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傳來一聲“哥”的呼喊,正是司微語,听到那帶著無助怯弱的呼喊,喬離逃也似地離開,他與司微語在一起呆過完整的三天,她那樣的女子,個性堅強,能夠得她依賴,是一件多幸福的事?頭一次,厭惡女子的喬離,竟然生出羨慕之心。
只,此刻,他不願在司微語面前出現,他承諾司微語的事要去做,司微語的傷需要在平靜的環境下養好,他需要給彼此時間。
徐默塵推門進去,司微語看到他方才放下心來,卻是撅起嘴不高興地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徐默塵笑著上前,側身在她身邊躺下來,把自己的手遞給她,道︰“我不走,你好好睡!”
司微語的確是很累了,便沉沉睡去,一直到擔架車將她送上了飛機,飛機在跑道上滑行的震動,都沒有把她吵醒。
冷哲拽著劉飛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笑著道︰“你小子闖下的禍還真是不小啊?”
逃了,原以為向徐默塵坦白,或許能夠死得容易一點。在那城中村被洛川的人包圍的時候,劉飛才知道,自己原來不是真的逃了出來,而是被當做釣餌了,是來釣徐默塵這條大魚的。徐默塵若是出事,只怕他被挫骨揚灰都都不夠。他也是當過兵的人,焉能不知徐家的權勢遮天?不說徐家,就是徐默塵的這些兄弟,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他,然後將他五馬分尸的。
所以,他沒想過要逃,而是跟著徐默塵的人進了特種部隊的駐地。
洛川的飛機在前,冷哲的飛機在後,一前一後,就這樣回到了京都。來迎接的隊伍很龐大,洛家是洛老爺子帶隊,而冷哲這邊,來的人竟然是徐庭白。
兩家飛機前後著地,在軌道上緩慢滑行最後停下來的時候,兩撥人馬也到齊了。和以往不同,這一次,連場面話都沒有,徐庭白一身戎裝,中將服飾,手上戴著白色手套,站在機場上,頭微揚,等著飛機的艙門打開,落下扶梯,冷哲在門口出現時,徐庭白竟然緩緩抬手,行了個軍禮。
“我代表部隊來歡迎你們凱旋而歸!”
冷哲傻了眼,這是極難有的榮譽。徐庭白是中將軍餃,他能來,如若不是為私,是為公的話,那便只能是軍委的托付。徐默塵這次帶隊出去,任務雖然艱巨,但也不是最難的一次。听到後面傳來的三個腳步聲,冷哲方才恍然大悟,他飛快地行了個軍禮,擋在了劉飛的前面,劉飛跟在他的後面,亦步亦趨地走下懸梯。
徐庭白,自然是為劉飛而來。
司微語,受了四年威脅,差點為此殞命,腹中胎兒流產,可謂代價之大。徐家,怎麼可能會讓到手的人犯給沒了呢?
為此,徐家上下已是惱怒之極,司微語懷的是徐家的骨肉,又有負沈清婉臨終托孤之責,徐庭白和王怡早已痛心不已,連一向八風不動的徐家老爺子,也在拍案叫怒。
劉飛直接被帶上了徐庭白的車,這車是部隊配的,防彈性能極好,縱然如此,依然有十輛車在前後護航,慎重得如對待國際要犯一般。
徐庭白看看另外一邊,洛川被從飛機上抬了下來,他依舊處于昏迷狀態,林瑞哭著撲了過去,洛家老爺子拄著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想必是感覺到了徐庭白目光的專注,洛家老爺子扭過頭來,看到的便是徐庭白沉寂如死海般的眼。洛家老爺子頓了頓,方才拄著拐杖上前來,在徐庭白跟前站定了,“庭白,洛川的腿,听說……”老爺子扭頭去看,洛川已經讓人抬上了車,方才接著道︰“司家的人,你們也要護著麼?”
洛老爺子的話雖然字不成句,徐庭白有什麼听不明白的?xj那邊發生的事,洛家老爺子知道了,徐庭白自然也是清楚細節的,無非是說,洛川的腿毀于微語之手,微語是司家的人,他想打探如若洛家對微語動手,徐家會如何處置?
