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又有一個人死了,又是隆興幫的人。
說起來也奇怪,這座城市里隆興和洪威兩個黑幫相當于是這個城市的實際掌控者,就算是市長或者警察局的局長都跟他們有瓜葛,然而兩幫接二連三死人。從第一個在生日當天被殺死在胡同里的隆興幫小頭目開始,兩個月間兩個幫派已經陸續死了十幾個人了。起初兩邊還以為是對方的惡性競爭,但自從某次洪威幫向警方提供了攝像頭的記錄,雙方才相信這是一次針對兩個大幫的仇殺。而且作案者明顯是有目的的,他每次只殺死一個人,都是在幫會十幾年的管理級的人物,其他在場的人都是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打暈,沒人知道在殺死死者之前他們的對話,也沒有人看到了他的逃跑方向。
死者的死法千奇百怪,從第一個被利器從右眼插穿大腦,到從屁股一刀刺向胸口,甚至還有個人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一樣釘在牆上。
警局專案組全權處理這件案子,正副組長楊松和李婕雖然年輕,但已經破獲了許多案件,可是他們這次也沒有找到多大的突破口,可供調查的東西少得可憐。根據在場目擊者的說法,殺人者可能有精神分裂癥,總是說著怪話,裝束也很奇怪,特別是米老鼠面具,每次作案都戴著。不過還有一個重大的發現,除了黑幫之外,還有一些非黑幫的人被殺死,從死法來看,很可能是那個人干的。這幾個人的職業各不相干,但他們都有個共同點——在幾年前都曾經是洪威或者隆興幫的一員。這個發現兩個黑幫估計也注意到了,現在兩幫上下人心惶惶,畢竟在黑幫呆久了,人人都或多或少地做過一些壞事。每個有十年以上入幫史的人都擔心下一個就是自己,有人表示想推出,但想起退出的人也難逃一死,聚在一起活下去的幾率更大,所以還在幫里呆著,期待著專案組的人早日找出那個凶手。
但是專案組的收獲總是微乎其微。
“報告,現場路面復雜,沒有找到鞋印。”
“報告,沒有留下指紋。”
“報告……”
千篇一律的報告,李婕早已經听膩了,揮了揮手,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了電腦,熟練地打開了一個視頻。
那個人這兩個月來從未留下過任何線索,只有洪威幫提供的這個視頻里拍到了他。這些時間來她和楊松天天看這唯一有用的資料,希望從這個人的行動中,找到一些線索。即使他是個瘋子。
這個只有三分多鐘的視頻來自于洪威幫地下會議室角落的一台監控,之所以說是地下室,是因為李婕只看見了通風口,沒有一扇窗戶。視頻開始時洪威幫好像正在開會,大概有三四十人在會議室或坐或站,一個身穿黑衣帶著米老鼠面具的人站在門口,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掏出了槍,那個米老鼠好像說了什麼然後就化為了一道黑影向前沖去,此時洪威幫的人手才剛摸到槍柄。黑影快速移動,沖入人群,所到之處洪威幫的人紛紛倒地。
李婕可以肯定這時他沒有拔刀,即使看了上百遍也沒有看清他的動作,驚嘆于他的速度。在被打倒了十幾人之後,那些人才將槍舉了起來,但是無法鎖定黑影,太快了!出于恐懼,他們還是開了槍,然而只是打中了自己人,李婕看見有幾名幫眾中槍倒地,黑影的速度並沒有減慢。
這時視頻中一道白光閃過,黑影拔刀了!但他並沒有用刀砍任何人,中槍倒地的人數似乎減少了,他竟然是在揮刀彈開子彈保護其他人免受槍擊……,黑影繼續在人群中如黑色旋風般肆虐著,會議室中站立的人越來越少。最終,黑影回到了門口,變回了那個帶著面具的怪人,手上的長刀反射出白光,整個會議室只剩下他與房間另一半的那位洪威幫的高管。此時視頻才過了17秒。
那位高管應該非常害怕了吧,李婕似乎看到他握槍的手在顫抖。那個人踏著奇怪的步伐,蹦蹦跳跳地向高管走去。高管知道自己是這次被殺的那個,暫時克服了恐懼,手顫抖著舉起槍,一槍一槍地打出去,而那個人卻只是扭了扭屁股,並沒有打中他。當彈夾里的子彈都打光了的時候,那位高管終于被恐懼壓倒,手中的槍掉到了地上,雙腿一軟,跪到了地上,雙手撐地。
那個人一蹦一跳地走到了高管面前,一腳踢在高管下顎,高管身體向後跌出,直接撞在了背後的牆壁上,這一腳竟讓他向後飛了好幾米遠。剛撞上牆壁,長刀就已經穿透了他的喉嚨。李婕看了幾十遍才看清他在出腳時,長刀已經在向前刺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那高管靠在牆上抽搐著,那個人出刀非常刁鑽,一刀刺穿了喉管卻避開了動脈,導致鮮血沒有噴出濺在他身上,而那高管馬上死不了卻又無法呼吸,手法十分殘忍。
