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妍的小自白
我叫王媛妍,上面有一個哥哥和姐姐。 我和姐姐是雙生子,長的一模一樣,可是,待遇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姐姐王媛清因為生下來時體弱多病,自小便受到了家人的倍加呵護,爹爹和娘親甚至把對我的寵愛也給了姐姐。小時候,旦凡是姐姐喜歡吃的,喝的,用的,都會盡量的滿足她。而到了我這兒,便是這種情景,飯桌上,擺著滿滿的全是姐姐王媛清喜歡吃的飯菜,我不愛吃,卻只能強忍著吃下去,因為,若是我有一點異議,娘兒和爹爹還有我的大哥便是擺出一大桌子的道理給我講,無非是一些姐姐身體不好,要多讓著她點。笑話,難道,我身體好便是錯誤的嗎?
後來,爹爹給我們請了好多師傅,每日里我都要去學習不同的功課,若有一次不去,便會受到爹爹嚴厲的懲罰,而姐姐王媛清,因為身體不好,沒來上課,不僅不會受到處罰,還會得到爹爹和娘親的呵護疼愛。沒有人知道我有多恨和我有著相同一張臉的姐姐,可是,有一天,我卻突然發現,我們有著一張相同臉龐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姐姐不僅身體不好,或許是因為自小分享了我太多寵愛的原因,她極為怕我,不管我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同意,有時候反對,只要我拿出爹爹訓我時的那股子狠樣,她便會害怕的答應下來。因此,當我不想上課時,我便會讓姐姐換上我的衣服,而我則穿著她的衣服,裝出一幅小媳婦樣躺在床上睡大覺。哈,我們如此交換,爹爹和娘兒竟然沒有發現過一次,包括我那聰明的大哥。
那年的花燈節是京城最最漂亮的一次,我在姐姐的幫助下偷偷出了府,在花燈節上,我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藍衣打扮的年輕公子,他就像我曾經在書中看到的一般,是那麼的英俊不凡,花燈下的笑臉是那麼的令人迷醉。于是,我借故撞到了他的身上,並認識了他和他的弟弟。我叫他盛哥,稱他弟弟為平弟。
再然後,我知道了盛哥的身份,天啊,盛哥竟然是皇上的兒子。再後來,我從家人的口中听到了盛哥和他弟弟相繼過府求親的消息。按律法,做為長姐的王媛清是要嫁給盛哥的,那怎麼可以,盛哥是我喜歡的人,如果他要娶妻,只能娶我。所以,那晚,我連勸帶嚇的終于把姐姐說通,讓她去求娘兒,說她幾日前出府見過盛哥的弟弟,並一見種情,結果,一切皆在我的預料之中,寵愛姐姐的爹娘再次證明了我的預料,我如願嫁給了盛哥。
洞房花燭夜,我端坐在喜床之上,當雙手被盛哥握住,我的心也隨即被他握了起來。盛哥是我愛的人,上花轎之前,我便暗自發誓,我一定要和深愛的盛哥白頭到老,相愛至死。可是,當盛哥掀開我的蓋頭,當滿懷欣喜的我听到盛哥的那聲媛媛時,我仿佛再次回到了府中,看到了爹娘和大哥,再次感受到了他們的眼中,心中只有王媛清的日子。
冰冷,痛苦,難以置信,瞬間涌上了我的心頭,我看著盛哥,那一刻,我多希望這一切是一個夢,是喜娘弄錯了洞房,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我愛的盛哥,而是娶了姐姐王媛清的平弟,那聲媛媛是平弟弟在叫姐姐,而非盛哥在叫我。
可是,時間證明了一切,婚後,盛哥對我很好,可是,不管他對我如何寵愛,不管他和我做什麼,從他口中響起的不是妍妍,而是那個讓我恨了一輩子的媛媛。我難過,閑暇時分想著這一切的原因,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自做多情,盛哥本來想娶的就是我的姐姐,而非我。
再然後,我生下了盛哥的孩子,當盛哥抱著兒子的時候,我想給他講媛媛和妍妍的故事,可是,他的一番話卻讓我再次認清了事實。他說,如果他能做皇上,要讓媛媛生的兒子做太子。我問他,是不是不是媛媛生的這個兒子就不會受到他如此的寵愛?當盛哥的一個是字響在我耳邊時,我徹底的清醒了。原來,我王媛妍就是一個王媛清的影子,不管是誰,眼里和心里都只有她,而沒有我。
