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雅霍然驚醒,迎上商秋不掩擔憂的關切目光,陡然有種恍然還在夢中的恍惚錯覺。
“樊雅?”商秋又喚了聲。
樊雅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才覺得脊背生涼,寒津津的冷汗被窗口吹進來的風一激,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商秋皺眉,“要不,我直接送你去醫院?”
樊雅抬眼,才發現已經到了自家公寓下面,望著不遠處的明亮燈火,因為噩夢而慌亂的心稍微定了定,她勉強笑了下,“就是做了個噩夢,沒什麼的。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這段時間跟著我來來回回的,都耽擱了你自己的事。耘”
商秋確實是有事要處理,而且還是急事,猶豫了下,抬眼看看樊雅的臉色,皺了皺眉,“要不要我今兒陪你?我反正也沒什麼事。”
樊雅回頭朝她一笑,“不用,”見商秋一副還有話要說的樣子,她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擔心。踝”
商秋看著她的臉色,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敗在她的吟吟微笑下。
“那你有什麼事就聯系我。”
“嗯。”
樊雅回到家里,一室安靜,感應燈早就自動亮起,柔和的光線顯得溫暖,但配上空蕩蕩的房間,再溫暖的燈光也變的清冷。
這家里,什麼時候才能全員到齊?
突然想起剛才車里的噩夢,夢境里撕心裂肺的疼痛剎那重來,心髒不由自主的急跳起來。
突然手機響起。
她低頭一看,看見屏幕上跳躍的名字,剛才還惶然的心突然安了安,一邊暗笑自己胡思亂想,一邊按下接听鍵,輕笑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嚇了我一跳。”
那邊人聲音帶笑,“夢見我見異思遷左擁右抱了?”
“听說太監是個挺有前途的職業,要不要試一試?”
“嘖,好狠。”
柔柔的光暈在夜色中輕輕起舞,窗外蟲鳴清淺仿佛上好的交響曲,與〞qing ren〞之間的甜言蜜語交織在一起,甜蜜的幾乎令人沉醉。
“咦。”樊雅突然輕呼了聲。
“怎麼了?”
“肚子剛才好像動了下?”樊雅想想,“嗯,應該是腸鳴。”
“不不不,應該是女兒在叫我。”
“胡扯,才兩個多月,根本不會動好不好。”她啼笑皆非。
“我的女兒,一定是天才。”理所當然的語氣,“動的比一般人早,有什麼稀奇?”
“兒子。”樊雅堅持,“我想要個兒子,小雋身體弱,得有個弟弟替他扛責任。”
“女人,你這是在***裸的偏心。”那邊嘆氣,“你也太小瞧了咱們兒子的承受力,他絕對更喜歡有個可人疼的妹妹。”
樊雅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潯今天醒了。”
即使樊心做再多錯事,當初容潯再怎麼糊涂,終歸,錯的是大人,孩子是無辜的。而且又是那麼一個她上輩子真的當做親生女兒對待的小女孩,她實在是提不起任何芥蒂的心思。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那邊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樊雅一愣,“什麼?”
那邊咚咚兩聲輕響,似乎是敲門的聲音,那邊聲音頓了頓,“我這有急事要處理。”
樊雅心里沒來由的一陣不舍,也知道不能耽誤那邊正事,司梵從來憊懶,如果不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也不可能主動說有急事。但……或許是夢境的關系,又或許是荷爾蒙分泌,她是真的很想再跟他說說話。
“電話……能不能不掛?我听听你的聲音。”
電話那邊微微一頓,沒有及時回答。
樊雅扯了扯唇,壓住心中落寞,“我有點困了,先這樣吧。”
話音未落,那頭真的掛斷了電話。
樊雅雖然也覺得他掛電話是理所當然,但這麼果斷干脆……她微微磨牙,那個男人,什麼態度!
叮鈴。
家里的固定電話突然響起。
這個時候,誰打電話?
樊雅心情不好,懶得起身,偏偏那打電話的人還十分有毅力,持續不斷的響的人腦袋發脹。
樊雅微微發惱,劈手奪過電話,“喂……”
“生氣了?”那邊聲音含笑,染上一點揶揄,“就這麼想我?”
樊雅臉上微微發熱,“去死。”
“我現在可舍不得死,我死了,萬一你給我戴綠帽子怎麼辦?”司梵輕笑,“手機有輻射,還是這個好點,嗯,我要處理事情,千萬別吵我。”
樊雅啼笑皆非,這口氣,感情她是三歲小孩?才要發作,那邊悠悠嘆了口氣,“親愛的,我是正常的健康男人,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多後悔那一晚就讓你那麼……不過我听說遠距離也是可以的,你看要不要……”
樊雅楞了楞,才會意他說的是什麼,
臉上登時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流氓!我要睡了。”
“一起吧。”那邊柔情款款,無線溫柔與期盼。
樊雅啪一聲掛了電話,對著電話又罵一聲,“流氓!”
