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澤看了眼手表，見時間不早，說︰“既然你已經有答案，要不先回去吧。”
凌薇點點頭，兩人一起往回走，只是看上去還有那麼一些心不在焉。
許文澤便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話題︰“說個讓你高興的事吧，我已經和甦芩那邊談妥，明天他們會就之前片場的事情公開道歉。”
凌薇轉過頭，面露詫異︰“真的？”
許文澤笑︰“當然，我騙你干什麼？這些還算輕的，向奕手里剛好投資了兩部戲都有她，直接讓片方換人了。”
“這……會不會太夸張？她畢竟是你前女友吧？”
許文澤揮揮手︰“早就不是了，再說心術不正，向奕為了公司員工安全考慮，提出換人很正常。”
許文澤語氣理所當然，凌薇听著，忍不住皺皺眉。
“怎麼了？覺得我冷酷無情？”許文澤笑問。
“那倒不會，就是覺得又欠向奕一個大人情。”
許文澤不以為意，說道︰“你不需要有負擔，現在向奕有求于你，你盡管跟他提要求。”
凌薇意味深長地問︰“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慫恿我坑他合適嗎？”
許文澤哈哈一笑︰“叫我說，這才叫公平交易。你開心了，老爺子就開心，老爺子心情好，向奕跟著心情好，一環套一環，他才不會虧呢！”
凌薇輕輕笑︰“說實話，听到甦芩要給我道歉，我還挺開心的。”
“那就好，哦對，法務部還給你爭取了一筆賠償，大概五萬左右，錢不多，不過請我吃頓飯綽綽有余。”
“好啊，剛好隔幾天是曉棠生日，我請你們吃大餐。”
“生日？”許文澤低聲重復了一遍，表情有些猶豫。
“怎麼了？單獨請你吃飯也是可以的呀。”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許文澤擺手，“只是你說生日我突然想起來，向奕生日，你知道是幾號嗎？”
凌薇茫然地搖搖頭。
許文澤表情略帶悲傷，拍著凌薇肩膀說︰“2月29號，四年逢一次，非常慘，而且向家什麼氛圍你也知道，能記得他生日的人可不多，到時候你如果還在他那住著，可以試著給他個驚喜。”
凌薇心底微微觸動，認真說︰“好，我記住了。”
許文澤見她答應下來，也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心想︰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回到後台，陳訓三人齊齊抱著手機在刷微博。
洛忱希一見她就笑著說︰“小薇，網上評論都很不錯，你快來看！”
凌薇稍稍有些猶豫，回頭看了許文澤一眼，許文澤立即走到她身邊，低聲道︰“我和他們不熟，你覺得可以說，就說吧。”
凌薇很快拿定主意，關上休息室的門，把內定冠軍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另外三人。
陳訓還算平靜，洛忱希大概沒奢望過能得獎，只有些替凌薇失望，倒是鄭明遠站起來一腳踢翻凳子，大罵了一句髒話︰“麻痹！原來他媽也是個傻逼節目！”
“明遠哥！”洛忱希趕緊拉住他。
凌薇嘆了口氣，他們這個團隊里，洛忱希上節目是趕鴨子上架，陳訓至少有一半私心是想和她合作，而她自己是來找炒作話題，拿不拿冠軍都未必是最重要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但鄭明遠不一樣，拿到總冠軍，就會有投資商找上門，他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走出去。
凌薇剛想找些話安慰他，陳訓先一步開口︰“如果第五組成績確實比我們好，我們無話可說，要是比不上，我想觀眾也不是瞎子。”
鄭明遠沉默了片刻，說︰“道理誰都懂，可誰又能甘心。”
陳訓說︰“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公平的圈子。”
他語氣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鄭明遠一下子散了怒意，垂著腦袋不說話，機遇對他們這些新人而言太重要，然而現實擺在眼前，他們只能接受。
休息室沉默下來，沒人再開口，洛忱希拿著手機悄悄坐到凌薇身邊，遞了個耳機給她，兩人觀看起最後一組的表演。
劇本確實下了功夫，舞台設計也很契合，演技上挑不出大毛病，同樣並無亮點。凌薇還想看看評委怎麼說，工作人員來敲門，通知他們準備上台，洛忱希趕緊收起手機。
陳訓站起身，先轉頭問了鄭明遠一句︰“忍得住嗎？”
鄭明遠抓抓頭發，他已經冷靜不少，回道︰“行的，我犯不著自毀前程，一會兒到台上我可能演的不好，盡量少說話。”
陳訓拍拍他肩膀，沒有多言。
洛忱希給他打氣︰“別太灰心，也許沒那麼糟糕呢？”
鄭明遠被他的樂觀逗笑︰“那我是不是還要期待一下啊？”
“是可以期待，”一直站在邊上沒吭聲的許文澤突然開口，他朝外頭看了眼，關上門，晃晃手里的手機，嘴角勾著一抹笑，“剛接到賀青青經紀人的短信，說有個電影合作想談一談。”
