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半自動步槍導氣孔塞掉當做栓動步槍用,這種事情在甦聯軍隊剛開始換裝的時候發生過,不過彼時甦俄同時間換裝人數較多,低素質的動員兵比例大,無法很好掌握應用較復雜的槍械,相對而言紅海軍官兵對此就有較好表現,不過放到魯軍之中,因為並不是全員下發,只給士官階層使用,所以這種事情的發生概率還是很低的,否則早就給換回來了。
依著夏威的話講,雖然本軍合用軍士暫時不能滿足大規模的技術兵器應用,但通過延緩老兵退伍年限以增加軍隊士官數量的做法可以稍稍緩解,可此舉造成的影響就是軍隊在遭受重大傷亡後只能大量使用素質低下的動員兵,戰斗力恢復緩慢,能在最根本上將其解決的辦法只有普及教育,降低文盲率。
此次做出的編制改革,按照兩人的估計最少也得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完成,不光技術兵器的制造配發需要大量時間,還有人員培養、依次調整以保證軍隊戰力不在改革中大幅度下滑等事,因此對于王子安來說,此舉不是不可能接受。
除了甲種師與乙種師,其他尚有警備旅、守備團(營)、陸戰旅等,還有獨立編組再在戰時按戰情調配的十生半、十五生重炮團(營)、攻城重炮營等,至于坦裝,依著現如今坦克那悲催的故障率與出勤率,也只能在戰時臨時編組到軍級部隊。
倒是海軍與空軍的編制,仍然保持原樣—海軍的編制要立足于現有裝備以及未來的形勢變化,在魯系海軍緩慢發展還走著一條他國沒有的大國如何保證近海防御道路的今天,他們自個還都在摸索中前行,而航空隊則繼續沿用先前的編制。
因為內容過多,需要考究的細節也多,為此兩人一直商討了將近一晚上的時間,直到東方天色逐漸亮起,熬了一晚上抽出幾包煙的兩人同時走出辦公室,伸個懶腰,揉揉發疼的腦殼跟泛酸的眼楮,夏威有氣無力的打個敬禮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別弄出病來,咱的體制說到底離了你不行,千萬別有個好歹。”
王子安擺擺手,算是打過招呼,也極度疲憊的回到屋里,他的辦公室內有張床,以方便出現此種情況時休息之用,回去有衛兵早把溫水放好,稍微抹把臉去去油膩,還未等躺下,王世輝便進來輕聲說道︰“鈞座,外情鄭局長來了。”
“哦,有沒有其他人?”他眯著惺忪的雙眼問道。
“幾個朝鮮人。”
“你先安排下,我隨後過去。”王子安打算睡個半小時去去乏勁,否則用腦過度的情況下很容易出現紕漏。
……
“讓各位久等,實在不好意思。”雖然人到中年,可強健的體魄、良好的膳食營養還是讓王子安在半個小時之後又恢復了生龍活虎,于會客廳里見到了幾位身穿靖中裝的朝鮮人︰“昨天夜里工作一宿,有些累的過分了。”
“將軍日理萬機,應是我等選取了不合適的時間到來,該道歉的是我們,要不我等明天再來?”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用嫻熟的漢語說道,姿態放的很低,一旁鄭其岳知道王子安並不認識這些人,遂上前挨個介紹道︰“鈞座,這位是大韓民國臨時政府獨立新聞社社長樸殷植先生,多年來一直致力于朝鮮半島的獨立運動,在臨政是當之無愧的老前輩。”
“這幾位分別是臨政內務總長金九先生、臨政官員李東寧先生、原大韓獨立軍聯隊長池青天,這位年輕人則是獨立軍北路軍政署李範𠺖,畢業于雲南講武堂,在唐繼堯的騎兵團擔任過見習教官。”他指著另幾人說道。
鄭其岳雖然身居高位,但在王子安面前卻興不起半點驕傲之色,低眉順眼的說道,其實此人能力也就算中規中矩,一個土匪寨子不可能出多少人中龍鳳,當不得他做事勤勤懇懇,又忠心耿耿,才沒讓基本唯才是舉的靖帥把他的升遷之路給堵死。
看看這支有老中青三代人組成的復國團隊,王子安倒沒任何的輕視之意,這些個家伙都是在絕對劣勢下堅持同日軍作斗爭的志士,也都基本參與了大韓帝國境內聲勢浩大的三一運動—日本將朝鮮半島弄成殖民地之後把其國家名字改成了大韓帝國。
在基本取得全國政權後,跟這些現下還矢志于靠著中國打回朝鮮半島的復國組織取得聯系,也是身為當權者必做的功課之一,他們的實力對比日軍自然不夠看,但歸功于日本對朝鮮半島的奇葩政策,十分適合用來惡心日本人。
