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兒?”連翹驚問。
“忘了,我不記得了。”嚴貝貝語氣淡淡的,“應該有半個多月了。”
“貝貝,你……沒事兒吧?”連翹听著她的語氣很不對勁,正常的嚴貝貝不是應該歇斯底里的咒罵曾少川死沒良心,始亂終棄嗎?
“還好吧。又不能去死,就這樣唄。”她笑了一聲,“反正我就這命,注定一個人過一輩子。”
連翹想起來,嚴貝貝已經有好久沒來找她了,也沒給她打過電話。她忙著公司的事兒,加上心情也差,就沒怎麼在意。
歸根結底,是她陷害陳嘉南才導致了嚴貝貝和曾少川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連翹內心的自責如潮水般涌起來,嚴貝貝一直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她讓她有一種感覺,全世界都崩塌了。她還能象一朵狗尾巴草一樣快活的生長著。可現在的她,听她的聲音只剩了四個字︰了無生氣。
“連翹,我打算去我姑姑那里,短時間內可能不回來了。”連翹沉默時,嚴貝貝又說。
“你說什麼?”連翹震驚的問,嚴貝貝有個姑姑生活在偏遠的西部城市,她這是要去療傷嗎?數年之前,嚴貝貝和申思學都談及婚嫁了,申思學劈腿後,她也不過哭了一場,罵了幾回,事情也就過去了。這一回她竟要逃得那麼遠。可見,她是真的傷心了。宏他貞劃。
“已經訂好了明天上午的機票,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去一趟你那里,剛好你打電話來了。”她輕輕笑出聲來,“那就電話里一別吧,我就不去你那里了,不要搞得哭哭啼啼的。”
“不不不,貝貝。你等我,等我,我現在就去你家。”連翹慌里慌張的起了身,掛了電話拎過一旁的包包踩著高跟鞋往外跑。
跑到辦公室門口時,她和莫喬陽撞了個滿懷,莫喬陽伸手扶住她。
“跑這麼急,去哪呀?”
“去貝貝那里。”她強忍著的淚瞬間就涌出了眼眶。
“我送你。”他趕緊接過她手里的包。急忙問︰“她怎麼了?出事了嗎?”
連翹含著淚搖了搖頭,這一刻,她無比的討厭自己。這些年來,她一直固執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默默的承受著,忍受著,努力著。她以為她是為自己活著,可她不是,她其實一直在等待陳嘉南的再次出現,她想在他面前華麗轉身,她想讓他後悔。
為了那個男人。她真的拼盡了全力。
到頭來,損人不利己。有意義嗎?
電梯停下來,連翹擦了擦眼角的淚漬,然後默默的跟在了莫喬陽身後。下了樓,出了電梯,又上了車。
連翹看著窗外的天空,又一年夏天到了。
莫喬陽專心的開著車,這段時間以來,連翹心情很不好。他知道她為了什麼事兒,但他偏偏沒法勸她,更幫不了她,只能等著她靠自己的力量從情緒的漩渦里走出來。
有時候他想,命運就是這麼奇怪吧。世界這麼大,遇見過那麼多人,可他就認定這一個,換成誰都不行。愛的時間長了,他甚至覺得,哪怕她這輩子都不愛他,只要她呆在他身邊,那也很好。
他關系好的朋友也問過他,到底愛她什麼?是啊,愛一個人總是要有點理由吧。他想了又想,對他來說,愛情是不講道理的。那年,兩個人迎面相撞,她那雙略帶驚慌的眼楮望著他,一直望進了他的心底,從此他就迷失在了她的世界里,再也找不到出路。
“曾少川離開正南集團了,然後就離開了f城,貝貝說他們分手了。”車子快到嚴貝貝家時,連翹才輕聲道。
“貝貝很不開心是嗎?”他問。
“她要去她姑姑家,並且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她姑姑在xx地方,很偏遠的地方。”連翹的聲音顫起來,“曾少川怎麼能走得那麼干脆,他就沒想過貝貝會有多傷心嗎?”
“我覺得我可以理解曾少川的選擇。”莫喬陽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
連翹側頭看著他。
“對一個男人來說,尤其是對曾少川和陳嘉南這一類型的男人來說,事業是安身立命之本。所以,沒了事業就像丟了命。連命都沒了,哪里還有心情顧得上愛情。只能等,等他再站起來,然後再看兩個人之間的緣分夠不夠長。”莫喬陽道。
沒一會兒,車子便停在了嚴貝貝家的樓下。上了樓,嚴媽媽給他們開的門,見是連翹,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連翹,你可算來了。”她將連翹推到了外面的樓道,小聲而急促的說︰“那丫頭到底是哪根筋錯了,早上突然跟我說她要去她姑姑那里。這好好的,到底是怎麼了?”
說來也是巧,直到曾少川離開f城,嚴媽媽都沒能有機會看到他。每次安排好了,都有各種陰差陽錯的事情發生。
“是不是我和你叔叔逼婚逼得太狠了,導致她要離家出走啊?”嚴媽媽很懊惱的樣子,“她成天說曾少川長曾少川短,我也沒見到真人,照片倒是見了幾回。人長得挺好的,又說很有錢,我琢磨著她就是哄哄我和她爸。所以,這段時間,我又開始安排她相親。連翹,你也知道,她都這個年紀了,我這當媽的怎麼能不急。你來了就好,幫我勸勸她,啊?”
“阿姨,我先和她談談吧。”連翹抱了抱嚴媽媽。
“好,好,進來吧。”嚴媽媽這才拉著她進了門,然後又招呼站在一旁的莫喬陽。
嚴貝貝倚在窗前望著外面發呆,听見響動,她回頭看了看。 : \\、//
“連翹,你來了。”她背著窗台看她。
連翹走到她面前,想朝她笑笑,淚水先流下︰“一定要走嗎?”
“哭什麼呀,我還會回來的。”嚴貝貝拿過一旁的紙巾幫她擦淚。
“不要走好不好?”連翹哽咽著說。
嚴貝貝仰頭看著天花板︰“連翹,我覺得整座城市都是他的氣息。所以,我必須換一個環境,否則我會死。”
“貝貝。”連翹抱住她,低聲哭泣起來,“你不是這樣,你一向都灑脫、樂觀。”
她拍著連翹的背,“別哭了,只是西部城市,又不是出國。你真的想我了,買張機票,分分鐘都能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