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景豪甩給我們,自己出來逍遙的時候,我和厲琨就打定了主意這輩子要跟著你了。”靳寇在身後低語道。
這個世道,有不顧惜自己性命的,絕沒有會不顧惜財富地位的。有性命相交的,絕沒有對家產財富甩手不管的。這個世道,絕對是追求財富地位的顛倒世界,唯有司微語這樣一個人,會真正把錢財當做身外之物,也唯有她才會對身邊的人信任到如此地步。
這份信任,也同樣需要他們這樣的熱血漢子生死相交。
司微語听了靳寇的話,笑了一下,抬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都坐下,轉而對靳寇和厲琨道︰“你們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對付洛川,絕對需要人手,如今的人手雖然並不多,但暫時,絕對足以夠矣了。後面的事,需要的是長久謀劃。
飯桌上,司微語胃口不好,吃得並不多,她這個月的大姨媽並沒有來,還以為是上次受傷流產而引發的問題,心里更是覺得悲涼,但面對著一群硬漢,熱情不能不高漲。這絕對是一群訓練有素的人。
“听說司總是桑赫斯特畢業的,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份榮幸得司總指點兩手?”坐在司微語對面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說話有些靦腆,話說完,臉都紅了,頓時便引來大家的笑意。
“你想我怎麼指點你?”司微語笑著問道。
“拳腳射擊,可以嗎?”另外一個小伙子道,言語神情中帶著殷殷期望。
“好!”司微語不假思索,一口答應了下來。
“太好了!”
不期然間,竟然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厲琨和靳寇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安心。
一共只有十個人,再加上靳寇和厲琨,約好了第二日早上五點開始訓練。
司微語坐在酒店的套房里,手里翻著十個人的履歷,是厲琨整理好了送過來給她的。牆上的鐘,時針已經指向晚十點,厲琨起身道︰“你先看,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不用了。”司微語伸手攔住他,正要起身,突然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忙沖到衛生間去,抱著馬桶便吐起來。
衛生間里的香味並不濃,淡淡的,司微語聞著卻更是難受,刺激得她更是想吐,吐又吐不出來。一番較量下來,最後她還是怏怏地起身,出來對一臉擔憂的厲琨道︰“讓人進來,把這里所有的香料全部清理走,太難聞了。”
厲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他轉身去找來酒店管理人員,將衛生間里所有有異味的東西全部清理走,又打掃了一邊,才對坐得遠遠的司微語道︰“要不要找個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是不是肚子吃壞了,不舒服的話,我再通知你們,明天的訓練還是照舊。”司微語道。
“好!”
訓練的地點在城郊一處很僻靜的地方,這里有一處農家樂的庭院,被厲琨一早就買了下來,樓上的房間裝飾得很好,備著司微語過來住的,周圍山巒起伏,用來訓練,再合適不過了。
先是基礎訓練,跑步,壓腿,還有做一些起跳運動鍛煉躲閃能力。除了靳寇和厲琨,這些人的基礎並不好,司微語感念他們的忠心,不願意他們在今後的任務中失手,對他們的訓練非常苛刻。
好在,這些人都很識好歹,每天的訓練下來,毫無怨言,盡量按照司微語的要求做得盡善盡美。
“司總!”厲琨喊了一句,司微語見他有話要說,便示意大家繼續,她自己跟著厲琨走到一邊,听厲琨道︰“京都那邊傳來消息,塵少大婚!”
司微語頓時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差點倒了下去,好在厲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知是安慰還是為了什麼,道︰“沒說新娘是誰?”
“這京都,想嫁給我的女人,可以從山海關排到嘉峪關了。”司微語想起當日徐默塵說過的話,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結就結吧!”司微語無力地道,末了還是道︰“幫我,買一張,回京的機票!”她話未說完,淚已經落了下來,二十年的守候,這是要結束了嗎?