而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相攜過府來看望我和孩子的姐姐,當我看到她和平弟相親相愛的樣子時,我的心終是決定了要報復他們的心思。或許是上蒼憐我,此次姐姐進宮看我和了孩子時,告訴了我一件事情,那便是或許是因為她自小體弱多病吃太多藥的關系,她竟然無法生孩子。
于是,我便找人做了一場戲給我那傻姐姐看,再加上我在一邊煽風點火,果然,沒出半點意外,她相信了我,並同意了我計劃。我讓姐姐扮成我的樣子留在了宮中,而我則穿上了她的衣服和平弟一起回了府。扮成姐姐對于我來說駕輕就熟,果然,平弟沒有發現,並很快我懷了他的孩子。
那時候,我便決定,這一世報復盛哥和姐姐是不夠的,我還要他們的孩子也痛苦一生。于是,生下平弟孩子的我再次和姐姐換了回來,而這一次,我不盡讓盛哥搶了平弟的皇位,還毒殺了姐姐。再然後,我讓盛哥封平弟為平王去了桐城,而我則用錦蛇的身份一直和他有著聯絡,很簡單,我不僅要讓盛哥兩兄弟自相殘殺,我還要讓他們的孩子也自相殘殺。
都說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午夜時分,我也在想這句話,覺得古人的確有著大智慧,一個充滿恨意的女人是何等的令人害怕,又做出了何等瘋狂的事情。
事情按著我的計劃一件件的實現,到了最後,到我終于看到我一直以來想看的局面時,盛哥突然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才知道,原來,那年花燈節是我初見盛哥而非盛哥初見我,我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盛哥便見過我並愛上了我,我才知道,他一直想娶的人是我王媛妍而非她王媛清。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我害死了我的姐姐,讓我的兩個兒子自相殘殺,即使盛哥不怪我,能原諒我,還想著和我一起生活,可是,我還有什麼臉去見我的兩個兒子,我還有什麼資格陪在盛哥身邊。
自殺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也是我唯一的選擇。因為,我知道,我只有一死方能償還我所欠之人的恩情,我只有一死方能補償我所犯下的種種罪過。雖然,我縱有千般種不舍,可是,我卻還是毅然絕然的舉起了金釵,我只希望,我的死能讓我的兩個兒子原諒我這個做母親因自私而犯下的種種不堪,能讓我的姐姐原諒我被妒忌所蒙蔽雙眼犯下的錯誤,能讓盛哥原諒我的自以為是所做的種種錯事。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成為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妻子,我一定會用盡一切的去愛盛哥,去愛我們的兒子,我只有期盼來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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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怎麼樣?”程鳳舞朝倒在大殿一旁的人跑了過去,扶起了那個做嬤嬤打扮的人,正是李芸娘。就見李芸娘的臉色蒼白之極,顯然啟帝的那一掌讓她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就見李芸娘抬起手指著啟帝的方向,虛弱的說道︰“快,機會稍縱即逝,鳳兒,不要猶豫,快點去。”
听到李芸娘的吩咐,程鳳舞略顯猶豫的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昏迷倒在王媛妍身上的啟帝,正在猶豫不決時,突然感覺手一緊,就看到李芸娘緊緊的握住了程鳳舞的手,虛弱且堅定的說道︰“鳳兒,想想你此刻的身份,若是他不死,便是你死啊,鳳兒!!!做大事者豈能猶豫,當斷不斷,必留後患,今日軒轅睿便是一個例子,鳳兒,快,听娘兒的話,拿著,快去啊。”說完,把手中沾滿鮮血的匕首強塞進了程鳳舞的手中。
