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啊紅線,我現在已經沒有佔據你的身體了,可是你曾經的記憶卻仍舊如此強烈地影響著我。”紅豆深呼吸後,坐在桌前,苦笑著自言自語︰“反正我現在是崔紅豆,和那什麼甦府二少爺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平行線,我才不要用紅豆的身份莫名其妙地去接觸那個男人。”
打定主意後,紅豆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想著反正紅豆和那甦府二少爺是陌生人,完全不會有相交的可能的,這心態就越發的平穩了,哼著小曲走出房門,發現自己其實還沒吃飽,又跑到廚房大快朵頤起來。
坐在馬車里,甦溢想起方才在崔家飯館里的一幕。那個圓臉的女子躲在後門處,不停偷看著自己,嘴里還塞著食物,有點好笑,那雙眼楮瞪的圓圓的,仿佛看到什麼稀奇的事物,被發現後藏起來,不一會兒腦袋又露出來,再接著偷看,頗有厚臉皮的感覺,接著又想到柱子昨晚說的那兩首反差極大的詩,更是感覺這個女子透著一股古靈精怪的勁兒。
“少爺,接下來去哪里?”趕車的柱子突然出聲。
“十里相思。”甦溢淡然道。
“是。”
“洪洞巷……十里相思……這里這里!”紅豆手上拿著一張類似地圖的東西,在一條很安靜的巷子里七拐八拐的,終于找到了昨天晚上拜月所說的她們花船白天歇息的地點。一路走過來,這條巷子都沒見到幾個人,倒是安靜的出奇,讓她都沒辦法向路人問路,好半天才找到這里。
看著這戶平常百姓般的居所宅院,紅豆不禁感慨了一番,名妓怎麼了,不還是一樣住的這樣平常麼?上前敲了敲那已經有些掉色的大門,听著門內傳出不耐煩的問話,紅豆軟糯的聲音道︰“我找拜月姑娘,我是崔紅豆。”
那看門的門子肯定早就得了拜月的話了,知道紅豆要來找她,所以這門子一听“崔紅豆”三個字,立馬就將門打開來,笑著道︰“崔姑娘啊,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傳。”
好一會兒,那門子才折返了回來,笑著道︰“拜月姑娘說了,以後崔姑娘來,隨時可以找她,不必通傳了,請姑娘跟我來。”
這棟宅子看著不大,可是過了這前院才知道原來里面是別有洞天。七八座小樓獨立在竹林間,若隱若現,感覺很有一番林間的味道。小樓雖然不高,也不甚華麗,可是就是有那種清幽之感,走過一棟小樓,偶會听到一陣悠然的簫聲,縈繞耳際;或听到幾個清脆的女子聲音,笑的很是開懷;再不然就會看到二樓窗前,一個素面女子,穿著薄紗露出胸前一片雪白,慵懶地望著窗外……
這就是錦州城花船上那些夜里賣笑的女子,只是此刻看起來,沒有夜晚的花枝招展與喧囂浮華,只有女子原本的清純與美麗。
“姑娘這邊請,這是拜月姑娘住的小樓,拜月姑娘在二樓的‘樂耳’房,你直接進去就可以,小的先告退了。”門子彎著腰道,隨即轉身離去。
“剛才過來,前面那些小樓都是好幾個女子一起住,而這最後的小樓卻是只有拜月一個人住,看來這就是普通*與頭牌的差別待遇了。”紅豆腳下不停,進了那圍了一圈柵欄的小院子,院子里倒是種植了一些花草,正值花季,倒也是一片奼紫嫣紅,煞是好看。
走上二樓的剎那,一陣雜亂的琴音陡然響起,嚇了崔紅豆一跳,往聲源處走去,來到了一間門牌為“樂耳”的房門口,她推門而入,門打開後,只見正對著門口的位置,一名身穿紅裙的女子正在撫琴。美女撫琴自是賞心悅目,可是一听這琴聲,就有點……
“拜月姑娘。”
“你來啦,不好意思,見笑了,”拜月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笑容,卻顯得很是惆悵,“學了好些年的琴藝了,可是,我還是不會彈,這琴早些年就已經被我塵封在此,今日進來的時候,倒是突然有點懷念當初被逼著學琴的日子,就想著彈彈看,但是,我果然沒有彈琴的天賦。雖然怎麼學都學不會,可是至少這琴也陪了我好些年了。”
“拜月姑娘何必如此,俗話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很多東西都是這樣,你可能一學就會,甚至無師自通,可是有的,就算學一輩子,也還是不會。姑娘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歌聲如出谷明月,這是很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呢!”紅豆微微一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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