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陸子墨待她還是不錯的,她要什麼陸子墨就給她什麼,香奈兒的衣服,蒂凡尼的珠寶,每一年都會為她燃放的絢爛的生日煙花。陸子墨也從未跟她動過手,甚至從未罵過她,對她總是很客氣的,客氣到疏離。人人都說三爺是個冷面冷心的人,她想,也許他就是這樣的人,不責難,也不關心,直到趙安寧的出現。
那是個悶熱潮濕的傍晚,陸子墨已經離開山寨一個多月了,那天他終于要回來了。她早早的就在木樓下等著,他的車開了過來,她滿心欣喜想要迎上去,他下車,彎下腰,把一個嬌美的女子牽下車。
她整個人生生被釘住,再也邁不開腿。
那個女子四處張望,神色驚惶,他小心翼翼的牽著她的手往里走,低頭愛憐的看著她,滿心滿眼都是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還站在旁邊,就已與自己擦肩而過。他徑直把她帶到主樓他的房間旁邊,自己跟了他五年,也一直是住在側樓僕從的房間,看到他們進房的那一刻,仿佛有一團濕漉漉的棉花堵在了心口,並沒有馬上疼痛,悶悶地,郁積在心里,吸不進氣,也吐不出來。
那個女子是雲南人,陸子墨就吩咐廚房的馬甦去學做過橋米線,他還興沖沖的親自到廚房把滾燙的大骨和烏雞熬成的米線湯和一大盤主食給她端過去。
她喜歡打乒乓球,陸子墨就在院子里給她擺了一個乒乓球台。自己曾經按捺不住,躲在窗戶後面偷看他們打球。趙安寧吊了一個角球,他沒接住,笑著去撿球,那真的是他嗎?臉上冷峻的線條全都柔和起來,眉梢都微微在笑。
她才明白,原來他並不是一個冷面冷心的人,只是從來沒有愛過她。
這個認知讓她無奈而悲哀。
她怎麼會那麼傻,竟然以為夫人把她給了他,兩個人共同生活了五年,一直相敬如賓,就理所應當的會共同生活一輩子。
結果她以為的只是她以為的。
自從趙安寧到了山寨,他就再也沒有到過她的房間,甚至沒有一句解釋,一點歉意。不僅如此,他們兩人就在南院,就在她身邊,放肆的張揚著他們的愛情。山寨的人表面上還是尊敬的喊她一聲,若蘭姑娘,可她知道,他們都在心里暗暗的嘲笑她。
每個深夜,她無眠地看著天花板,心中淒惶,淚流滿面時,就悄悄的埋怨著陸子墨,就算是沒有愛,可兩人同床共枕五年,耳鬢廝磨,肌膚相親,難道也沒有一點點溫情,一點點留戀嗎?他當她是什麼?只是夫人送給他的一個床上的玩具嗎?想玩就玩,想扔就扔嗎?
心里的埋怨越積越厚,將她淹沒。可有天晚上,當陸子墨讓人叫她去他房間的時候,她竟然還是欣喜的,也許他對那個高傲的女子只是一時的新奇,他終究還是念著她的好,她的情深意濃,他們的相依相伴。
她見到了他,他頹廢的喝著酒,她才明白原來是他們兩鬧脾氣了。可即使是這樣也好,無論如何,他回到了她的身邊,她想自己可真是卑微啊。可即使她為了愛他,寧願卑微到塵埃里,她也沒有想到,也無法忍受,他會在她身上意亂情迷的時候,喊出那個女人的名字。
可她能放棄嗎?她能有骨氣的拒絕這個不愛她,不尊重她的男人,然後去過回以前那種低/賤的,像妓/女一樣的生活嗎?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一次的錯誤給了她一個孩子,他的孩子。他的手掌貼在她小腹上,掌心的熱度順著她的皮膚浸入她的血液,匯聚到她的心里,胎兒的心里,一起跳動,從此,他們血脈相連,誰也無法將他們分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