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海說完,蕭安安又上前去檢查了一邊縣令的全身情況!
這大熱的天兒,可因為這種病,屋子關的嚴嚴實實,滿屋子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惡臭。為了掩蓋這股臭氣,他們家同時又用了檀香,兩種天差地別的味道幾乎讓他們兩個昏倒!
縣令大人是一個年紀在三十多到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外面的王家少爺和他長得很像,只不過縣令大人更胖,目測了一下,那高高聳起的肚子和羅圈腿,大概有兩百斤左右!躺在*上,身上飯肥肉一圈一圈的掉下去,像是*上鋪了一層海綿似的!這還不算他瘦掉的肉,睨了一眼他身下的*,還好還好,*夠結實。
他臉色蒼白,嘴唇上毫無血色,擰得緊緊的眉心時刻告訴大家,他還活著!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大小和呼吸脈搏情況,再結合學會跟他描述的癥狀,蕭安安最終得到的結論就是那個地方結核,而且結核嚴重潰爛形成竇道,里面流了不少膿液出來,加上可能諱疾忌醫,掩飾自己的真是病情,這才造成了今天他已經昏睡過去了。
“小師妹,你看他這•••••”薛海有些不確定,跟著師父也好幾年了,很顯然,縣令這是外傷,可那個地方那麼大一個洞,他也是第一次見,怎麼治他拿不定注意!
“師兄,你相信我嗎?”
薛海腦子一頓,幾乎腦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雙精靈般的眸子,黑的黑,白的白,大大的眼珠子仿佛是世間最好的琉璃做成,她就這麼盯著你,仿佛要透過你的眼楮看進心底,可腦子里卻在一遍一遍的念道︰“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奇跡般的,薛海仿佛從那雙眸子里看到了蕭安安的心底,眼前這個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小丫頭是渴望著大家的認可,不,準確的說她渴望得到大家的認同!似乎只有這樣,她才可以盡量說服自己!
不得不說,薛海猛然間想到的這個答案卻是就是蕭安安目前最需要的!她不過是在手術台上暈倒而已,沒想到直接從那邊來到這邊!她彷徨過,害怕過,甚至一度想從溪水村後面的山峰上跳下去,希望可以再回去!
可她又不敢確定自己這樣就能回去,沒有人比醫務工作者更明白生命的價值,生命是脆弱的,或許就是你的不經意間,它就溜走了;又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差錯,生命就走到了盡頭!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她真的做不到站在高山頂上,縱身一躍而下,僅僅只是為了懷抱著那點不知道是否可以實現的願望!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迫切的需要別人的承認,承認她是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承認她是個有用的人,而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或許是被這樣熾烈的眼神看的情不自禁,反正薛海張嘴就吐出兩個字︰“相信!”
他相信她,莫名的,不需要任何解釋,就像當時她為那個男人檢查一樣!雖然心底不認可!
蕭安安笑了,如同早上剛剛被晨露浸泡過的花骨朵,明媚鮮妍,清新逼人!似乎只要他再稍微努力一下,就能看到人生中最最美好的風景。
“師兄,他要用治療結核••••••我是說就是癆病的那些藥來治療!恩,等下你來做,我教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制止繼續腐爛,等他情況好一些,今早進行手術。他是縣令,我們不能有一點閃失,最好一開始就用最有效的方法。”說到這兒,蕭安安突然挑了一下眉頭,陰陰一笑。
“癆病?”薛海瞪大了眼楮,當意識到蕭安安說了什麼時,他二話不說,直接推著蕭安安就出去,“我的天啊,你不早點說!安安,快點捏緊鼻子,回去就把這身衣裳換掉,還有,對了,不要踫我••••••••”
薛海早就被嚇得手足無措,癆病啊,和絕癥有什麼區別?而且,癆病是傳染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傳染了!
蕭安安見薛海驚惶無措,無奈的笑笑,“師兄,你先听我說!”站定身子,“我是說按癆病來治,並沒有說他得了癆病!”好吧,其實也就是結核!
“安安,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出去,快點出去,你不要踫我,不,我不踫你了,快點••••••••••”
“師兄!”蕭安安見薛海神情不對勁,大聲呵止他,“不是那樣的!你听我說!癆病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再說了,他還不少癆病呢!我只是說要用治癆病的藥來治!”
“不是癆病?”薛海愣了一會兒,“他不是癆病?哎喲,嚇死我了!你這小丫頭!”
薛海怒極反笑,“快點跟我說說!師父總說你這丫頭天分極高,我一直不相信,不過今天看來,到不是那麼回事!”
