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爺,您怎麼了?”我試著動動手腕,可他按的很緊,“你放開我!放手!”我用盡全身力氣才掙脫他的控制,他雖松手但卻用著一副受傷的表情看著我,我一時不知他今兒是受了什麼刺激,呆呆的看著他。突然,他雙手抓著我的肩膀,低聲道“為什麼你和四哥在一起?你剛給了他什麼?他在你耳邊說了什麼?”他把我的身體推抵在牆上,頭頂在我胸口,好似耳語般“剛我知道額娘叫你過去,不知道額娘突然找你有什麼事,擔心的要死,等我去了永和宮,宮女們說額娘已經回來了,我連給額娘請安都來不及,又急急往儲秀宮趕,可你為什麼讓我看到你和四哥的這一幕?”他的聲音由低沉慢慢轉成低吼,手上的勁兒也越來越大。“十四爺,你先放開我!”我扭動了幾下身子,十四阿哥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我只好又開口道“十四爺,若是等會兒有人經過,您是覺得奴婢在宮里還不夠風光麼?”“說!”他面上突顯虐色,音量也提高了許多,嚇得我打了個冷戰,“你跟四哥親親我我,怎麼不說怕人看見?”他眼角里流露出的鄙夷,提醒著我他是皇子阿哥是和雍正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連發怒的樣子幾乎都如出一轍。只是他莫名的暴怒狠狠的刺傷了我的自尊心。我冷笑一聲,答道“十四爺,您還真是瞧得起奴婢啊!即便是奴婢想和四爺親親我我,也得四爺肯紆尊降貴,放下身段呢!”他見我竟然冷笑,很是詫異。我繼續說道“之所以會給四爺東西,那只是因為前幾日四爺痛失愛子,奴婢見四爺整日心情低落,做了些點心給四爺,著實沒有想攀你們這些皇子高枝兒的意思!”“你倒還真是有善心啊!”十四阿哥見我這麼說,並沒有釋懷,更是譏諷道,“你怎麼不給我做點心或者給八哥做?”他的這一席話氣的我渾身發抖,我咬咬牙恨道“好,這話是十四爺您自己說的!那就請十四爺恕奴婢說句夠奴婢殺頭的話了!若是您的長子歿了,奴婢定當給你做十個八個的點心!”自己的親哥哥的兒子,他的親佷子沒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哀,竟拿這來譏諷我,真是太可恨了!十四阿哥听完我這麼狠毒的話,撒手放開我後退兩步,顫抖著手指著我“鈕祜祿•玉珈,我一直沒發現你竟是如此心狠的女人!”我仰著頭,不計後果道“十四爺現在發現也不算遲!十四爺可以將奴婢送到內務府或將奴婢攆出宮再來也可以賜奴婢鴆酒或三尺白綾,奴婢自當跪謝十四爺!”十四阿哥幾乎被我這幾句話噎死,他‘你’了半天也沒吐出半個字!
我始終昂著腦袋,等待十四阿哥的‘狂風暴雨’其實心里還是很怕的,我雖希望他能把我攆出宮,可萬一真被我逗急了賜我個毒酒白綾之類的,我是乖乖的‘就義’呢?還是不干呢?估計到那時就不是我能選擇的了!
