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靜茹似乎並不想回答我提出的有關夢姐的問題。
“夢姐還在雅美是嗎?”我又問了一句。
“如果你把我叫出來就是想問我這個問題,我還是去睡覺吧!”沈靜茹說說著就要起身。
“行,我不問了。”好不容易把她從臥室叫出來,這還沒說上幾句話呢!怎能讓她走了呢?
不過,沈靜茹的這種反應卻讓我的內心更加疑惑,難道沈靜茹跟夢姐之間也發生了什麼?
沈靜茹沒走,但我卻有話說不出口。
靜默了幾秒之後,我往沈靜茹的身邊挪過去了一點。
她下意識地提高了警惕。
“靜茹姐,我……我想……”
她一臉的戒備。
“我想抱一抱你。”
不等她有所反應,我便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她在我懷里輕輕掙扎著,可她越是掙扎,我抱得越緊。
好柔軟好清香的身體!
好熟悉好溫暖的感覺!
不想放手,再也不會放手了。
“靜茹姐,我太想你了,讓我抱一會兒,就抱一會兒。”我緊緊地抱住她,多麼熟悉的味道,多麼熟悉的感覺啊!
整整兩年。
兩年的離別,實在讓我太想念太期待這一刻的來臨。
就這樣緊緊地抱著她。
什麼也不說。
什麼也不做。
就這樣抱著她就好。
這世間,沒有什麼比她更美好更能打動我的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美好的女人,我卻把她弄丟了兩年,而我把她弄丟的這兩年,又讓她經歷了那些原本不該經歷的悲苦。
想想就讓人心痛。
感覺到她在我懷里安靜下來時,我不由得眼眶一熱。
我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她,她就這樣靜靜地任由我抱著。
有一剎那,我甚至有一種時光穿梭的感覺,覺得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從來不曾分離過。
“靜茹姐。”我嘆息著叫了一聲。
“既然兩年前離開了,為什麼又要回來?”她問我。
“你不想我回來麼?”
“想或不想,又有什麼分別?”
“想,證明你心里還有我,還愛著我。”
“愛或不愛,又能怎樣?”
“愛,就要在一起。”
她沉默了一下,慢慢直起身子,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這麼說,兩年前你並不愛我?”
“愛,怎麼可能不愛?”听她這麼說,我有點急了。
“你剛不是說,愛,就要在一起嗎?兩年前你離我而去,並且還是不辭而別,何來有愛?”
她這句話,反駁得我一時啞口無言。
然後,我拉開行李箱,從里面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和厚厚的一疊畫紙。
“我在美國兩年的時間里,每天都把對你的愛和思念寫在了這個本子上,把早已深深刻畫在我心里的你畫在了這些畫紙上。”我盯著她的眼楮,問道︰“如果……這些都不能說明也不能代表我對你有多愛,那麼,請你告訴我,要怎樣才算是真的愛你?”
她看著我手里厚厚的筆記本和厚厚的一疊畫紙,默不作聲。
我深吸一口氣,再問︰“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媽慘死在我面前,我還馬上跑回來找你嗎?”
她很快地答︰“不是。”
“那你為什麼說我兩年前不愛你?”
“好!就算兩年前你對我的愛是真實的,但你後來因為你媽而離開我,也是真實的吧?”
“是。”這是事實,我不能否認。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愛我,有多愛我,只要你媽反對,你最後不還是一樣會選擇離開嗎?”
“我不這樣認為。”
“過去你也不這樣認為,但結果怎樣?”她有點淒苦地笑了一下,“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我搖了搖頭,“我向我媽妥協了一次,並不表示我永遠都會向我媽妥協。”
“你覺得,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我回國找你,在你的公司入股,這兩件事情,我媽都是持反對意見的,可是最後,我媽不也向我妥協了嗎?”我說︰“難道我媽不知道我在你的公司入股其實是為了想跟你在一起嗎?她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楚得很,但她最後還是同意了,那是因為她知道我的堅持,她原以為逼著我去美國,逼著我離開你,在美國接觸到很多優秀的女孩子以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對你的感情會慢慢淡化,會慢慢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但結果她發現事情根本就不是按照她預想的方向在發展。”
“所以,你認為她現在是在遷就你,是在向你妥協?”沈靜茹打斷我的話,她說︰“你以為她同意你在我的公司入股,就等于是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嗎?我想,你媽一定提醒過你,要把感情和工作區分開來吧?”