“合作？”鄭明遠先是驚喜，隨後又冷靜下來，追問一句，“是和凌薇吧？”
凌薇明顯不知情，同樣一臉疑惑。
“不是。她聯系不到你們，所以讓我代為轉達，周一下午兩點，博致咖啡，去嗎？”許文澤笑問。
“當然去！”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團隊四人都有些興奮，陳訓卻還在糾結︰“怎麼會選了我們？”
消息從許文澤口中傳出來，他不免有些懷疑，背後是不是有人操作，他不想欠向奕的人情，私心里也不希望凌薇與向奕有過多交集。
︰“肯定是我們的表演打動了她！剛在台上她就夸了好多。”
凌薇卻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忘了許文澤一眼。
許文澤回了個無辜的眼神，解釋道︰“我只是讓你們期待一下，畢竟對方只說了談談，至于怎麼談、談出什麼結果還未可知。不過在我看來，她會約你們和今天的內定也有一定關系，華辰大概沒想到會出現強勁對手，開始只在觀眾投票上動了手腳，之後見情勢不對，才跟評委私下溝通，賀青青眼光毒辣，第一時間就嗅到了你們身上即將出現的價值。”
凌薇迅速反應過來︰“熱門頭條？”邊說邊看了洛忱希一眼。
海納傳媒把洛忱希塞進來，輸贏不重要，無非是想找個話題炒作，絕不會放過內定冠軍這種熱門話題。而賀青青，要的就是這份熱度，流量有時候等同于票房。
許文澤點點頭，開玩笑道︰“希望小洛公司能給力一點，炒得越火越好。”
洛忱希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倒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那我回去可得跟經紀人商量商量。”
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明遠不由問︰“凌薇不用炒作？”
“不用，她的定位不太一樣，”許文澤笑著答，重新打開門，催促四人，“你們該上台了。”
有了期待，幾人心情輕快多了，不至于在台上大失方寸。
結果也和許文澤說的一樣，夏影團隊拿到本場冠軍，但也只以三分之差險勝，五個評委里竟然有三人都把票投給了凌薇這組，徐風堯與賀青青像是約好了一樣，紛紛表示自己一票是憑心而投，是個知情人都能听出話里有話，從凌薇這邊望去，夏影表情略顯尷尬，幸虧主持人一串妙語連珠，愣是解說出另一番意思，歡歡喜喜地宣布節目結束。
連著幾天忙碌，大家伙都累得不行，眼看隔兩天還要再見面，也就沒弄告別那一套，揮揮手各回各家。
許文澤倒是不辭辛苦，把凌薇送回向奕那兒，掉個頭又撲進豐富多彩的夜生活。
凌薇深感佩服，走上前準備開門，門卻已經被向奕從里頭拉開了。
“咦，你沒睡呀？”凌薇驚訝問。
“嗯，”向奕側身讓她進家，答道，“在等你。”
他這麼坦率，讓凌薇很意外，稍微想了下，又很快明白︰“哦，你要和我說節目的事嗎？今天冠軍被內定了，實在沒辦法。”
向奕站在她身後，皺了皺起眉︰“也不是沒辦法。”
凌薇樂了，回頭看他，頑皮道︰“向總要為我豪擲千萬嗎？”
結果向奕表情不變，目光深深，答了兩個字︰“可以。”
凌薇還有半句玩笑都卡回肚子里了，她短暫地沉默了一下，才說︰“你這樣像個昏君。”
向奕氣笑了︰“膽子不小，連老板都敢罵？”
凌薇往里走，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說︰“不敢不敢，我拍馬屁還來不及呢，我就是，嗯，形容一下。”看得出來向奕話還沒說完，她也不介意再聊一聊。
“你們語文老師教你們這樣形容？”向奕在她對面坐下，看她在喝水便沒繼續說話，她仰起頭的時候，白皙的脖頸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向奕不知怎麼的，心底有些觸動。
他壓了壓情緒，等凌薇放下杯子，才說︰“我核算了成本與收益，讓你奪冠，不會虧本。但我听文澤說，你不想讓我幫忙？”
凌薇笑了笑︰“想的，想了十秒又放棄了，我本來就不是為了奪冠，所以沒有必要。”
向奕說︰“你其實可以放棄《笑著活下去》，《電影之路》給你帶來的回報不見得會少。”
凌薇搖頭︰“一個不夠公平的比賽，不會太精彩。而且，我對《笑》更有信心。”
向奕听她這麼說，便道︰“你心里有衡量就好，今天的事也別太放心上。”
凌薇點頭︰“嗯。”
向奕看一眼時間，又說︰“不早了，去休息吧。”
凌薇確實是累，腦子里滿滿當當裝了太多東西，無暇分心思考其他，下意識應了好，起身回自己房間。
一直到洗澡的時候才恍恍惚惚想起來，向奕好像是在特意等她？而且毫不掩飾地在關心她？
凌薇一腦門問號，心想向大少不過是犯了一點錯，既道過歉也幫了忙，哪還會一直愧疚下去。
是利用還是開竅？
凌薇心里一座天平，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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