東北跟朝鮮邊境活躍著大量的朝鮮人,里面存在各種獨立運動機構,反抗軍也有不少,他們甚至還考入中國各地的軍校學習理論知識,並自發組織成立軍官教育團,前期對日軍展開游擊作戰,後來靠著日本加入對俄干涉軍的有利時機獲得來自甦俄的支援,在中甦朝邊境輾轉,不過北極熊口碑極為符合其行事風格,眼見日本人退走轉手將他們賣掉,強行解散獨立軍,還把高層軍官逮捕不少,這也是他們準備加強同魯系方面聯系的原因之一。
不過這種組織也不太受中國政府待見,因為他們掀起的復國運動基本都是在中國境內策劃實施,雖然後期國民政府曾公然支持過他們,可那會兒中日之間早打成了尸山血海,也無所謂對方的態度問題,但現在可不成,雖然日本對中國政策因為遭到歐美列強的集體反對而呈現收縮態勢,可因為這種事兒在現階段把日本人惹惱得不償失,除了丟臉沒其他任何作用。
為此在被日本警告之後張作霖查抄了他們的辦事機構,並派出軍隊會同日軍聯合近剿境內獨立軍—而1919年成立的臨政把辦公地點設在了上海租界區,中國政府倒也樂得如此--內困外交之下的反抗軍武裝宣告終結,最終流散各地,直到抗戰軍興後又組建了成建制的反抗武裝。
“樸先生客氣了,既來之則安之,咱們還是就在今天吧。”王子安說完坐下,自有勤務兵過來添茶倒水。魯系跟朝鮮反抗組織接上頭已經不短時間,只當初他還沒拿下北京城,對他們的支持力度有限,也有過零散的抵抗組織成員進入到軍校或大學內學習,但不成氣候,遠不如當下有大義名分做事來的方便。
“將軍,我等此次前來,是希望得到貴國支持,反抗日本人對我民眾的奴役並爭取民族自決,切實掌握國家的命運。”樸殷植是儒學大家,也是臨政里的老資格,自然率先開口,直奔主題。 百度@半(.*浮)生 —民國響馬亂
“貴我兩國一衣帶水,上千年的老鄰居了,之前一直為我番邦,到了近代同受西方列強的侮辱欺壓。”王子安先點出對方身份,要援助可以,但得把自身定位搞清楚,兄弟又不是開善堂的,不會有同為受壓迫者的革命情分存在︰“而到了現代,我等又深受趁勢崛起的日本人侵略之苦,從這方面來說,有著共同利益,樸先生可否說下,各位想要我們如何支持。”
“可否答應我們公開反日活動,以提高在國內的影響力,給國內不堪忍受倭寇壓迫的民眾希望與精神支持。”
“這一條暫不用考慮,在我沒有實力同日軍做正面對抗之前,我不會清理國內的親日派,何況公然同他們決裂的舉動。”他直接回絕道,搞笑,那兄弟不成冤大頭了麼,就連日本人對中國的搗亂都是暗地里進行,總也要顧忌面子,不會在明面上公然支持某方。
“您有百萬大軍,有規模龐大的航空隊、戰車、重炮,而日本人只有不到三十萬…”李範𠺖剛插口一句就被自己人打斷︰“閉嘴,听將軍說。”他1900年生人,出身朝鮮門閥世家,親自帶兵同日軍作斗爭,年輕氣盛,看不得丁點妥協之策,但同來的老成之輩卻不會任由其發揮。
“我的百萬大軍有近半是降軍改編,何況我還有龐大的國土需要守衛,至于技術兵種,你認為就憑我國當下現狀已經到了足以對抗日軍的地步?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可不是你們游擊戰打了就跑,我的國土就在這兒放著,這些跑不了,在日本對我國造成永久傷害、我方力量發展到一定階段之前,請恕我不能答應。”
“那可否請將軍支援部分金錢並提供武器裝備以供應我方身處東北、海參崴的反抗組織,他們現在快要到了彈盡援絕的地步,若無支援,很難繼續存在下去,並在濟南講武堂、蚌埠陸軍大學內開設朝鮮班,培養反抗軍的軍事人才。”
“援助行,但也有條件。”王子安制止了對方想要開口的意思︰“我可以給臨政、殘存的反抗軍出部分資金支持,但雙方合作必須隱秘,不得為日本得知,武器則不可能用我軍制式,好在我手里還有很多的洋貨,其中俄軍裝備不少,他們的武器維護方便,身處東北一帶也容易補給。至于軍校,我可以成建制接收你們的人員,但不會單組成班,只能分散打入各校,以減少被日本發現的概率,或在西北一帶人跡罕至的地方設立培訓基地、提供軍事教官,為各位訓練人才之用,如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