我愣了一下。
這姐姐也太神了吧?好像我媽在電話里跟我說了些什麼,她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似的。
“是,我媽是在電話里這樣提醒過我。”我承認道︰“不過我媽心里應該很清楚,我根本不可能把這兩者區分開來。而且,我媽也應該很清楚,感情和工作,我永遠都會把感情放在第一位。”
“困了,我去睡了。”沈靜茹不想跟我再有更深入的交流,起身往臥室走去。
我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望著那扇隨即緊閉的門,嘆了口氣,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把沈靜茹放在沙發上的被單拿過來抱在胸前,聞著被單上她留下來的氣息,我深深地嗅了兩下。
我再一次相信,沈靜茹心里還有我。
如果她心里已經完全沒有我,她剛剛不會跟我說那些話,以她的個性,根本不會跟一個她認為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廢那麼多的唇舌。
只是因為,我讓她失望過一次,她對我失去了信心。
我必須得重新建立她對我的信心。
我必須得讓她對我們之間的愛情重新燃起希望。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一直記得她說過的這句話,現在,我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我們的未來還很長,我們的愛情,一定不會只是一場夢!
這天晚上,我睡得比較踏實,因為我離她很近,整個屋子里到處都是她的氣息,我的懷里,還抱著她蓋過的被單,我的內心平靜而安寧。
半夜的時候,突然被一陣炸雷給驚醒。
睜開眼楮,看到窗外閃過一道道白光,緊接著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雷聲。
霹靂般的雷聲讓人心驚肉跳,那雷聲仿佛要穿透黑暗,穿透玻璃,穿透人的胸膛,直接把人的心髒擊穿。
那一道道閃電,仿佛就在眼前,張牙舞爪,似要將人撕裂一般。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夜晚,讓我這樣一個七尺男兒都感到心髒有種壓迫感。
不知此刻沈靜茹是否也被雷聲驚醒?
她會感到害怕嗎?
外面,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我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沈靜茹的臥室門口,側耳聆听臥室里是否會傳來她略帶驚恐的叫聲。
可是,除了雷聲和雨聲,我什麼都听不到。
難道說沈靜茹在如此令人心驚的電閃雷鳴之中依然能夠沉睡?又或者,她已經被驚醒了,可是非常淡定?
這姐姐的膽兒還真大。
我這樣想著,準備回到沙發上繼續睡覺。
轟隆隆!
一道白光閃過,一陣更為讓人心驚肉跳的雷聲轟炸而來。
我轉身望著沈靜茹的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忽然開了。
沈靜茹站在門口,似乎有點兒氣喘。
“靜茹姐……”
我剛剛叫出聲,她整個人就朝我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
“別怕,有我在。”她的身體似乎有點瑟瑟發抖,我摟緊了她,一只手輕撫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
原來,她的膽子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大。
原來,她也會怕打雷。
原來,她是這麼的需要我溫暖的懷抱和堅實的臂膀。
“我送你回房睡覺吧!”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我說。
“睡不著。”她答。
“那我陪你在沙發上坐會兒。”
“嗯!”
我摟著她,慢慢走到沙發前,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又是一陣炸雷滾滾而來,她有些緊張地抓緊了我的胳膊。
我摟緊了她,讓她靠在我堅實的臂膀里,想要給她更溫暖有力的懷抱,更踏實可靠的安全感。
我緊緊地抱著她,她緊緊地靠著我。
黑暗中,不時有閃電穿過,雷聲襲來,在我的懷里,她原本因為恐懼驚人的炸雷而有些緊崩的身體,慢慢地放松了下來,心也變得踏實了。
不知不覺中,她竟在我的懷里安穩地睡著了。
她的呼吸溫熱均勻,輕輕撲打在我的胸前,酥酥麻麻的,還有點癢癢的,讓我在這樣的雨夜,渾身都有點躁熱起來。
我低下頭,在閃電的照耀下,看到她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微微張啟,睫毛輕輕顫動著,讓我的心也跟著一下又一下地撲騰著。
好想親吻她!
她已經睡著了,親一下她也不會知道。
偷偷親一下吧!
一下也好。
終于,我忍不住慢慢地把嘴湊過去,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吻上她柔軟的嘴唇那一刻,我渾身哆嗦了一下。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人迷戀的滋味,曾經讓我在多少個日日夜夜輾轉反側,在多少次的夢境里欲罷不能。
現在,終于能夠真實地踫觸到她,真實地吻到她了。
“嗯!”她在我懷里輕輕動了一下,‘嗯’了一聲,嚇得我小心髒撲 亂跳,趕緊移開了嘴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