徐庭白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洛家老爺子,將洛家老爺子看得莫名其妙,等了很久,方才听他道︰“她是我徐家的兒媳婦,肚子里懷的是我徐家的種,洛老覺得如何?”說完,不等洛老爺子答話,轉身便上了車。
洛家老爺子在地上站了快一刻鐘,方才提起拐杖,上了等在一旁的車,洛家,如若和徐家對上,會是怎樣的下場,他沙場征戰一生,無以得知,但四年前的真相將會露在眾人之前,名譽掃地,卻是必然的。
而,沈清婉無疑是個聰明的女子,那些字畫古玩,無論司家和洛家想盡了各種辦法,都不知她藏在何處,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冒了那麼大的風險去動徐默塵。不過是圖謀著,徐默塵死了,司微語也該死心了。且,徐家沒有了徐默塵,便不會再成氣候,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徐默塵都是威脅。只是,沒有沒有想到,最後,將他們扳下馬的,不是徐家,而是司微語。
司微語昏睡過去已有一天一夜,醒來,是在徐默塵的懷里。驚醒過來的片刻,抬手去腹部,雖然從前沒有感覺到腹中的胎兒,而此刻,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卻格外明顯。頓時,司微語面如死灰,肩胛處的傷口疼痛,似乎根本就察覺不到。手術室里听到的那句話“子宮嚴重受損,以後再難受孕”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
“小語!”徐默塵心如刀絞,將她摟進懷里,親吻如雨點般密集,落在她的臉上、脖頸處,溫情脈脈的安慰,卻撫慰不了女孩子心頭的那份絕望。
“哥!”司微語抬起手,輕輕地擦去徐默塵眼角的淚珠,“我沒事!”
徐默塵是鐵血無情的代名詞,他的心堅硬得如天山上的寒冰,此時此刻,擁著司微語落淚,除了心疼司微語,還有心頭深深的愧疚和自責。這份痛,是他徐默塵累及到司微語的。
“是我,不好!”艱難的話,從徐默塵口中吐出,他何等驕傲之人,從未向人道過歉,此刻說出來的話,有些生疏。
“不要說!”司微語捂住他的唇,將他要說的話擋在了兩人中間,然後拉下他的頭,吻在他涼薄的唇上。
司微語的動作很是笨拙,如在啃噬一般,徐默塵卻笑不出來,她的淚在兩人臉上流連,徐默塵捧著她的臉,輕輕地帶著她,慢慢地引導,漸漸步入佳境,溫柔婉轉,輾轉迷離。兩個人都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對方和自己的心。最後不知道是誰先停了下來,徐默塵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听著她嗚咽的哭聲。
“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讓你懷上我們的寶寶,生兩個,好不好?”徐默塵柔聲道。
說這話的時候,司微語痛哭失聲,待他說完,還是猛地點頭,道︰“嗯!”
“所以,乖,不要哭,寶貝兒一哭,我就很難受,是我不好,讓寶貝兒傷心。”徐默塵抬起身子,將司微語的手捉住放在唇邊親吻道。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懷寶寶了,不關你的事。”司微語的眼圈紅腫著,臉上淚流成河,嬌弱的樣子,讓徐默塵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傻瓜!”徐默塵扯過紙巾,將她臉上的淚一一擦去,道︰“怎麼會不關我的事,你是我的,寶寶也是我的。”他說完,笑了一下,他笑得那麼勉強,也同樣讓司微語心疼,“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和寶寶。”
司微語的眼楮一眨不眨,看著徐默塵近在咫尺的臉,劍眉入鬢,目如寒星,鼻如玉雕,唇如櫻瓣,俊美不失陽剛之氣,邪魅融進了冷傲,這樣絕色的人,二十年海深般的寵溺,能夠愛上這樣一個人,是多少世修來的福氣,想到這里,心里頭的不舍和怨恨,漸漸地,如風般遠逝,只余了濃濃的愛意和滿足。 百度@半(.*浮)生 —絕代梟妻
司微語抽出手,撫摸著徐默塵的臉,來不及刮的臉上新冒出的胡茬輕輕地刮著她的手,曾幾何時,她愛上了這種輕微被戳癢的感覺?曾幾何時,這張臉,這個人,已經融進了她的靈魂深處,她的世界再也不能沒有他,彼此之間,才是一片完整的天空。
“哥,有句話,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和你說,卻一直不敢,怕你打我,生我的氣。”司微語鼓著嘴道。
方才的一瞬間,司微語眼中一閃而過的絕望和留戀,讓徐默塵有種要失去她的感覺,此刻,听到她這麼說,徐默塵寵溺地笑著,道︰“什麼話?說得不好,我自然是要打的。”
從前,司微語若是惹毛了他,他當然會動手,不過,打的並不痛,被打的地方讓司微語接受不了,便是打屁屁。想到之前的那些丟人的事,司微語此刻並非是難為情,而是難過,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捏徐默塵的臉來報復,而是偏過頭,臉朝著窗外,看著外面陽光滿地,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道︰“小時候,我便跟著你,是什麼時候愛上你,我記不得了,我總記得十五歲那年,你去上軍校,我攆著你,不讓你走,你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我的心跳得好快,那時候,對你的依戀變成了愛慕。那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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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般愛你,全心全意,把最好的給你,而你,卻轉身離去,去尋找到的或許更好,不必付出,哪怕是一毛兩角,我在這里偷偷哭泣,你可曾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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