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荊明荊先生?”人群中有人問道。
“正是在下,兄台認識我麼?”荊明笑道拱手道。
羅士進偏過頭來,驚訝的看著荊明道︰“你就是義演義賣,又打了倭人擂台的荊先生?”
“呵呵,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荊明想著自己的威名竟然傳播到這里了,不禁有點得意。
人群听說他是荊明,微微安靜了一下,有人說道︰“既然寧大人將荊先生都送進來了,相信荊先生定有良方,否則道台大人也不敢讓自己未來姑爺來送死。”
荊明順著那人的話說道︰“是啊,道台沒有不管你們,這把我都送進來了,你們何必突圍去送死呢?目前只有團結一致,戰勝瘟疫,才是唯一出路。”
“突圍也是萬不得已啊!”
“若有出路,誰願意去送死?”
羅士進見眾人出現了退縮情緒,與幾位年長者商量了一番,回頭對荊明道︰“荊先生,我們相信你的話,暫時可以不突圍,可是你如何救治我們呢?”
說到救治,荊明便是愣了,華xiao jie還昏睡在床上,自己都措手無策,現在又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了大話,如若救治不了他們,自己怕是要被他們亂拳打死了。不過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對大伙說︰“瘟疫雖然可怕,但是天下萬物相生相克,一定會有一種藥品可以殺死病毒,目前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把尸體埋葬起來,隔絕這些病源,你們不用怕,在處理尸體時,鼻子上多套幾層棉布,蘸些清水隔絕病毒,就會減少感染的可能。其次,所有病人都要有人護理,至少要防止持續高燒,杜絕死亡率繼續上升,你們突圍出去死了,那是懦夫,因為你們的逃亡是躲避。如若因為照顧病人死了,那才是英雄是勇士。”
一眾村民愣了片刻,羅士進又與幾位長者協商了一番,便高聲說道︰“各位兄弟,荊先生說得有道理,我們就按照荊明所說的成立一個葬尸隊,有哪些不怕死的兄弟願意跟我去把所有尸體埋了?”
眾人在羅士進的安排下,分做幾組,各自做好防範措施,將瘟疫死亡者的尸體收集起來,在村東頭挖了一個巨大的坑,里面放滿了石灰,將尸體做了統一深度掩埋,防止尸體病毒進一步擴散出去,荊明進去疫區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可是到哪里去尋找藥品呢?即使有藥品,如何開方更是難題,荊明既不懂中醫又不懂西醫,村里頭就只有王成一個蹩腳大夫,靠他治病顯然不可能了,荊明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于是便吩咐羅士進等人各自回去,挨家挨戶的宣傳道台大人派人進了疫區幫助大家,安頓好人心,並要求所有房間盡量通風,用物理方法給感染者先降溫,並說自己正在考慮治療方案。
回到王成家里,荊明又跟王成討教了一番瘟疫的治療辦法,王成說退燒止咳才是本次瘟疫的治療方向,但是到底得如何治療,依然不知所措。
王成的女兒王佳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過來,對著荊明道︰“荊先生,請將這雞湯給華xiao jie服下吧,我……實在無能為力了……”
荊明接過雞湯,道了一聲謝謝。
“華xiao jie身染重疾,能有荊先生這樣的有情郎,冒死前來相救,也是三生有幸!”王佳道。
荊明苦笑一聲,老子有情個屁,要不是被人抓進來,老子會蠢到冒這個死?便微微點了點頭,往華xiao jie房里走去,還沒到門口,便听見一陣劇烈的咳嗽。
“華xiao jie,醒了麼?起來喝點東西吧!”荊明走進房間,輕聲問道。
華xiao jie緩緩睜開雙眼,迷蒙的望著荊明,斷斷續續道︰“多謝……先生,玉兒喝不下,咳咳咳……”
荊明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比早晨燙得更加厲害,慌忙扯下她身上的棉被,打開所有窗戶,又拿來熱毛巾給她敷上。
這不吃東西如何是好?抵抗力豈不是更差?荊明端著雞湯坐到她身邊,道︰“華xiao jie,你先將這雞湯喝了吧!”
“我……渾身乏力,動不了身,如何服得下……”華xiao jie有氣無力道。
荊明皺著眉頭,看著平日圓潤飽滿、桃面粉腮的華xiao jie已是臉色蒼白嘴唇干裂,便如一朵快要凋謝的鮮花,心里便是生起一種憐花惜玉的感覺,這麼美的人兒要是在自己眼前消失,豈不是天大的罪過?便墊高她的頭,拿起湯匙要給她喂了下去。
華xiao jie感動不已,蒼白的臉上飄過一朵紅霞,眼眶濕潤,慢慢想開嘴唇,將那雞湯一口一口咽了下去。心里想道,這青樓尋歡客非要奪了我的心麼?淚珠兒便落了下來,打濕了枕頭。
“華xiao jie別傷心,我一定會治好你,救你出去!”荊明見她落淚,輕聲安慰道,豈知華xiao jie听了這話,眼淚流得更凶了。
慢慢的又到了黑深,屋里油燈冉冉,窗外卻是伸手不見五指,荊明凝視著窗外,見那皎潔的月兒當空,照耀著著人間煉獄,快過年了,他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家鄉,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自己的故鄉在哪里呢?
這里……就是自己的故鄉麼?荊明慢慢意識到,在此地此時,這里已經多了形形se se自己關切的人,有些人,已經是割舍不掉的了。他此時已經與華xiao jie以及羅家莊村民是一個整體了,只有消滅了瘟疫,他才能出去。
而此時,他與華xiao jie也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了,為了照顧她,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並不忌諱了,重要的是把人救活。
油燈恍惚,已至深夜,荊明凝視著剛吃過雞湯又昏睡的華xiao jie,他突然覺得她也並不是那樣凶悍,她也是一個柔弱的普通女子,在死神面前,她根本不堪一擊。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荊明不停的給華xiao jie更換額頭上的熱毛巾,高燒漸漸有些回落,荊明便趴在椅子上眯了半夜。
次日清晨,荊明醒來,又摸了摸華xiao jie額頭,卻還是很燙,沒有藥品,光靠物理降溫,這高燒根本降不下來。到瘟疫區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還不能找到藥品,華xiao jie必將香消玉殞,心里更是惶恐。
“荊先生,出來吃些早餐吧,可別把自己累垮了。”王成在外喊道。
荊明走了出去,在餐桌邊坐下來,見到桌子上擺著一盆稀粥,一碗腌菜和一碟腐乳,眼神便緊緊的盯著那腐乳。
王成尷尬道︰“實在不好意思,瘟疫七日了,家中菜肴基本吃盡,就這些腌菜和腐乳了,請先生莫怪。”
荊明沒有說話,眼楮一直盯著那腐乳,腦袋里飛速想著,腐乳豆腐乳霉豆腐!
有了,如若有了這東西,我一定可以救活華xiao jie。荊明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高聲問道︰“王大夫,這家里還有發霉的東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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