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驚疑的問著，剛剛抬腳離開的小玲撥開樹蔭，看著漸漸西斜的太陽，疑惑的看向路水查。
“不，沒什麼。”
笑了笑，路水查撿起地上的巨貓尸體，壓上肩膀的時候頓時一沉。
失血過多的巨貓體重並不算太重，放下手里的槍支，走向巨蛇，笑盈盈道︰
“玲，過來幫忙，爭取晚上吃頓好的。”
“誒？”
辛苦的征戰後當然是理所應當的收繳戰利品，艱難的走出林地後，看見渾身血淋淋的兩人，負責放哨的鵬老頓時一驚，呼喊著軍人們跑來，確認沒有危險後才驚疑發問著︰
“路，沒事吧，你…哪里找到這條……蟒？”
“算不上危險，撿個漏而已，別廢話了，趕緊幫忙。”
擦了擦沾在臉上的血跡，滿頭大汗的路水查疲倦的說著，遠離搏斗現場的他沒有受到任何波及，而且進化野獸也沒有喪尸那種感染能力。
這條沉重的變異毒蟒再加上巨貓的體重，少說也有兩百斤，就算有小玲幫忙搬動的時候也很困難。
“安全就好……嗯？”
沒有在路水查與小玲發現身上沒有傷口，鵬老這才放下心來，剛剛摸上巨貓的尸體，驚叫起來。
連忙翻開皮毛，看著那張貓臉，皺著眉頭沉思了一下，看向旁邊的壯大叔問道︰
“這是山豹子？”
“不，不像。”
疑惑的看了許久，彭軍得出結論。
身為軍人的他們常常進山里打點野味，被‘發配’到偏僻的地方看守倉庫後，一些老友更是以私人身份邀請自己去打獵，難得的‘休假’後，對于這些常人極少認識的野獸倒是十分熟悉。
將巨貓尸體攤在馬路上，流線型的身姿被周圍的軍人們圍觀著，思索了很久，年紀頗大的彭軍再次開口︰
“鵬老，你說……那家伙像不像貓？”
“很難說。”
鵬老搖了搖頭，身型很較短，臉部的結構也很相似，但是半米大的貓他從來都沒有見過，而且這只是實打實的，就算除去皮毛也有半米大，說豹子他還能相信，說是貓就算了。
其余的軍人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在場的幾名軍人年紀並不大，常年在部隊里生活，對于這個古怪的‘豹子’，他們的認知很有限。
“喂，鵬老，你們先看看這個，是蛇還是蟒？”
剛剛跑來的指揮官開口問道，手里掐了掐毒蟒的蛇皮，看見殘留的毒牙時滿臉的驚駭。
“喂喂，各位，先處理一下吧，天色不早了，沒有必要在這些問題上浪費時間。”
開口說著，路水查找來兩把匕首，示意先處理掉容易腐爛的內髒。
另一方面，這種時候，他並不希望軍人們知道關于進化野獸的任何信息。
听見這句話，聚在一起的倉庫眾人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撇了一眼地上傷痕累累的巨貓與毒蟒，不屑道；
“切，都爛成這樣了，有什麼好處理的。”
身處南方，可供選擇的食物十分寬廣，雖然一些奇怪的飲食受人詬病，但這不代表饑不擇食，對于食材的選擇還是十分矜持。
傷口腐爛的巨貓沒有多少塊好肉，龐大的毒蟒肉質太硬，破破爛爛的蛇皮與貓皮也做不了什麼，沒有廚具沒有調味品更沒有輔味的配料，胡亂的烤一頓只會是腥臭難聞。
與其吃這種羶臭的食物，他們更情願吃干糧。
短暫的驚訝過後，眾人佩服的看著路水查，看見漸漸西斜的太陽，恍然回過神來，紛紛說著‘快點’、‘沒時間’、‘是時候離開了’之類的話語，快速的跑向自己的崗位，剛剛獵殺的兩名野獸周圍變得冷淡起來。
“哈…是嗎……”
低聲說著，拿著兩把匕首站在原地的路水查顯得十分尷尬。
擁有半車存糧的軍人當然不會擔心食物匱乏，可是……自從人類進入潰敗期後，餓死街頭的情景便越來越泛濫。
各種強大的能量體系出現後，擁有槍支的人類漸漸看守不住領地，之前收復的城市在一次次喪尸狂潮中被吞沒。
城市內，無法生產的食物已經腐爛變質，強大的進化野獸也不是常人可以獵殺的，飽經饑餓折磨後，路水查對于食物的要求已經降到一個極低的地步，莫說是燒焦的羶臭味，就算是鮮血淋灕的生肉也能一眨不眨的咽下，這一習慣，仍然保留下來，內測者與一般人的差異非常明顯。
“唉……”
感嘆一聲，路水查默默的將兩把匕首收好，找來一個空閑的背包，將巨貓的尸體塞進去。
軍人們不需要這個難吃的食材，沉重的毒蟒不是自己能夠運輸的，毒液流盡，可供利用的部位實在太少了，挖掉蛇膽，破破爛爛的蛇皮硬度不夠，相對輕便的巨貓更適合自己。
無視掉軍人們異樣的目光，路水查費勁的將巨貓塞進背包里。
根據內測時軍隊公布的數據，除了掉落裝備與經驗值，吃掉進化野獸的肉質還可以提升的微量身體數值，非常微量卻是無比難得的提升捷徑。
