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顯然是被自己母皇有意藏起來的木匣,那蘭珠眸子微微一頓,抬首看了一眼除了自己之外再無他人的營帳,終是難掩好奇的打開了木匣。等那蘭珠看完木匣里的東西後,已然是一臉淚水。她慌亂的把木匣歸于原位,匆匆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淚水,起身便要離開營帳,卻不想正遇到巡營回來的烏斯曼。
“母……母皇!”看到烏斯曼,那蘭珠的身子明顯微微顫抖了一下,來不太收拾自己的心情,只能慌亂的低下頭喊了一聲。
看到那蘭珠的神情,烏斯曼眉頭微微一皺,抬手拉住了那蘭珠的手,在明顯感覺到那蘭珠的害怕後,眸子精光一閃,臉上卻不動聲色,一邊拉著那蘭珠走進了營帳,一邊柔聲說道︰“珠兒,怎麼了?怎麼哭了?母皇知道,對程蝶舞那件事上,母皇對你的確是嚴厲了些,可是,珠兒,你要知道,不管怎麼樣,母皇都是為你好。你早太單純了,太容易被別人騙了,母皇不想你吃虧,被人利用,懂了嗎?”
被烏斯曼重新拉進營帳的那蘭珠在听到這番話後,抬眸爍爍的望著自己的母親,不服所的說道︰“母皇,女兒長大了,已經懂的分辨是非。是,程姐姐是殺了二哥哥,可是,在這之前,二哥哥殘忍的殺了一個才6歲的小女孩,按咱們精絕城的說法,二哥哥有罪在先,程姐姐殺他罪不致死,更不用說母皇要以此發動戰爭了。”
“母皇,論感情,我對二哥哥比對大哥要深的多,我們自小便玩在一起,二哥哥的死我也很難過,所以,才會不惜犯險只身闖進鳳朝大牢殺程姐姐。可是,在我知道所有的事情真相後,母皇,你教過我的那些道理讓我知道了這件事即使真的有錯,也是咱們有錯在前。母皇,女兒真的不懂,為何那些道理明明是你教給的女兒,可是,到了你這兒里卻講不通了呢?母皇,女兒真的想知道,你發動這場戰爭,是真的想替二哥哥討個公道,還是為了自己一己私利。”
听到那蘭珠沖口而出的這些話,烏斯曼臉一沉,緊緊握著那蘭珠的手,語氣冰冷的問道︰“珠兒,你自小性子便單純,隱藏不住心緒,告訴母皇,你知道了些什麼,還是听到了些什麼?”
看著烏斯曼浸滿冰冷的眸子,那蘭珠不覺心生害怕,才發現自己剛剛的話有多沖動。被烏斯曼拉著的手疼痛萬分,卻不及那蘭珠心中的難過一分。她不禁暗想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皇在得知自己已然得知真相後,又會如何對自己?想著烏斯曼對自己的疼愛,那蘭珠不覺矛盾萬分,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的滾落下來。
片刻,終是搖了搖頭說道︰“母皇,女兒只是不想看到我精絕男兒的熱血灑在這里,他們應該有屬于他們的幸福生活。對不起,女兒剛剛話有冒犯,還請母皇原諒。”
看著淚如雨下,眼神躲閃的那蘭珠,在听完那蘭珠的解釋後,烏斯曼的眸子里劃過一道精光,臉上卻布滿了母性的溫柔,輕輕拍了拍那蘭珠的手,柔聲說道︰“傻丫頭,母皇又怎麼會怪你呢。你呀,不要胡思亂想,明天鳳朝國君便來了,說不定咱們跟他把話說來便不會打仗呢?好了,快,把臉上的淚擦干淨,貴為一國公主,哭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此次事情完結,回到精絕,母皇便讓你大哥哥給你尋一門好親事,你呀,是該有人管管了。”說完,點了點那蘭珠的額頭,便把那蘭珠擁進了懷里。
趴在烏斯曼的懷里,那蘭珠直直盯著不遠的龍椅,緊緊閉了閉眼楮,仿佛瞬間長大了,又仿佛想通了些什麼,抬手緊緊抱了抱烏斯曼,語帶哽咽的說道︰“母皇,不管你做了什麼,在女兒的心里,你永遠永遠都是天下最好最好的母皇。”
當夜,烏斯曼便收到了那蘭珠失蹤的報告,不禁大發雷霆,盛怒之下讓人找來了程蝶舞。
高坐在龍椅之上的烏斯曼,冷冷看著因中毒而充滿憔悴的程蝶舞,嘴角劃過一抹冷笑,冷聲說道︰“本皇想知道,你和公主說了什麼,才致使公主不告而別。”
