿嘿傻笑,上挑的水汪汪的桃花眼不時瞟著宋淺——淺哥!你也有當初!
宋母此時正繪聲繪色講宋淺小時候肚子餓自己起來做羊肉炒飯,然後冰凍羊肉切不動直接大塊放進去,最後變成了幾塊黑坨坨的事。宋淺黑著一張臉,看著夏勵勾魂的小眼神和笑得沒形象的小身板,很想拉過來揍一頓——我tm六歲會想自食其力就不錯了!
這一次吃飯,時間比以往都要久。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鐘,幫廚來提醒要為晚市做準備了,宋淺終于出聲提醒了還相談甚歡的兩個人。
“啊,阿姨,真對不住,耽誤你做生意啦!”夏勵不好意思地拌了個鬼臉。
以往,宋淺回來吃個午飯,吃完就會回學校了。這一次,宋母期待地看著幾個人︰“要不,吃了晚飯再走吧?”
展楊為難地看著才開始撤盤子的桌子,好像午飯才剛吃完?宋母忙著說話,宋父則不停地往外弄點水果烤羊肉串之類的,好像都沒停過。“阿姨,那個,我就不留啦,我回家吃晚飯。”展楊也是本地人,父母工薪階層,家庭小康偏上。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石磊,木魚腦袋的人猿泰山甕聲甕氣︰“我去展楊家,上次衣服拉他們家了。”
宋淺看到母親臉上有些失落,皺了皺眉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她。
“這是?”宋母疑惑。
“你和叔上次不是打算盤下這個店面嗎,里面有點錢,應該夠補上缺口了。”宋淺有些別扭,不敢看宋母的眼楮。正如宋母描述的,小時候,他其實也是一個會黏著父母撒嬌的孩子,只是,越長大,越成熟,這些就離他越遠了。
“你……你哪兒來的錢?”宋母聲音有些 ,盤店的錢差了上百萬,宋淺還在讀書,平時都不問家里要學費生活費,這……
“掙得,放心,我身邊還有。”宋淺沒有細說。
宋母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忙把信封塞回到宋淺手里︰“不行,你這孩子,你的錢自己留著用,盤店的事情不著急,我們現在這挺好的,再過兩年也不要緊……”
“拿著。”宋淺不是那種會說好話會勸人的。
“阿姨!淺哥孝敬你的,你就拿著唄!”夏勵看著宋淺態度生硬了,急忙上前打圓場︰“跟自己孩子還客氣什麼呀!你拿了淺哥也開心啊!啊,我淺哥真是一個孝順的人!好人!淺哥好厲害!”後面幾句純粹又開始夸偶像了。
宋淺被他星星眼閃了半天,有時候其實挺心虛的,自己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好嗎?
……為毛有一種想更加努力變得更加優秀的沖動?
宋淺不忍多看眼眶微紅的母親,轉移話題︰“夏哈甫呢?在家嗎?”
“在的,吃過飯就回去了,過會兒應該過來吃晚飯了。你等等他嗎?他也好久沒見你了。”宋母擦擦濕潤的眼眶,心中打定主意,店就算盤下來,她也要加上宋淺的名字,這一點,相信丈夫不會有異議。
“夏哈甫?跟我本家嗎?”夏勵好奇。
展媽媽繼續科普︰“是大宋的弟弟,新疆名字,星星的意思。”
“……那阿姨應該再生一個像月亮一樣美麗的女兒!”夏勵恍然大悟狀。
宋母被他逗笑了。
宋淺皺著眉,想了想︰“我先回家看看他吧,順便拿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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