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茜女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她可是低眉順眼的什麼都沒說沒做啊,怎麼就成了跟丞相大人撒氣的恃寵而驕之女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冤枉啊!
江璞玉迎著茜女那無辜可憐的眼神,硬是從里面讀出了控訴的味道,回想這幾天自林以慈來了後,這丫頭總是躲著他做事,即使接送他的時候也是躲在眾侍從之後,不點她她就絕不靠前的舉動,他更加篤定她一定是有意為之!想到此,他心理平衡了,甚至有些雀躍,憑什麼他會因為她起伏情緒,是她更應該因他不安才對。
茜女眨了眨眼楮,這是她頭一次看到神情多變的江璞玉,有點看呆了。他微笑時,眼睫修長,眼線狹長,薄唇輕抿,臉龐溫潤清麗的像是一株嬌滴滴的出水睡蓮,讓人記不起他亦能這般笑吟吟的,讓一個人下黃泉,去跟彼岸花聊天。
江璞玉沒有錯過茜女的注視,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做出副輕描淡寫的神態,說︰“本相讓你和林以慈為宴會出才藝,你可準備好了?”
茜女懨懨地垂下眼簾,如實答︰“奴沒有才藝可表演,還是莫失了大人的面子為好。”
江璞玉的面色微沉下來,眼波緩緩轉向茜女,冷聲說︰“本相說過你只是我的妾奴,奴應有自知之明。”一個妾奴還跟他嘔上氣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茜女全身一抖,被警告了?又是莫名其妙的,她皺起眉尖,想想懶得跟他爭,就依順地應︰“奴記得。”
又是這樣!擺著無可指摘的態度,可就是讓人不爽,十分不爽!
他降貴屈尊的來這兒找她說話,她這愛理不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做給誰看?“哼!你記得?記得你還敢忤逆本相的命令?”
茜女的臉灰著,灰了一會兒,想想也是,既然人家主人提出了,她豈有推辭之理,否則顯得不識抬舉,也是失職!于是想了下,就恭敬的施了一禮,“奴不敢忤逆大人,只是怕表演的不好,會破壞大人的宴席氣氛。既然大人如此抬舉奴,奴婢一定會竭盡全力準備。”
江璞玉見茜女終于識相,一張俊臉柔和下來,望著她的眼楮,充滿期待地說︰“那麼,本相就等著看你大放異彩了。”不知怎麼,這個丫頭自從出現在他的視線,總會讓他驚訝驚喜,他甚至能斷定,她一定會讓他再一次驚艷的。
“奴惶恐,只盼不讓大人失望才好。”茜女謙卑的低頭回了句。
茜女這態度又讓江璞玉有些不舒服,但是想來他們之間,也只能是以這種方式交談了。“本相還記得,曾欠你一個人情,這次宴會,原本你爹是排不上號的,但是本相打算請他來,與你一見。”
茜女猛的抬頭,沒想到江璞玉這麼較真,書信的事撲了空,還細心安排他們父女見面?她無法相信,一個丞相會將一個妾奴的“親情”放在眼里,除非他有所圖!別怪她總是提防他,誰讓他那麼陰狠,想那柳如詩死後就如同石沉大海,不曾起一絲漣漪,想來若她死在丞相的笑容下,只不過像海浪卷走的一粒沙罷了。
縱使江璞玉再絕世聰慧,也不會想到此茜女非彼茜女,沒有女兒听到見父親會不開心的,所以茜女的吃驚表情看在他眼里滿是驚喜,甚至還有感恩,很受用的眯了鳳眼,清澈的瞳孔在月光下散發出淺灰色的光芒,他背手負袖,那身段,那風姿,夢幻的像是一個精致的冰雕。
茜女猛的收回視線,努力在心里平息復雜的情緒,然後,她溫順的緩緩福身,情真意切地說︰“丞相恩澤厚重,奴婢受寵若驚。”她如果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他一定會懷疑的。
“嗯,那麼奴就應該賣力獻藝,是為本相,也是為你的父親。”江璞玉勾著唇角,頓了頓,又說︰“你只管做好你的,那林以慈……她和你不同。”
茜女眨了下眼,不同?是怎麼個不同?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警告還是解釋?警告她別痴心妄想,跟人家林大小姐爭風吃醋?還是有一絲絲為她方才撒氣的解釋?不對,堂堂丞相怎麼會有低姿態呢?
“奴會謹言慎行,全力以赴的。”
茜女的順從讓秋風更加涼爽,江璞玉抬起頭,凝望著頭頂搖曳的柳條,眉間漸漸融入一縷憂思,末了,他輕啟淡杏色的薄唇,幽聲說︰“下月初六是我的生辰。”這次竟然沒有自稱本相。
多少年了,都快不記得了,他不曾有對過生辰的喜悅和期待,今日卻重現,心情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茜女這次是真的驚異的望著他了,並不是因為過生日宴會奇怪,而是,在她眼里,丞相已經超脫了凡人俗事了,可他,居然也過生日!瞬間,直覺得兩人的距離拉的不能再近,都是人啊,都是同一種物種,不過是出身不同罷了,她沒必要太過怕他。 -相門丑妻
江璞玉一眼掃過來後,將茜女眼底的一抹笑意收去,心情更加敞亮愉悅,連帶看著她臉上的紅記都有些特別,不知怎麼,他伸出了手,想去觸踫她的臉。縱使再丑陋的東西,看久了倒也順眼。而且馬茜女這臉上的五官並不丑,甚至眼楮十分美麗,配上紅艷艷的記,在夜色里,說不出的靡麗。還……似曾相識。
茜女驚覺他的一只手就要觸上她的臉,她反射性的一偏頭,躲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