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看著女人又看看連翹︰“連翹,你過來,讓你媽看看你好嗎?”
連翹還是站著不動,“你們找我來到底想說什麼?我現在已經來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那女人喘著粗氣撐著床頭。一旁的小姨趕緊將她扶了起來,“成霞,給連翹倒杯水,你看她一路趕來,肯定渴了。”
“哦,是,好。”小姨趕緊起了身。
“我不渴。”連翹忍著一口氣道。
“連翹。”陶承安有些著急,“連翹,香姨真的是有苦衷。”
香姨?連翹更糊涂了,不是說陶承安是她的親哥哥嗎?他喊香姨是怎麼回事?
“你們……你們誰能把事情完整的說給我听听。”連翹掃視著屋子里的每一個人,“突然就跑來告訴我,我不是我不爸媽親生的。這是編故事呢還是演戲呢?”
“連翹。”陶承安先一步站了出來,“香姨,你休息一會兒。我來跟連翹說。”
小姨成霞端著一杯水進了屋,“來,連翹,先喝杯水。”
“我不渴。”連翹沒接杯子。
站在一旁沉默的陳嘉南伸出了手,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
“連翹,我們到那邊去聊好嗎?”陶承安指了指門外。
連翹一言不發的轉身往門邊走去,陶承安緊隨其後,兩個人出了屋子。穿過走廊,來到了另一間屋子。陶承安推開門。黑暗中“吱呀”的聲音回蕩著,連翹忍不住抱緊了雙臂。
“進來吧。”陶承安說話的同時開了燈。
這是一間臥室,房間不大,看起來挺整潔的。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玻璃桌,兩邊是布藝沙發,玻璃桌上插著一瓶百合花。這寂靜的花,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陶承安指了指窗邊的位置,兩個人一起走到了沙發前坐下。
“冷嗎?”他關切的問。
“不冷。”連翹現在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哪里還顧得冷不冷?
“連翹。”陶承安開了口又停下來,他略偏頭,似乎在努力為接下來要講的故事找一個好的切入點,“陳嘉南有沒有跟你說,我已經去驗過dna了?”
“說過了。”連翹簡潔的回答。
“因為回國匆忙,那份鑒定資料忘記帶回來了。如果你還有疑慮,回頭,我們可以再去做一次鑒定。”陶承安說。
連翹盯著他看了幾秒。“你還是講故事吧。”他扔找亡。
陶承安被她看得有些狼狽的樣子,他起了身走到房間的另一頭拿了兩個茶杯過來,然後又從玻璃桌下擒起了開水瓶,沖了兩杯茶水放到桌子上後又坐下。
連翹異常的有耐心。
“當年。”他起了一個不大好的頭,說完當年兩個字,他又停住,苦笑了一下後道︰“你沒來之前,我感覺我有無數的話想跟你說,現在見了你反而什麼都說不出來。”
“什麼知道我和你們有關系?是怎麼發現我的?”這是連翹最詫異的。她平靜的活了二十多年,從小從大,從來沒有人跟她提過她是被撿來養的。所以,這場認親在她看來就變得格外的突然。
“其實,如果不是香姨的日子不多了,我想,你可能還會繼續平靜的生活下去。畢竟對于她來說,你能夠平安的活著才是最大的安慰。”陶承安略略嘆氣,“你听過陶家的故事嗎?”
連翹搖頭。
“那你知道艾福珠寶嗎?”陶承安又問。
連翹點頭,那是一個很老的珠寶品牌,早些年的時候,國人買珠寶都沖著那個牌子去。好像是突然之間,艾福牌就從珠寶界消失了。到現在,真正的艾福珠寶店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冒名之輩。
“艾福珠寶曾是陶家的命脈。”陶承安略略嘆氣,“當年的陶家非常有名,也非常有錢。有錢人家的事情似乎總比普通人家要多些,這個你應該有點體會。”
“我們爺爺一共娶過三任老婆,這三個老婆分別生了六個孩子。我們的父親排行老二,他叫陶家俊。”
連翹感覺記憶象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很久前,陳嘉南帶她去看陶爺爺,他的嘴里確實喊過家俊這個名字。
“我們的父親秉承了爺爺的才氣,也順承了他的風流。他一共娶了三任太太,我的母親是最先進門的,然後是曼青,最後是你母親。”
連翹覺得曼青這個名字也很耳熟。
“你母親進門時,我已經有六歲了。”陶承安努力的回憶著,“那時,我見得最多的就是宅子里的女人們為了各種事情成天的吵。”
“我的母親生性恬靜,她在我八歲的時候移民加拿大,然後再也沒有回過國。”陶承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你能講重點嗎?我為什麼會被送走?”連翹忍不住插嘴。
“你在出生之前,其實你已經有過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陶承安捧著杯子,“但你的哥哥姐姐都沒能活下來。”
“是……生什麼病了嗎?”連翹問。
“不是,你的哥哥和姐姐都死于溺水。都被淹死在自己的泳池里。”陶承安道。
“天啊。”連翹驚呼了一聲,“是有人故意的嗎?”
“當時連警方都介入了,但什麼都沒有查過來,最後就定性為意外。”陶承安看著她,“你哥哥姐姐溺亡後,你母親一度情緒崩潰。為了安撫你母親,父親帶她去國外散心,沒多久,听說就有了你。”
“因為有過之前的教訓,你母親特別小心。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你母親懷上了你之後。陶家就接連遭受厄運,先是父親大病了一場,緊接著奶奶過世了,家里的生意也日漸走下坡路。到你足月要出生時,你的舅舅來看你母親,結果人還沒出門,院門上的托門石突然砸下來,你舅舅過世了。”
“你舅舅過世的當天,你出生了。”陶承安語氣平靜。
“我還真是一個喪門星。”連翹想到她出車禍早逝的母親,又想到三年意外被電擊離世的父親。
“你出生的那天,曼青突然之間就瘋了,她在家里又哭又門,說一定要把你掐死。否則陶家永寧日之類的瘋話,整整鬧了兩天,父親不得已把她關起來了。”陶承安轉著手里的杯子,“曼青被關起來的第三天,家里來了一個命理大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