一個人吃不了多少東西，寒冷的冬天減緩了食物腐爛的速度，想要在幾天內吃完這只巨貓，無疑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走了喔！”
指揮官大喊一聲，準備完畢的軍人們繼續原先的道路。
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再次響起，清理出來的死尸平躺在路邊，拆卸掉的公路護欄疊在一起，失去頭顱的蛇軀盤在路邊。
沿著拆卸好的護欄，沉重的車子一點點駛了出去，重新回到車頂的路水查攀在彈藥箱上，剛剛‘獵殺野獸’的行為加深了鵬老對路水查身份的信任，軍人們則越加信服這個槍技強悍的瘦小伙。
沒有障礙後，一路平躺，車速漸漸提起，呼嘯的寒風拍打在臉上，正當路水查伸手摸向旁邊的槍支時，一聲細軟的叫聲從腰間傳來。
“誒。”
遲疑了一下，路水查拿起挎包，拉開拉鏈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貓頭探了出來。
小半個巴掌大小，柔軟的身軀呈現出淡粉色，這名尚未睜開眼楮的小生命仿佛感覺到外面的寒冷，剛剛探出的腦袋縮了回去，低聲呢喃道︰
“喵……”
“……”
看著這般情景，路水查陷入沉思。
首先，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路水查不打算養貓。
第二，養貓很麻煩，而且自己也沒有養貓的耐心、財力、處境。
第三，路水查欺騙了巨貓，他不想養，完完全全不想養。
看看目前的處境，鵬老絕對不會讓自己收養這只幼貓，不僅僅是軍人不許養寵物，僅僅是撫養它幾個月都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幼貓沒有牙齒，這意味著自己需要找母乳或者奶粉，再不濟也得找米粥。
關于欺騙……抱歉，路水查沒有所謂的道德概念，巨貓沒有與自己達成任何利益關系，毫無約束力的情況下，卷光好處走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根據軍隊對于進化野獸的研究，從未得出過‘後代更有天賦’這種說法。
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而使用欺騙的方式，簡直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難道一個死了的家伙還能報復自己？
再看看，貓類先天的孤僻性格，以及當時巨貓的情況，有伙伴前來報復自己的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
“這麼處理呢？”
心中默念著，路水查靜靜的看著挎包里的幼貓，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挺可愛的，可是可愛不能當飯吃，看看巨貓的下場就知道拖家帶口有多大的難度，非親非故的，就算是解決了撫養問題，一個毫無力量的普通野貓也做不了什麼。
這就尷尬了。
路水查沒有持強凌弱的惡劣習慣，就算曾經拋棄過戰友，面對這種任人宰割的新生命時，自己還是保留有一絲人類的善念，對于拋棄‘嬰兒’路水查還是很鄙夷的。
然而……他仍然不願意養就是了。
要是一條狼狗還容易些，畢竟犬類比較容易被人接受，軍隊里也有專門訓練軍犬的部門。
自己預計的的生活是悶聲發財能縮多久縮多久，而不是引人矚目。
一只整天黏在自己身上的幼貓，未來不管是生活上還是戰斗的時候，都是一個麻煩。
“真是頭疼哈。”
自嘲一聲，路水查掂了掂手里的跨包，將里面的幼貓輕輕捧在手中，然後塞進存放巨貓尸體的背包里。
咪……”
似乎感到熟悉的氣息，幼貓呢喃的聲調越加輕柔，在毛茸茸的皮毛上拱了拱，換個舒適的姿勢繼續睡覺。
“好吧，就是這樣了，反正遲早會死，到軍區再說吧。”
自顧自的說著，路水查臉上看出任何愧疚也看不出慶幸。
心里還在想著怎麼吃掉它的母親，現在再收養它的孩兒，真是偽善。
若是巨貓處在無傷狀態，偷襲之下就連路水查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能夠活下去的野獸又怎麼後沒吃過人肉。
物競天擇？
差不多吧。
末世就是這個鳥樣，要麼你殺我要麼我殺你，比起這些令人抓狂的生存哲學，路水查更願意拿起槍支對抗嗜血食肉的喪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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