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麟竟然又說︰“羞紅了臉,真想著結婚了?那好,我就真得求婚,爭取早點結。”
柴安安終于想到了一點︰郝麟這麼霸道,說回絕,我也不止一次的親口回絕過了,他就是不放手。如果他的父母在場時,我回絕他會怎麼樣?不是說一般的人都首先想在父母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魅力嗎?郝麟總會在她父母面前裝著紳士一點;那時他應該罷手了。
“那個——陸鋮說會讓父母出面和我的長輩談;說那是正式程序,是對女方的尊重。如果你真有誠心,那麼也請你的父母出面拜訪。如果你沒有誠心,那就請你就此做罷了。”柴安安說得很認真,像是真的期盼男方家長上門求嫁的人。
“父母出面?”郝麟的臉突變。
他腦海里又浮現出了冰台,冰台上有一個如玉的“冰人”;一個高大的背影長年坐在邊上……
柴安安只感覺到冷氣逼人,身子跟著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可是她還是堅持在說自己的理由︰“你在浪滄城出現了這麼久,雖然顯示出家底很厚的樣子。可畢竟你是外來人,我們都不了解你的來路。如果婚姻這種大事,父母都不出面下聘;那我媽媽可能很難接受。如果我媽媽不接受,那我爸爸就更不接受了。還有我的爺爺奶奶、姥爺姥娘……”
郝麟的心是冷的,卻一直看著眼前的紅唇在一張一合的念著他無法做到的咒。他不是沒有父母。他有。他的父母不是不愛他,是因為無法愛。而造成的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不停念咒紅唇的最親的人。他很想出手掐死眼前的人,可是他知道不能掐。他得忍!
“忍”就是刀插在心上的感覺。甚至感覺那把心上的刀是在邊流血邊搖晃。讓他感覺血流干了,心在冷冷的干痛。
終于,那痛忍不了時,他爆發了,大吼︰“夠了!滾出去——”
柴安安承認自己是沒出息的。她竟然被郝麟這一吼嚇得從沙發上坐到了地下。不過她還是听明白。郝麟是讓她“滾出去”!
如囚犯臨大赦,柴安安連滾帶爬地到了剛坐的沙發幾米遠的地方才總算站了起來;然後都沒敢回頭看郝麟一眼,就開門跑了出去——像是稍微跑慢點她就會再被抓回去一樣。
跑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坐下時,柴安安的心還在“咚咚”直跳,心道︰這個郝麟真不是人,變臉比魔鬼還快!真不知道哪里說錯了。不過有一點可以慶幸的是——他今天晚上不會出現在我家。破壞我和媽媽的晚餐氣氛了。
正在慶幸間,柴安安听到了“嘩——”的一聲響。聲音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但是很突兀。
條件反射中,柴安安站了起來。
確定是從郝麟的辦公室傳出時,她又強迫自己坐下了。
再豎起耳朵听,就沒有什麼聲音了。
這時的柴安安,希望能有一個同事快點出現。往常總覺得中午時間不夠,今天她覺得時間特別漫長。
終于,在漫長的煎熬中,安容和凌琳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柴安安。你今天——”還沒等凌琳的話說完,柴安安就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就對郝麟的辦公室指了指,意思是希望安容和凌琳去看看。
安容在這種事上比柴安安坦蕩得多。她就真的去敲郝麟辦公室門了。
“進來。”郝麟這次答應得很快。
然後就听到安容底呼一聲︰“天哪。”
“別大驚小怪的,趕緊叫人把屋里收拾干淨。”郝麟的聲音很平穩。
因為安靜,安容和郝麟的聲音傳到了柴安安和凌琳的耳朵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止是柴安安縮在辦公桌上不敢看。凌琳也是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裝整理桌子。
平時,郝麟的辦公室都是秘書收拾。今天安容不得不叫來保潔員。
事後,安容說,她看到茶幾玻璃破了一地,還有血和在一起。郝麟的手上抱著白紗布,紗布上的血更紅、更顯眼。
至于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希望從柴安安這里听到什麼。可是柴安安也是一幅想打听的樣子。大伙也就放過了她。
郝麟在這個下午快下班時就離開了。柴安安雖然不敢直視他,待他走過之後,轉過身看了他的手——紗布是紅的,好像傷得真不輕。
有一種沖動讓柴安安此時想追上去,陪著郝麟一起去看醫生。
可就在這時,郝麟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站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陌生、有恨意、有責怪、有痛苦……還有更多柴安安看不明白的內容。
也只有一眼,郝麟就轉身離去。
他這一轉身,就是數日不見。這點是柴安安完全沒有想到的。
…
當前,柴安安的安寧生活因為媽媽柴郡瑜的歸來而到來。
是夜。
柴安安和媽媽真得吃了一頓非常豐盛、非常溫馨晚餐。
柴安安久別的、兒時才能感覺到的幸福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其實,幸福就是一種滿足。滿足了就不會被**折磨,不受**折磨的人身心都是舒服的,因此是幸福的。
…
柴郡瑜回家第三天上午就收到了陸氏夫人郝玉如的請柬。
她找出郝玉如的電話打了過去︰“玉如,有什麼大事嗎?吃個飯還下請柬?”
