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恍恍惚惚的飄回住處,從慧心的表情上看估計我臉色好不到哪去。我一進門和衣倒下,慧心在我身邊坐了一會兒嘆口氣也沒問什麼。第二天我頂著兩個碩大的核桃眼加熊貓眼立在康熙身後。
康熙支著頭打量我半天,挑挑眉毛問道“玉兒啊,朕記得你昨兒回去的挺早的麼,怎麼一夜不見憔悴成這副模樣?”
我趕緊抬起自進了翠微館就一直低垂的腦袋,沒曾想那幾位阿哥給康熙請完早安並沒有退出去,康熙這麼一問那幾位全把視線轉到我身上。我雖沒和四阿哥還要八阿哥目光有所交流,但還是能感覺到四阿哥的嘴角抽了抽,八阿哥則是滿臉的痛色。
“回萬歲爺,可能是奴婢想著馬上要回京了,心里一開心昨兒就睡不著了!”我深吸一口氣,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康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哦。是啊,咱們出來也有好幾個月了,是該回去了。”
于是,康熙一句話,整個南巡的隊伍開始順著水路返京。而我,則是近乎一天十二個時辰守在康熙身邊。就連康熙也驚訝于我這突如其來的‘勤勞’!而我這麼做,一來,我知道十三阿哥肯定又要替他四哥說好話;二來,就我目前的情緒,我那個阿哥也不想見;第三,我想讓自己忙起來,越忙我越沒有時間想他。
轉眼過了二十幾天,我和四阿哥的冷戰也持續了二十多天。
這天清晨,御舟停靠至夏鎮,康熙昨天在九里崗巡視了黃河大堤,這會兒正在夏鎮行宮中忙著召見河道總督張鵬翮(he)等一眾河務大臣,我在一旁听了一會兒完全不懂的治河方略沒多長時間就開始頭暈眼。我強忍打哈欠的沖動,趁著康熙注意力全在和臣工們商討前些年的洪水,我給慧心交代一聲,悄悄退了出去。
夏鎮倒是不大,但終究也是皇帝修恬的行宮,也符合那句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我繞過前面的亭台樓閣,忽然一股帶著淡淡水腥味的晨風吹來,果然,一個長滿碧綠荷葉的小湖映入眼簾!藍藍的天,綠色的荷葉,微濕的空氣讓我不自覺的伸了個懶腰。我活動活動肩膀,又做了個深呼吸,讓肺里充滿清新的空氣好打起精神!我最近基本上沒怎麼好好睡過,可我即使很累很困,也不想閉上眼楮,只要一閉眼,他的身影總是在眼前晃著。我使勁搖搖頭,說了不想他,怎麼又在想?
“玉兒!”十三阿哥突然從樹叢里竄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滿臉驚恐的問道“你要干什麼?”
十三阿哥這麼一問倒讓我不明就里,“什麼叫我要干什麼?我出來透透氣啊!”
十三阿哥听我這麼一說,長吐口氣,“那你沒事離湖這麼近干什麼?”
我低頭一看,還真是不知怎麼就站在湖岸邊上再向前一小步就該掉下去了,敢情十三阿哥是以為我要跳湖啊?“十三爺,你想什麼呢?萬歲爺在里面商量治河的事,我呆著無聊就出來走走,你當我要干嘛啊?”我知道十三阿哥不會無緣無故的沖出來,指不定又要做說客了,“行了,十三爺,你看我這不好好的麼?你要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萬一萬歲爺要是找我就麻煩了!”
“哎哎!你等會兒!”十三阿哥嬉笑著擋住我的去路,“我就和你聊聊嘛!咱們有好些日子沒聊聊天兒了吧?你別一見我就要躲好不?”
我冷冷一笑,“十三爺,你要和我聊天,我自然是奉陪!不過,你要是想給四爺說好話,那就請恕玉兒恕不奉陪!”
頓時,十三阿哥的表情猶如吞了個蒼蠅,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我心下苦笑,這家伙果然是來給他四哥打前鋒的!
“嗨!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我就是,就是想著這些天也沒見你,看看你麼!”十三阿哥不愧是皇子,應變能力真不一般!“哎,玉兒,我說這一路都是坐船,你怎麼也不暈船?”
十三阿哥這話真讓人哭笑不得,“怎麼?十三爺希望我暈船麼?”
“不是!我可沒那意思,想當年,我頭回隨皇阿瑪南巡時也是走的水路,我一上船啊就吐了個昏天黑地,運河的前半截我愣是不知怎麼走完的!”十三阿哥扶著湖岸邊的一棵垂柳,笑眯眯的回憶著。
我怎麼瞅著他的笑容都覺得里面有貓膩,“哦。我坐什麼都不暈,船啊,馬啊,車啊,都行!”
“錯!我看你暈一樣東西!”十三阿哥轉臉看著我,詭笑著說道。
我一愣,不解的問道“嗯?除了這些還有什麼?”總不能這時代也有飛機吧?
十三阿哥神秘兮兮的一笑,湊到我面前,也不回答我的問題悄聲說道“唉!你是不知道啊,你是不暈船,可是,四哥好像是在暈船啊!那張臉的那個青黑啊!”
“哦。”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繞了半天,最後還是繞到四阿哥身上!
“咦?你怎麼?”十三阿哥看我不置可否的樣子,倒讓他的後話沒法繼續了。
我聳聳肩說道“十三爺,我說過了,你要是想幫四爺說好話我可不听!他想說什麼讓他自己說就是,干嘛每次都讓你來做這‘出頭鳥’?而且,四爺那張臉不就是那樣嗎?他要是不吊著臉那還是‘冷面王’嗎?”