沒想到慕容大夫還夸她呢,她不是天分極高,而是因為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
跟薛海說了許多,見薛海听明白了,蕭安安才放下心來!不過,末了,薛海來了一句︰“安安,我,這種病一般都是師父自己來,而且,到現在為止,都沒辦法治好!”
蕭安安點點頭,她知道啊!而且,哪怕是在那個發達的時代,結核也不是那麼好治的!所以,她早就想好了!
“師兄,等下你就•••••••••”蕭安安湊到薛海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大堆,見薛海臉色如同調色板一般,變了又變,精彩萬分!最後才苦笑著對蕭安安說道︰“安安,這樣不好吧?要不是我們還是等師父回來再說吧,你看呢?”
蕭安安白了薛海一眼,“師兄,你就放心吧,沒什麼不好的!這種公子哥,就該這麼整整,不然,永遠不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還想納二師姐做小妾?哼,我要他好看!”
她早就想教訓一頓這個什麼王家少爺,特別是見識到他們家的家底之後,連帶著對這個昏迷在*上的縣令也十分不喜!他們父子兩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雖然醫生治病救人不分貴賤,不分高低,可她好歹也是個正直的大夫!
迫于無奈,薛海最後同意了!
王家少爺本就是想利用曹百會的事逼他們就範!見他們進去給他老爹看病,自然求之不得,眼巴巴等在門口!見他們出來,焦急的上前問道︰“到底怎麼樣?能不能治?”
王縣令的病幾乎將他們縣所有大夫都看病了,沒一個可以治好!這病漸漸的越拖越嚴重,到現在,除了丫鬟之外,老爹的十幾房姨娘沒一個肯進去照顧他!太臭了,實在是太臭了!
當听到說臨仙鎮有一個了不得大夫,方圓好幾個鎮的人都知道,幾番打听,得知這位大夫雖然醫術高明,但脾氣古怪。不過他是誰?王縣令的兒子,可以說在縣里就是和太子爺一般的存在,不管不顧跑去臨仙鎮,被騙了一回。後來生氣了,干脆直接將這幾個抓來,管你願不願意,必須得治!
薛海干咳了幾聲,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治,當然是可以治的!”
王少爺頓時松了一口氣,這幾個多少還是有用的!他一把抓住薛海的手,“快說,到底怎麼治?只要你治好我爹,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們!金錢、權力、美人•••••••只要你們說得出,我就做得到!”
王家少爺很明白,如果他爹死了,那朝廷肯定會另外遣派新的縣令下來!那他就什麼都不是,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積極的想要治好他爹了!
薛海眉頭皺了一下,如果說剛剛他心里還不忍心的話,那麼方才王少爺的話讓他徹底下定了決心!“縣令大人那病•••••••你也知道,想要治好,唯一的方法就是••••••••割掉!”
“啊?”
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石化了!
“割•••••割掉?”
曹百會不敢相信,不過很快她就笑了,她是個孤兒,看盡世間百態,在這位縣令老爺的治理之下,他們縣的孤兒越來越多;而且這位縣令娶了整整十九房姨娘,十九房!其中有好幾個都是被他搶來的,這樣的縣令,把那孽根割了好,割了好!
和曹百會一樣想法的還有李太白,在場的怕是除了王少爺之外,每一個包括侍候的丫鬟都忍不住點頭!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王少爺滿嘴苦澀,也有大夫這麼說過,可那時候王縣令還沒有完全昏迷過去,死活不同意!
“沒有!”薛海說的很干脆,“要是有其他辦法,我也不願意這樣!令尊••••••我勸王少爺不要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怕是性命不保!”
王少爺點點頭,他知道,老爹的病越來越嚴重,他又不是沒長眼楮,自然看得到!
“而且••••••••”薛海欲言又止。
王少爺一顆心都懸在嗓子眼,一雙小眼楮都快貼在薛海身上去了,就連曹百會和李太白二人也豎起了耳朵。蕭安安一臉高深莫測,雙手環抱,抿嘴不語。
“哎,縣令大人的身體你也看到了,就算現在要割掉,也不合適!這樣吧,我先開幾幅藥養養身體,然後再說!安安,你過來把注意事項交代一下!”
薛海去桌邊開方子去了,而蕭安安呢,肩負著光榮的使命,她一本正經的站在他們面前,說道︰“首先,我要說的是那屋子!”蕭安安轉身指著縣令大人的屋子,“不要再關得那麼嚴實,也不要點些香在里面,開窗通風,這是第一個要做的!”
王少爺點點頭,只要能保住他爹的命,不要說開窗通風,哪怕是開門放強盜他都干!
“還有,每天要保持傷口干潔,記得消毒••••••••就是,就是用烈酒沾棉花將傷口消毒。然後用清水清洗干淨,還有就是注意他衣裳的干淨•••••••••••”
蕭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