十四阿哥緊握雙拳,太陽穴上的青筋又是一跳一跳的,臉頰上的筋肉也微微顫抖著。我暗暗吞咽下口水,假裝自己不怕的看著十四阿哥的眼楮。他突然別過頭轉怒為笑,食指輕輕刮了下自己的鼻子道“我就知道不能和你斗嘴,每次輸得都是我!不過,要是你會服軟,你就不是我心里的鈕祜祿•玉珈了!”我一下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偷偷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嗯!還會疼!應該不是!他看到了我底下的小動作,干笑一聲趁我出神時,把我輕輕攬到懷里道“今兒是我不好,沒問清狀況就跟你發脾氣,弄疼你了嗎?”我忽然間有些留戀他溫暖的懷抱,今天感覺好累,先是德妃的試探,再是四阿哥的誤會,現在又是十四阿哥的嫉妒,我真的感覺到身心具疲,就讓我休息會兒吧!就一會兒!想到此,我像貓兒似的在他懷里蹭了蹭答道“沒有。我也不該說咒你的話。”猶豫一下還是小聲道“對不起。”他身子僵了一下,轉瞬,把我摟的更緊。可我的手臂始終沒有環上他的腰,只是垂在身子兩邊……
“你干什麼去了?去了這麼長時間,急死我們了!”姐姐和落落見我推門進屋,分別拉起我的左右手,急聲道。“哎呀,等會兒等會兒讓我喝口水!”跟一位娘娘兩位阿哥糾纏半天,嗓子都快冒煙了!“哎,給!”落落小跑到桌前給我倒杯茶,遞給我。我仰脖一口喝盡,擦擦嘴角的水珠,姐姐和落落焦急的說道“你快點說啊!”我心里理了下事情的經過,大體的和姐姐她們說了下今兒見德妃和四阿哥的事情經過,卻沒有講和十四阿哥的這段兒,我潛意識里還是覺得越少人知道越不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呼,還好!德妃娘娘單獨找你,我和落落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不過你沒事就好!”姐姐撫著胸口道。我苦笑下,她沒听出來德妃是在探我嗎?只要我留在宮里一天在德妃心里我就是個不安定因素,看來指望她做通十四阿哥的工作是趁早別想了!“可是,你為什麼給四爺做蛋糕呢?”落落看著我奇怪道。“行了!落落,我還正後悔呢!真是哪根筋抽著了!還不是看他喪子可憐!順便再練練做蛋糕啊,等你大婚的時候送你個更大的!”落落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也納悶我干嘛看他傷心我也覺得心里不舒服呢?我果然是變得更善良了!肯定是這樣!落落白我一眼撅嘴道“又開我玩笑,我看你是越來越猖狂了,真是得找個人好好收拾你啦!”“得!落落大小姐,您可別咒我,我認錯還不行嗎?”我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你倆啊,斗來斗去的也不累麼?真是物以類聚!行了,落落,咱倆回吧,玉兒也該歇會兒了!”姐姐這和事老做的真是時候,我現在是又餓又困。“那姐,你們剛好幫我叫下珊瑚,讓她給我送點吃的,我餓死了!”跑了一天腿都疼了!這會兒是一步都不想走!姐姐點點頭,拉著不怎麼想走的落落出去。
我隨便吃了點東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看看外面的日頭雖還是日光正盛可我還是決定睡上一會。夢里夢到一會兒是四阿哥不知所謂的笑,一會兒是德妃充滿試探的話語,最後十四阿哥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問我為什麼要欺騙他!我驚叫一聲翻起身,還好是夢!我摸摸額頭,額頭上全是冷汗!還真是個光路怪異的夢啊!我抬頭看眼窗外,天色已全黑,我走到窗前,月亮還掛在西邊,我心下估摸著這會兒不會太晚!
睡了一下午,又做了奇怪的夢,現在的我是一點兒的睡意都沒有,索性穿上衣服,出門去轉轉。我邊走心里邊琢磨剛才的夢,俗話說夢由心生,我夢到的都是我所懼怕的!對四阿哥,只是不願看到他悲傷;對十四阿哥說到底感激之心更多些,若是做朋友他將是個非常合格非常好的知己,可論及感情,除了覺得他的懷抱安全外,再無其他想法;德妃,她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宮斗,論玩心眼兒,我連給人家擦鞋的資格都不配,即便她認得我所謂的額娘又能代表什麼?若是觸及她的利益底線,她是很輕松的便可以讓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總而言之,招惹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最好還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可這馬上就要到月底了,怎麼才能讓我逃過這一劫?還有,來這里已經有近三個月,但一點回去的線索也沒有,我努力不讓自己陷入宮廷之中,可越來越事與願違,仿佛沼澤一般,我越是用力掙扎越陷下去的更快!
我拍拍腦門,越想心里越是煩悶!忽然,道路兩邊的燈光昏暗了許多,耳邊傳來陣陣風掠過樹葉的聲音。我聞聲抬起頭,立時苦笑,我糊里糊涂的竟走到了御園!既來之則安之,剛好也走的累了,我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看著華麗的御園,想想外面輝煌的皇宮,卻終究沒有我的一塊立足之地,心中的淒涼,對未來的迷茫可想而知!
