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示意南宮陌坐下,便問道︰“既然南方已經沒事了,那麼你何必這麼急著回來?你平日里是個最愛干淨的人,衣服上沾了一點灰塵都忍受不了,整個辰國都知道你有潔癖,要不是親眼看見你這蓬頭垢面的樣子,否則朕還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你。”
“臣弟听說太後病的嚴重,心里擔心的很,所以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本來要十天左右的路程,可南宮陌從收到雲若初的信開始就立刻往回趕,一路上累壞了七八匹馬,硬是用了三天時間就趕回來了。除了雲若初和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這樣日夜兼程、策馬加鞭的拼命,一切只是為了甦慕言。可是,這些話他不能說。
南宮凌笑道︰“太後知道你如此孝心一定會很開心的。”
南宮陌視線落在一旁的奏折上,遲疑了片刻,終究問道︰“皇兄,這婧妃……。”
知道南宮陌看到了奏折上的內容,南宮凌重重嘆了一口氣,道︰“月兒死了,所有證據都將矛頭指向婧妃,太後一怒之下將婧妃關入了大牢,現在大臣們日日都上奏折讓朕處置婧妃。”
南宮陌雖然早已從雲若初的信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還是作出吃驚的樣子來,“什麼?月兒死了?月兒怎麼會死呢?”
南宮凌面色沉重道︰“月兒是因為佩戴了摻雜有紅花和麝香粉末的福袋所以小產血崩而死,那福袋恰巧是來進宮看望婧妃的母親楊氏所贈。”
南宮陌問道︰“那楊氏現在人在何處?”
“更巧的是鄄城下暴雨,楊氏在回郯城的路上掉下了山崖,尸骨無存。”南宮凌握緊拳頭,很是憤怒道︰“現在楊氏死了,更加無法證明婧妃的清白了。那些人真是好計謀,竟然從頭到尾設了一個這麼大的局。太後本來就不喜婧妃,這次恐怕不會放過她了。”
南宮陌眸子里閃過一絲深意,緩緩道︰“皇兄夾在太後和群臣中間想必很是為難,既然如此,不如臣弟先去勸解一下太後,若是太後松了口,那麼前朝自然也不會再糾著不放。”
南宮凌搖了搖頭,苦笑道︰“太後性子執拗的很,朕已經去了興慶宮多日,她連朕的面子都不給,又怎麼會听你的勸?”
南宮陌笑道︰“臣弟是看皇兄為此事甚是困擾,臣弟著實于心不忍,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為皇兄試試。”
南宮凌拍了拍南宮陌的肩膀,嘆道︰“還好朕有你這個兄弟,這次南方瘟疫順利解決,多虧了你。如果你勸得動太後,朕這是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南宮陌不自然的勾了勾唇角,“兄弟之間,說這些多傷感情。”在南宮凌肩膀上輕打了一拳,笑道︰“我走了。”
見完了南宮凌之後,南宮陌沒來得及換衣服就直接往太後的興慶宮奔去。剛進大內,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草藥味並且听到一陣陣低低的咳嗽聲。
葉姑姑這時剛熬好了藥,準備端進去給太後喝,可是見到突然出現的南宮陌頓時愣了一下,剛想開口便被南宮陌用眼神制止了。
“噓,我親自給太後端進去。”南宮陌接過藥碗,便放輕腳步往床榻邊走去。
太後閉著眼楮,有氣無力道︰“蓮心,這藥我不喝,你倒掉吧!”
南宮陌坐到床邊上,吹了吹勺子里的藥,笑道︰“太後,既然葉姑姑喂您藥,您不吃,那麼總要給陌兒點面子吧?”
太後一听是南宮陌的聲音,猛然睜開眼楮,臉上是驚喜之色,激動的問道︰“陌兒,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南方治療瘟疫嗎?”
南宮陌笑道︰“瘟疫已經控制住了,陌兒听說太後病的嚴重,又不肯好好吃藥,心里擔心的很,所以就千里迢迢的趕了回來。”
太後眼楮一澀,握著南宮陌的手哽咽道︰“陌兒,月兒她……她走了。”
南宮陌回握住太後的手,輕聲道︰“我回來之後見過皇兄了,皇兄已經告訴我了。您老人家要保重身體,否則月兒在天上也是不安心的。”
太後擦了擦眼淚,繼續道︰“陌兒,是婧妃那個惡毒的女人害死月兒的,她擔心月兒剩下了皇子對她造成威脅,所以她竟然害的月兒小產血崩了,一尸兩命啊……哀家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 △
南宮陌試了一下藥的溫度,道︰“來,藥已經不燙了,太後您喝藥。”
見太後又要搖頭拒絕,南宮陌故作傷心狀道︰“陌兒因為擔心您,快馬加鞭連續趕了三天的路,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回來之後連衣服都沒換臉也沒來得及洗就立刻進宮看您了,您還不好好吃藥,這讓陌兒多難受啊!”
太後也是知道南宮陌這個人是最愛整潔的了,所以心里一動,便妥協了︰“好吧,既然是陌兒的一片孝心,那麼哀家又怎麼忍心辜負呢。”
因為擔心著甦慕言,所以南宮陌並未發現這藥有些異樣,待太後喝完了一整碗藥,才開口道︰“太後,事情的經過陌兒從皇兄那里全部都了解了,陌兒覺得,婧妃與月兒平日交好,所以婧妃不可能是殺害月兒的凶手。”
太後放下藥碗,冷冷道︰“哼,你不要為了你皇兄在哀家面前給那個女人求情,所有證據都說明是她害死了月兒!”
南宮陌斂去眸子里的深意,耐心道︰“太後,古人雲‘關心則亂’。您可能是太過在乎月兒了,所以只看到了表面上的一些東西,從而忽略了很多重要的細節。”
“雖然在您心里已經認定了婧妃是殺害月兒的凶手,那麼太後不妨先拋掉對婧妃的成見,咱們可以先做個假設,假設婧妃沒有殺害月兒卻替人背了黑鍋,那麼這個幕後之人殺死了月兒又嫁禍給婧妃,她的動機是什麼?陌兒認為,這是在一箭雙雕,在除掉月兒的同時,又順便除掉了婧妃,至于理由應該就是月兒和婧妃同時懷了皇子,而月兒與婧妃又私交甚密,所以無論她們當中誰生下了皇子,都會對那幕後之人產生威脅,所以才會有人將月兒的死陷害在婧妃身上,然後再利用太後對婧妃的厭惡借刀殺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