程鳳舞緊緊握著李芸娘強塞在自己手中的匕首,仿佛是握著一塊滾燙的鐵塊,是那麼的令人想放手。雖然,程鳳舞如今的確是做了好多好多陰暗之事,可是,每一次都是借他人之手去取別人的性命,像此次要她親自動手殺人還是第一次,縱然程鳳舞的心已經變的陰冷不堪,可是,事到臨著之時,卻還是心中存著一份膽怯。可是,程鳳舞卻明白,李芸娘說的話一點不錯,若是啟帝不死,那麼死的人便是自己。想到此,程鳳舞握著匕首終是朝啟帝走了過去。
半臥在地上的李芸娘看了一眼殿門,朝著程鳳舞焦急的說道︰“鳳兒,快點,時間不多了。”
伴隨著身後李芸娘的話,程鳳舞咬了咬嘴唇,沒有回頭,只是腳下的步伐卻加快了幾許,終于走到啟帝的身邊,舉起手,深吸一口氣,用力的刺了下去。其實,啟帝本就中毒已深,軒轅睿的毒藥雖然只至啟帝昏迷和變的呆傻,可是,王媛妍的毒藥則是會讓啟帝的內髒慢慢變成一漬血水,這也是王媛妍堅決一死的最大原因。而剛剛啟帝用盡全身力氣打了李芸娘一掌,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再加上程鳳舞的這一拼盡全力的一刺,就見啟帝哼了一哼,終是沒有再睜開眼楮,隨他深愛的女子離去。
“別撥匕首,看看王皇後的身上有絲帕沒有,用絲帕遮著匕首再撥出來,以免你的身上濺上血。”看到程鳳舞刺死啟帝後,李芸娘再次吩咐道。
程鳳舞依言從王媛妍的身上找出了一方絲帕,按李芸娘的吩咐把深深刺進啟帝背後的匕首撥了出來,然後,又撥出了王媛妍胸口的金釵,用手中沾滿鮮血的絲帕擦干淨,再細心的插在了王媛妍的發上。然後,把剛剛撥出來的匕首又深深的刺進了王媛妍的胸口後,又把王媛妍的手放在了匕首之上,造成一種自盡的假象。待這一切做好後,方才小跑著回到了李芸娘的身邊。
“鳳兒,扶娘兒起來。待會兒你知道怎麼做了吧?”待看到程鳳舞點頭稱是後,李芸娘突然大聲喊了起來,伴隨著李芸娘和程鳳舞的充滿驚恐的尖叫聲,守在外面的侍衛隨即沖了進來……
“快,快傳太醫,皇後殺了皇上,又畏罪自殺,鳳貴妃娘娘嚇昏了,快傳太醫。”半坐在地上的李芸娘摟著半躺在她懷里的程鳳舞,急切地說道。
侍衛看到殿中情景,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事情重大,沒有多想,一個去請太醫,一個趕緊去前邊通報。
當收到消息的軒轅澈等人來到棲鳳殿時,看到的是跪在地上稟報啟帝和王皇後相繼離世的太醫。當看到至死都還緊擁著王媛妍的啟帝時,平王軒轅啟平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雙眸流淚,充滿痛苦的嘶吼道︰“皇兄,為什麼呀?這個女人做了這麼多錯事,到最後甚至還要殺你,你卻還要如此待她,皇兄……”
剛剛經歷了千雪之死的軒轅澈,當再次面對至親的離世時,眼里已經因悲痛而泛起了紅光,雙膝一軟,朝啟帝的尸體直直的跪了下去,待鄭重的叩了三個響頭後,方才站起身,強忍悲痛,一臉威嚴的負手問道︰“來人,剛剛守在殿外的是何人,把剛剛的情景說一遍。”
“澈兒,難道你懷疑……”听到軒轅澈的話,跪在地上的平王軒轅啟平疑惑的問道。
軒轅澈沒有回答平王的話,而是靜靜的听著侍衛的通報,在听到剛剛殿中除啟帝和王皇後還有程鳳舞時,一雙眸子微沉。雖然千雪下的藥讓軒轅澈忘記了程蝶舞,可是,別的事情卻還是十分清楚的。軒轅澈沒有忘記程鳳舞是通過軒轅睿進的宮,也沒有忘記,程鳳舞以前是如何制造事端想著陷害王皇後而間接陷害自己的,軒轅澈知道,程鳳舞就是軒轅睿安排在自己父皇跟前的一枚棋子。因此,在听完侍衛的話後,便揚聲說道︰“傳我命令,今日棲鳳殿的事若有人外傳一個字,滅九族。通知禮部,吏部,敲響葬鐘,擇吉日為啟帝和皇後舉行殯葬大典。來人,跟我去九天閣。”說完,抬步程鳳舞所住的九天閣走去。
待軒轅澈帶人來到九天閣時,遠遠便看到太醫從里面走了出來,見到軒轅澈,太醫忙行禮問安。負手而立的軒轅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九天閣,沉聲問道︰“鳳貴妃娘娘怎麼了?”