只見那個人隨手脫下旁邊一個人的衣服,擦去了刀上的血跡,將刀收回,接著把手伸進了褲子里,幾秒後掏出來了——兩根釘子。只見他分別把釘子插進高管的左右手,再把左右手釘在牆上,釘在牆上的方法也很特別,竟然是用頭去撞釘子使釘子固定在牆上,不知道是他頭很硬還是他的面具很硬。
將高管擺成耶穌的造型之後,那個人向四周看了看,發現了通風管道,于是爬了進去。只留下牆上的高管還微微抽搐著。
過了大概一分鐘,那個人突然從通風口里又鑽了出來,落地後還對著通風口豎了個中指,然後打開會議室的門走了。臨走時拍到了他頭上因為釘釘子而沾上的血。
視頻到這里就結束了,每次看完李婕都會有那些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通風管道里有什麼?洪威幫拒絕警察進入取證,但據楊松警官交涉的結果,通風管道的確可以容納一個人的並通往地面。然而那個人卻退了回來,明顯是遇到了阻塞,事後洪威幫檢查卻發現通風管道一切暢通。那麼他到底遇到了什麼讓他不情願地退了回來?
還有一個問題是整個專案組都一直搞不明白的,那就是這個人明明是個殺人犯,卻要保護其他人不被槍擊中,而兩個月來殺的目標又有這麼多共同點,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個問題專案組所有人包括楊松組長都沒有頭緒,但李婕有個猜想,從十年前的一件被兩個黑幫封鎖的慘案開始。
李婕背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楮開始回憶十年前那件事情——她一點也不想想起那件案子,但有關這件案子的一切資料都已經被銷毀,自己大腦里的,恐怕是僅剩的拷貝了吧。
那時她還只有15歲,剛剛初中畢業,那天他們班畢業聚會,要去山上聚餐,自己當時有事無法去。然而班上60多人卻全部失蹤,第二天在山上找到了他們的尸體,一部分被槍打死,一部分被砍死,或許還有幾個人因為逃跑被槍擊中掉進了山間。總之沒有找到生還者。此事當時被媒體傳得沸沸揚揚,據說還有國家級的調查組要來調查此事。然而就在調查組來的時候,媒體們卻都紛紛出來闢謠,說是假的。調查組的人來調查也調查不出什麼,也把它定位假新聞。但所有同學都離開了李婕沒錯,被殺害的學生的家長們也不服,有人要站出來,但很快他們都失蹤了。
十五歲的李婕意識到這件事背後一定有個強大的勢力在操縱著,後來她就當了警察,想要查出這件事的真相。然而她發現當年同學們的家長都失蹤了,要麼逃離這個城市遠走高飛,要麼就是也被害了,線索少的可憐。經過幾年的調查,她也只知道當年殺死她同學的是幾十個正在交易的持槍者,在被殺地點不遠還有個制藥廠,正是那之後不久就關閉並且已經移平了,追查下去發現那家制藥廠是洪威幫的產業,所以李婕又猜測當時是洪威幫在那里與其他勢力進行交易,另一個勢力極有可能是隆興幫。
這一切都還只是猜測,畢竟沒有任何的證據,就連媒體視頻資料都沒有留下。要真正地為同學們報仇還是遙遙無期,李婕每年到了當年同學們當年被殺的日子,都會找一家酒吧,自己找一個桌子坐下,點一瓶酒在自己面前,然後在對面的空座位上點一杯草莓汁放著,以此來紀念自己最好的朋友……。根據死者十年前都是或曾經是兩個幫會的成員,李婕認為這兩件事可能會有些關系,于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楊松,楊松比自己大三歲,自己來工作時他也是個小警察,兩人一起升到了專案組正副組長的位置,李婕有些猜想都會告訴他。
這次楊松直接否決了她的想法。
“這也不是沒可能,但勸你打消這種想法,對于這件案子不要從那件事上去挖掘,不然黑幫肯定會殺死你的。要知道,對于十年前的那件事挖的越深,離死越近。”楊松這麼對她說。
李婕何嘗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但她就是不甘心,自己已經把能挖的都挖了,也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而且也不知道黑幫什麼時候會心血來潮覺得自己有威脅就把自己殺了。
“唉——!”李婕嘆了口氣。
“又在想那件事嗎?”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李婕轉過頭去,只見楊松穿著警服站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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