十三阿哥尷尬的撓撓腦袋,還是嬉笑著說道“這回可不是四哥讓我來的!我是看你倆這回的別扭鬧得實在的冤枉!”
“冤枉?這麼說前因後果你都知道了?”
“算吧。四哥說了一些。我也自己觀察了些!”十三阿哥攤手說道,“你別動氣,我知道這次是四哥的不對!我都說過他了,你也知道四哥這人好面子,他有點…嗯…拉不下臉。”
我皺皺眉,這不還是給四阿哥說好話嗎?“十三爺,你說這麼多,最後的結論是什麼?”
十三阿哥馬上說道“玉兒,其實四哥已經知道錯了!就是…所以,你就讓他一步吧!”
“十三爺,四爺有你這樣的弟弟真是三生有幸啊!”我真的由衷贊嘆道,可語氣里是濃濃的諷刺。
估計十三阿哥要麼是沒听出來要麼是裝沒听懂,他摸摸脖子,竟不好意思的說“嘿嘿!那你是答應了?”
我把臉一沉,冷聲說道“十三爺,你自己覺得可能嗎?先前不管是我對我錯,我都給他認過錯了!可他根本不相信我,還說…十三爺,我求你了!我倆的事情你別管了好嗎?”
十三阿哥躊躇一陣見我態度堅決,只得喃喃道“四哥,我真沒轍了!這丫頭比你還 !”說完,無奈的搖著頭負手離去。
等十三阿哥走後,我心底泛上一股股的無力感。我就著湖岸坐下,什麼啊!明明不是我的錯,十三阿哥卻勸我去道歉,他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干嘛還死撐著,所謂的面子比我還重要嗎?忽然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這段時間吃的很少還沒規律又和四阿哥慪氣,要是胃還不出問題就奇了怪了!只是,這也太疼了吧?胃里感覺跟絞在一起一樣,沒多長時間我就一頭冷汗,身子也不由得蜷縮成一個團。
為什麼每次和他吵架最後倒霉的總是我?
這時,我隱約听見四阿哥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好像他還在和人談話,仔細听听八阿哥也在?我不想讓他倆看到我現在的狼狽樣,硬撐著爬起來躲到樹後,想等他們過去了再回康熙身邊。
“四哥,你剛听張鵬翮說的了麼?”八阿哥依舊是他那副溫潤如玉的表情,音調淡淡的問著四阿哥。
而四阿哥愣了愣,波瀾不驚道“八弟是說關于張鵬翮疏言桃源黃河北岸三岔一工項?”
“是啊,既是已是危險,那就應在漏堤之內重新修築,皇阿瑪怎麼遲遲未見降旨呢?”
四阿哥停下腳步,一臉凝重的說道“河工,費得是銀子啊!再者,這才沒幾年的工項,了朝廷多少銀子,怎麼說危險就危險了?”
八阿哥點點頭,“四哥說的是啊!只是看著皇阿瑪為河工的事兒發愁,咱們身為皇子阿哥卻幫不上忙真是有些…”
他們兄弟二人討論河務可慘了我,我本就胃疼的發顫,他倆干脆站到和我一樹之隔的地方談話,我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還有,我站的那個姿勢也實在是別扭,既想躲起來不讓他們看見,又想看見四阿哥,整個人扭的跟個麻一樣。堅持了幾分鐘兩腿就開始發麻,而胃里猛然一陣絞疼更是疼的我跪在地上,結果即便我千小心萬小心卻沒留神地上的一根枯枝,‘嘎吱’一聲,引得四阿哥一聲斷喝“是誰?”
我被四阿哥這聲跟打雷一樣的吼聲嚇得坐在地上,四阿哥和八阿哥听到樹後的響動,一起過來查看,見是我兩人都是一愣。
八阿哥搶先一步扶起我,摘掉我頭發上的樹葉,奇怪道“你不是在皇阿瑪身邊麼?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下意識的看向四阿哥,他的臉立刻變成綠色,喉結上下翻動卻又悶不作聲。我頓時心生一股氣,咬著牙回八阿哥道“我出來走走,這兒的荷葉很美,我…嘶!”胃又開始疼,我不由的弓起身,一手捂住肚子,額上的冷汗也開始向外冒!
“玉兒,你怎麼了?”八阿哥忙扶住我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我硬擠出個笑臉說道“沒事,八爺,就是最近我飲食有些不規律,犯了胃病。不礙的,我等會兒回去喝些熱水就好,你不用擔心!”
“這怎麼成?你這丫頭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呢?走,我帶你去我哪兒,馬上傳太醫過來給你瞧瞧!”說著八阿哥拉住我的胳膊硬拽著我朝著他的屋子走。
突然,一直不開口的四阿哥劈手打下八阿哥攥著我胳膊的手,伸手把我打橫抱起,挑著眉毛語氣冰冷的說道“這事兒就不勞煩八弟了,我哪兒剛好有些治胃病的藥,也就用不著八弟再舍近求遠!關于河工的事兒,咱弟兄倆只得下次再議了!”話沒說完,四阿哥也不顧八阿哥變得青白的臉色,得意一笑轉身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曉曉在這兒說句那啥的話哈~
其實,自開始寫文以來,每次寫到虐時,俺都會很興奮~思路會一直很流暢,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
吭吭••••
咋說的,就俺目前的想法,會有一次大虐(會很重哦),但最近是不會有滴,會在什麼時候呢?
1,親們猜吧。2,後文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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