我嘆口氣,喃喃吟道“東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牧人驅犢返,獵馬帶禽歸。相顧無相識,長歌懷采薇。”
“哦?姑娘小小年紀也會王績的《野望》?”一個渾厚的男聲在我背後響起,我扭頭一看,大約一年紀在四五十歲間的穿著煙灰色長袍,十分清瘦的男子微笑著看著我。我跳下石頭施禮道“讓這位先生見笑了,只是略知一二。”“不過,這首《野望》顯得有幾分彷徨和苦悶,姑娘小小年紀也有苦悶之事?”他撩起袍子,坐在我剛坐過的石頭上問道。“這位先生此言差矣,誰人還沒個煩心之事了?奴婢年紀雖小,但世間之事也是粗通些許。”“哦?說說看?”他明顯來了興趣,我抿嘴一笑道“只是,不知先生深夜還能出現此地,該是如何稱呼?”有了四阿哥那騙子的經歷,我可不想再當一次傻瓜!“姑娘可知前幾日,皇上所召見的‘博學鴻儒’?”我點點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那天我們從承乾宮回儲秀宮,路上是見了好些年紀不小的男子,領路的太監對他們好像都是客客氣氣,我當時還好奇的問落落他們是什麼人,落落說是皇上請的‘博學鴻儒’們,據說皇上還留了好幾位飽學之士就住在宮里,時時召見,有時還暢談至天明呢!“這麼說來,您就是其中的一位嘍?那奴婢還真是班門弄斧了!”我自嘲的笑笑,瞎吟什麼詩,又丟人了吧?“姑娘不必自謙!懂得這首的女子實為少見,我很佩服姑娘的才情!只是本就哀傷的詩經姑娘之口變的更是淒涼!”他撥弄著拇指的扳指嘆息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常有一二,奴婢只是覺得不知未來如何,有些迷茫罷了。”我想了想說道。“看姑娘的裝扮,好像是今年留宮住宿的秀女吧?不論如何,皇上都應會給你指個好人家,姑娘還有何擔心呢?”他打量一番我的衣著,不解道。我啞然失笑,“先生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還請姑娘賜教!”他做出個請的動作。“賜教奴婢不敢當!您是皇上的貴客,見解上奴婢怎可和您相比。只是奴婢不是很願意將一生的幸福和命運交給一個連奴婢是誰的人來支配!”他給我一種溫暖的親近感,我也沒多想就說出了心里話,他皺皺眉說道“你如何知道皇上不曉得你呢?”我一樂道“皇上日理萬機,怎能知道奴婢這一小小的秀女?即便是知道了,他又怎麼會了解奴婢的心思呢?”他略微搖頭道“不一定。也許他已經了解了!”我笑了笑,說道“怎麼可能呢?先生此話怎講?”“不知姑娘芳名是?”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起了我的名字,我才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萬一你給皇帝一點泡兒,我不就完蛋了?“奴婢既然不問先生的名字,既是不會告訴您我的名字,大家萍水相逢保持些神秘感不是更好麼,再說了即使知道名字又如何?反正像今日的偶遇也只是巧合罷了,想是不會再見。”他上下打量我幾下說道“你倒是和我的一位故人很是想象。無論模樣、氣質還是說話的語氣。”我思討一陣,最近听的最多的就是我像我額娘,于是問道“先生也認得我額娘?”他點頭道“何止認識,十分的相熟。”“哦,那額娘一定很幸福有您這樣的朋友!”他不置可否的笑笑,不再言語。我抬頭看看天空,月亮已到了東邊的夜空隨施禮道“奴婢該回去了,明兒一早還要請早安呢!今兒謝謝先生听奴婢說了這麼些牢騷話,奴婢告辭了!”說完,我直起身離開。沒走兩步,就听他在我身後說道“也許我們還會再見!”我猛的覺得有些汗毛直立,也沒敢回頭加速離開了御園!
不過,一番的傾訴過後,心里卻是的舒服了些,只是這個人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想是他書讀的多了可又沒有多少書卷氣,更多的是一種駕馭力,怪不得這人能得皇上賞識啊!有這種人才真是國之幸甚!
過來三天,正當我快要遺忘在御園的巧遇時,一早我正梳洗時,姐姐慌張的推開我的房門急道“玉兒,李德全李公公來了!”我簪上玉簪不解道“哦,他來他的,與我何干?”“什麼與你何干?他找的就是你!他說是皇上要見你!”“你說什麼?誰要見我?”我耳朵又失靈了?“是咱當今的萬歲爺!你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姐姐跺腳道。“我沒啊!”我怎麼可能惹禍惹到康熙大帝哪兒去?“唉!算了算了,你快去正殿吧!李公公正等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吭吭~~~曉曉來解釋一下文中的月亮這個問題哈~
前面提到了落落的生日是五月初五,那麼呢只是過了幾天大概就在五月初八初九的樣子,這時的月亮是上玄月,出現在上半夜的西邊,所以說女主看了月亮後知道時間還不算太晚~(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