……
司梵望著電話,唇角輕輕扯了扯,有了些溫柔的弧度,抬眼看向房間里那個不告自入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的男人,唇角笑容微挑,溫柔里多了點挑釁意味,眸光暗沉卻如古井,“怎麼,定下來了?”
“如你所願。”
……
寬敞會議室里,年輕美麗的女人坐在代表領導位置的首位上,望著四周代表著各個家族的年輕一代勢力,尤其是在看見柳家第三代,柳霧的弟弟柳言時,唇角微不可及的揚起。
如今,七大家族里,除了從來人脈單薄的桂家,其余六家的新生代中堅力量已經全部到齊。
但,還不夠。
距離她的目標,還不夠。
甄佑抬眼看向一語不發的張雨柔,“人都到齊了,還不開始麼?”他是前不久剛因為謀殺案而被革除診宿位置的甄凡的親弟弟,與其他家族一樣,家族成員大都分為兩派,甄行選擇站在司梵那一方,而甄佑追隨他大哥的腳步,毫不猶豫的站在了張雨柔這一邊。
“還有一個人。”張雨柔微笑,“我相信他會來的。”
甄佑與靠近的柳言交換了一記視線,柳言遲疑了下,“柳霧性子固執,她不可能……”
砰!
房門被重重推開。
線條恍若刀鋒般凌厲野性的男人在眾人愕然驚恐的目光下大踏步走進房間,刷的聲大力抽開一個空位子,深刻如雕刻而成的臉上看不出喜怒,環視一周明顯帶著驚懼的眾人,不耐煩的拍了拍桌子,“看我干什麼,我臉上有花啊。”
鬼家現任鬼宿,文靳!
柳言不可置信的看著文靳,脫口而出,“你怎麼會來!”
在所有人心目中,文靳是理所當然的站在司梵那一邊的,根本是保皇派的鐵桿支持者,他居然會出現在這里,怎麼能不讓眾人驚訝!
文靳冷冷瞪一眼過去,眼神帶著冷兵器的鋒利,“你管的著麼?”不耐煩的掃了眼張雨柔,臉上明顯的不悅,“到底有什麼事?找我過來,就是看這幫子酸書生?”
在場年輕人臉色都變了變,只有張雨柔,神色依舊溫柔,笑容依舊甜美,柔聲道,“只是想讓大家心里有個底,有文大哥您幫忙,我們心里也有了主心骨,不是嗎?”
文靳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哼一聲。
張雨柔環視四周,柔聲道,“其實文大哥早就是我們這邊的人了,當初,還是他告訴我桂老爺子派人去接容家那個小孩子的事情,不然我們這邊哪能那麼快的反應過來?”
眾人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同時看向文靳,表情驚嘆之余多少有些復雜。
在場的都稱得上張雨柔的親密合作伙伴,當然也都是知道張雨柔手上很關鍵的一張牌就是那個小孩子,文靳居然幫著張雨柔做出這麼大的事!
他不是跟首席交好的麼!
眾人表情多少有了幾分不屑,在場都是年輕人,也都是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人,雖然出現在這里都是出于同一個目的,但于他們而言他們只是反對一個限制他們自由發展的體制而已,跟那個高高在上的首席也沒多少接觸,可文靳不同,他一面與首席交好,一面又背後插刀,這樣的事,在這些自認為足夠優秀的年輕人眼底,多少有些下作。
文靳臉上微微一變,有些不好看,他吸了口氣,微微睞眼看向張雨柔,冷笑了聲,“行了,現在都已經把我綁在你的戰船上了,想要做什麼,直接說吧。”
將他所作所為廣而告之,不就是為了讓他站在這艘船永遠也下不去麼?
最毒婦人心,他現在是真的領會到了。
張雨柔微微一笑,仿佛根本沒听出文靳的惡意,輕咳了聲,抬眼環視眾人,“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等張雨柔將她的計劃說清楚,在場登時鴉雀無聲,所有人臉色微微發白。 百度@半(.*浮)生 —婚內有染︰誘寵天價前妻
柳言吞了吞口水,“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點?”
“不管事成還是事敗,我們都沒有任何損失,執行這個死亡計劃的,本來就不是我們,有別人。”張雨柔微笑,“我們要做的,不過就是因勢利導,提前做好所有準備而已。”
柳言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甄佑一捶桌子,年輕臉上全是狠辣與決然,“我同意!雖然冒險點,但勝算很大,我們不早就下了決定了麼!”
在場眾人怔了怔,隨即紛紛點頭,柳言白著臉看眾人,張了張口,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吶吶的將所有擔憂壓下去。
文靳神色不動,冷然看向張雨柔,諷刺一笑,“那我呢,我桂家就快被踢出驥集團了,我能做什麼?”
張雨柔輕輕一笑,“文大哥就是聰明,”聲音一頓,她輕輕的道,“我想你做……另
外一把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