“回太子的話,為臣剛剛為鳳貴妃娘娘疹了脈,鳳貴妃娘娘懷有龍胎兩月有余,如今,鳳貴妃娘娘除受到驚嚇有些不適外,身體並無不適。”
听到程鳳舞懷有身孕的消息,軒轅澈負在身後的手一緊,眸子里劃過一抹暗光,按律法,先帝仙逝,無子嗣者皆由新君安排,或留在宮中受太妃之餃,虛度青春;或送往皇家寺廟出家為尼。而來九天閣時,軒轅澈也已經想好了對程鳳舞的安排,送往皇家寺廟為尼,三月後再派人暗中除掉。可是,如今,程鳳舞卻懷了龍胎,這意味著什麼,自是不言而預。
如今,王皇後和麗貴妃相繼離世,啟帝的後宮本來妃嬪就少,只剩下一個程鳳舞職位最高,再加上她懷有龍胎,那麼,留在宮中的她便不能再做太妃,而是毫無疑問的太後。
想到這兒,軒轅澈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程鳳舞住的九天閣,沒有邁步走進去,而是轉身離開了,只是離開前的那一眼卻充滿了陰冷和算計。
躲在九天閣一角的李芸娘看到離開的軒轅澈,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冷笑,抬手微皺眉頭捂住了發疼的胸口,轉身走進了九天閣。
“娘兒,你怎麼樣?還疼不疼?”躺在床上的程鳳舞看到走進來的李芸娘忙起身急切地問道。
李芸娘朝程鳳舞寬慰的一笑,扶著她輕輕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沒有進來人,方才低聲把剛剛發生在九天閣門外的事向程鳳舞說了一遍,話畢方才說道︰“鳳兒,如果你沒有听娘的話,如今死的人便是你了。現在,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你的一切,有了他你便可以留在這里,找機會東山再起,即使不想爭什麼,你也是鐵定的太後,此生榮華富貴一世無憂。所以,鳳兒,別再胡思亂想了,听娘兒的話,把這個孩子好好生下來,嗯?”
听到李芸娘的話,程鳳舞苦澀的笑了一下,抬手撫上了還依舊平坦的小腹,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張讓她倍感痛恨的臉,沉默片刻,放在小腹上的手微緊,卻終是慢慢松開了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低低喃道︰“娘兒,女兒知道要怎麼做了。你放心吧。”
而此時程蝶舞則因為身上《穴》道的自動解開而差點摔倒在地,那晚,被千雪打昏後的程蝶舞,再睜開眼時發現便被軒轅睿點住身上的《穴》道而安置在了這間樓閣。這里直沖著宣政殿,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里發生了什麼。因此,程蝶舞看到了假扮自己一身鳳服的千雪和軒轅睿走到了受封的高台之上,看到了趕來的軒轅澈和軒轅睿的打斗,看到了千雪的死,亦看到了啟皇的到來和軒轅睿的自殺身亡。程蝶舞清楚的感覺到了軒轅睿臨死之時的那抹滿是深意的眸光,她雖不解,卻還是因為軒轅澈抱著千雪尸體時痛苦模樣而心生一抹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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