听到烏斯曼的這番話,程蝶舞眉頭微微一皺,不覺想起了傍晚那蘭珠偷偷來找自己的情景。一臉淚水的那蘭珠的拉著程蝶舞的手語帶傷心的說讓程蝶舞堅持,她一定想辦法阻止這場戰爭。還不停的說著對不起,讓程蝶舞原諒。可是,程蝶舞卻不想把這一切說于烏斯曼听,因此,在听到烏斯曼的話後,平靜的回答道︰“回女皇陛下,蝶舞沒有見過公主。”
聞言,烏斯曼猛地從龍椅之上站了起來,挑眉說道︰“程蝶舞,不要挑戰本皇的耐性,不然……”
“不然怎樣?”程蝶舞打斷烏斯曼的話安靜的說道︰“女皇陛下,你知道為什麼當初蝶舞會跟著公主來嗎?是因為,蝶舞听聞,這天下旦凡有權利的地方,便是男尊女卑,只有在精絕國,他們不僅擁有一位女皇,這位女皇還通情達理,在她的如母性的治理下,精絕人民過的比任何一個國家都幸福。所以,蝶舞在明知是殺害二皇子的凶手之下,還是跟著公主來了。本以為,在女皇陛下得知一切真相便會收兵回國,可是,蝶舞顯然錯了,不僅錯了,還大錯特錯了。”
“世上之事,不管好事還是壞事,都經不住以訛傳訛,是蝶舞太過自信民間那些傳言了,才讓蝶舞做了錯的決定,才讓女皇陛下有理由逼迫鳳朝國君以身犯險。女皇陛下,如今,一切都因為蝶舞而到了事情最壞的地步,你覺得,你的不然,蝶舞還會怕嗎?”
程蝶舞的聲音十分平靜,像是在和烏斯曼說某件事不關己的事,可是,那話里無盡的堅定卻讓烏斯曼隱在龍袍之下的素手緊緊握了起來。一雙鳳眸瞬間便凝起了萬千冰雪,嘴角泛冷,哈哈一笑,便朝程蝶舞走了過來。
當烏斯曼走到程蝶舞面前,抬手挑起了程蝶舞的下巴,在看到她中毒的右臉頰時,眸子閃過一抹譏諷,挑眉說道︰“中了腐尸散的人,最少三年,最長五年,才會由一個活生生的人爛成一副白骨,程蝶舞,你可知道,這三年,五年里所經歷的痛苦是多麼的令人難以忍受嗎?所以,很多人在知道自己中的是這種毒後,都選擇了自殺。”
程蝶舞一雙眸子平靜的看著近在咫尺,一臉譏諷之色的烏斯曼,微微一笑,說道︰“蝶舞對于女皇陛下來說是一枚棋子,又怎麼會讓蝶舞輕易自殺呢,是不是?”
看著程蝶舞一臉的平靜之色,烏斯曼挑眉問道︰“你不怕?”
“怕!這個世上有幾人不怕死呢?蝶舞又怎麼會例外。只是,蝶舞還有未了的事情,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自殺。”
“呵呵……”听到程蝶舞的回答,烏斯曼放開手,看著帳外無盡的黑暗,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給程蝶舞說道︰“當這黑暗被光明代替,便是一切事情了斷之時。”
那蘭珠已經告訴了程蝶舞,軒轅澈御駕親征的事情,在听到烏斯曼這句話後,第一時間懂了她話中的意思。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握,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想努力最後一次打消烏斯曼的念頭,便開口說道︰“女皇陛下,蝶舞已經為二皇子的事受到了懲罰,你一向仁愛,能不能在不流血犧牲的前提下,解決所有的問題?”
可是,這一次,烏斯曼卻沒有說一個字,只是命人把程蝶舞送回了營帳,而烏斯曼,則站在大營里最高的地方,面朝著鳳朝的方向,站了久久……
第二日,被烏斯曼送回來一夜未眠的程蝶舞,便被士兵再次帶到了烏斯曼的營帳,而這一次,烏斯曼已經換下了向征她身份的龍袍,而是穿上了明黃色的鎧甲,身披大紅披風,秀發高梳,一張精致的臉上滿是冰霜之色。在看到被帶進來的程蝶舞,挑眉說道︰“程蝶舞,鳳朝國君來了,咱們一起去迎接他吧。”
于是,被綁在高高戰車之上的程蝶舞,迎著初升的太陽,看到了立于白馬之上的軒轅澈。
“程蝶舞,本皇要讓你親眼看著,這片土地如何被鳳朝官兵的鮮血染紅!”高高坐在為烏斯曼打造的金色坐椅之上,烏斯曼一臉輕狂的說道。
听到烏斯曼的話,程蝶舞沒有說話,一雙眸子只是緊緊看著不遠處的軒轅澈,緊咬嘴唇,不讓眼淚滴落下來。
“精絕勇士們,亮出你們的刀劍,拿出你們的勇氣,踏碎鳳朝江山!”
“殺……”
“殺……”
“殺……”(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