“當然是大事呀。”郝玉如在電話里像的聲音有點激動。
“是什麼大事值得你下請柬,我想不出來。”
“好,我直說了!是小輩們的終身大事。那天我請好的大媒,正式向你們家提親。你若沒異意,我當天就下聘。”郝玉如對這個事像是想速戰速決,絲毫沒改變她年青時的處事態度。
有些事大人是做不了孩子的主的,柴郡瑜對這一點很明白。她回︰“這個事呀?我得回家問問安安的意思。”
“那行,等你的回話。”郝玉如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說︰“私下里,陸鋮和安安已經是男女朋友在交往了。”
“那我想听听她親口對我說。”柴郡瑜的堅持只有她自己明白。
“好,小心行得萬年船。你還是那樣,永遠都沒有主動做過主,都是被動的。好像任何事,你都沒有自己的主意,都是別有的意思。現地孩子的終身大事,你也不想擔責任,要她自己決定、承擔。難怪安安給你取了那麼好听的名字——標準後媽!現在想來,也太貼切了!”郝玉如有越擠兌越歡的勢頭。
在浪滄城里,敢如此直白地擠兌柴郡瑜的人,大概就只有郝玉如了。
看,被擠兌了,柴郡瑜都不敢發火。她訕訕一笑,回︰“你能做你家曉曉的主嗎?”
郝玉如帶真被問倒了。要換了別人問她,她肯定會答︰“我當然能。”
可是在柴郡瑜面前,郝玉如有些無奈的一笑,然後說︰“你還是那樣惡毒,哪痛你戳哪。”
從郝玉如的話里已經听出,她對自己的女兒陸曉曉的婚事並不十分滿意,只所以答應給陸曉曉辦婚禮,可能也是因為做不了女兒的主。
“彼此,彼此!”柴郡瑜回敬著,又說︰“我們本是同病相鄰的人,變成了想互揭短就顯得太傷感情了。”
“你還是對我冷淡一些。你一說感情我就全身冷。浪滄城認識你的人,誰不知道你從不講情面,是個頑固的守道者。”
“多謝夸獎!我是為穆sr守的道;所以要守得盡心盡力。”
郝玉如沉默了。
柴郡瑜也不出聲了。
通話就此結束。
顯然,因為柴郡瑜提了“穆sr”兩個字之後,才中斷了這次談話。
看來“穆sr”不僅是柴郡瑜心中的神;也是郝玉如內心一直在保護的、不能提及的傷痛。
…
晚上,柴郡瑜擺上了豐盛的晚餐。
只有母女的晚餐桌上,六菜一湯是不是太夸張了?
為此,柴安安直接把內心詫異問了出來︰“媽媽,做這麼多菜,是爸爸來了嗎?”
“不是。媽媽今天想和你好好聊聊天;所以就多炒了菜。”
“要聊很重要的話題嗎?”柴安安內心的感覺也順口問了出來。
“是的,相當重要。”在母親的心里,女兒的婚事不重要才怪呢。
“既然那麼重要,那還是先問;然後再吃飯。” 柴安安一本正經地回著話,心里卻在猜測︰難道是媽媽想辭職之後和爸爸一起住去,想帶著我,又不好明說?所以只能先試探一下我的意思。那我該怎麼回答呢?是順從媽媽的意思,說厭倦了浪滄城的生活;還是直接對媽媽說我不想離開浪滄城?可是媽媽的意思早就很明了,如果我不走,她也就會呆在浪滄城。哎——這個問題怎麼這麼矛盾呀!
顯然,柴安安猜測和柴郡瑜要說的內容已經大相徑庭了。
由于心里忐忑,柴安安身板直得像個木偶,臉上的表情又因緊張顯得越來越木化;眼神無法定住,無意識地慌亂中。
“別緊張!”幸虧,柴郡瑜沒有拐彎抹角的習慣,坐在了柴安安的對面,直接問︰“陸鋮現在是你的男朋友,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