厲琨最後還是伸出雙手,本想將她攬進懷里,卻被她緩緩推開,只見她踟躕向前,走得緩慢,最後,上了一處山丘,在頂上一塊石頭上坐下來,看著西邊的夕陽,斜陽如畫,卻已是落日。
這是她一直以來做的事,自從來了這里,每到這個時刻,她便會在那一處坐下,一坐便是半個時辰,只不過今日的時間早了一點。
飛機是上午十點在京都機場降落,司微語趕到怡凡大酒店的時候,已是十一點多,按照習俗,此刻正是婚禮進行時期。車在馬路對面的路邊停了下來,很尋常的出租車,可徐默塵一眼便能夠感覺得到那出租車里坐著的是司微語,只是,婚禮的鐘聲敲響了,司微語坐在里面依舊不出來。
葉承踩著點匆匆而來,原本是氣得如一點就炸的爆竹,但看到穿著新婚禮服的男女,憋著的一腔氣就那麼消下去了。他按照俗禮送了禮金,安靜地坐下來觀禮,看到氣得臉發白的徐默塵,絲毫沒有要上前安慰的意思。自作孽,他不找徐默塵麻煩都不錯了。
徐默塵的確是氣得臉都白了,他知道,如若此刻他奔著那輛出租車而去,鐵定只會逼得司微語立馬跑路,他若是去追,這主干道上車流量又多,難免危險。關鍵是,他想看看,司微語到底準備把兩人怎麼辦?徐默塵轉身便進了酒店,一把抓住胸口的胸花扔到地上,絲毫沒有去理會出租車里哭得淒淒慘慘戚戚的人兒。哪怕此刻,司微語在他面前哭,他只怕也會氣得說一聲“活該”。
司微語也不會想到,徐默塵這次是被她氣得夠嗆了,或者說,在這一方面,司微語向來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她從來不會去擔心會把徐默塵給氣壞了。
半個時辰之後,一聲“禮成”,然後是酒店門口繽紛的禮花如漫天花雨散開,幾聲禮炮在向世人宣告新婚夫婦的結成。前來觀禮的人都是激動萬分,反倒是徐家的人,卻是憂心忡忡。徐默塵看著那輛出租車啟動,緩緩地進入車道,然後一溜煙地離開,他氣得笑了,“司微語,算你狠!”
“這孩子!”王怡也少有地生氣,跺著腳道,她正要去追,卻徐向晚的婆婆史敏給喊住了,�N 碌廝盜誦┐匣昂螅 睦 拐業玫剿疚 鍶Х四母齜較潁 br />
再加上,如若追趕有用的話,徐默塵會不去追?司微語是什麼性格的人,他們不會不知道,她能夠在這里待上半個時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與別人結婚而不來阻止,怎麼可能還會給自己留下回頭的機會呢?
“小姐,是去機場嗎?”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把司微語從機場拉過來,就在怡凡大酒店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看著司微語坐在車里哭得死去活來,看到別人禮成了就離開,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一般這種情況下,不是進去破壞,就是原路返回。
這一次,她自然也猜對了結果,司微語果然是要去機場,機票刻意訂了往返的,一定不是圖便宜啊,而是,厲琨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又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便事先幫她把回來的路程都安排了。
司微語回來後,話變得少了很多,好在該做的事卻一件也沒有落下,每日里只是懶得動,懶得說話。更多的時候,是在坐在一邊看著大家訓練,明明覺得她什麼都沒有看的樣子,可一點做錯了零星半點,她就會嚴厲地指出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再耗體力的動作,也要大家重做五到十遍,以示懲罰。
一下子,訓練的氣氛便變得緊張起來,人人自危。
果然,老板的心情很重要啊!
又是一日,這一日沒有日落,一整天都是陰天,但司微語的時間鐘很準,到了點上,還是坐在那一處望著西邊的方向。 絕代梟妻︰
靳寇和厲琨你來我往推卸幾次,最後換成了靳寇過去匯報,正站在一邊猶豫著怎麼開口,司微語倒是先說話了,“什麼事?”
“京都那邊的消息,塵少明日午時離京,媒體會報道!”
“去哪里?”
果然,一說起徐默塵,司微語便來了興趣,忙轉身問道,語氣中還不乏急切之意。
“沒有消息。不過……”靳寇邊說,邊觀察司微語的神色,想了想還是道,“五一那天,徐家的婚禮新郎是顧遲,新娘是徐向晚。”
不知是因為開心還是別的,司微語居然撲哧笑出了聲,又忍不住哈哈笑了幾聲,才道︰“竟然犯這樣的錯誤!”不知在說她自己還是在說靳寇他們。
不過,說得也是,自從那日從京都回來後,他們便沒怎麼與外界聯系,甚至連京都那邊的信息都可以去回避,再說了,徐府婚禮這樣的事又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秘密,反而沒人可以去打听或是去傳播,因為人人都知道,便無人感興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