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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玉看著自家主子抱著一臉淚水的水碧進來的時候,先是嚇了一跳,出門的時候這兩人的還是好好的啊,再一看余雙緊抿著雙唇,整張臉都黑了下來,趕緊小心翼翼的問︰
“師叔祖,有什麼要幫忙的麼?”
“沒有,你先下去吧。”余雙吩咐。
“我……”趴在他懷里無力的水碧突然掙扎著說出來一句話,“能不能準備下溫水……我想淨個身。”
“好,刑玉,你去準備下。”
“好的。”
余雙將水碧放在她的屋子後,替她把門關上,自己則在外面守著。
水碧在水中擦拭著自己的身子,僵著手用帕巾清洗著,待摸到鎖骨上的傷痕時,緩緩摩挲著,下一刻卻是想到了方才燼冗在她身上啃噬的情景,氣得用力搓了那一處,想要把什麼髒東西摳出來一樣!
原本燼冗下的力道就不淺,那一塊本來就是流了血出來,現在她這一弄,更是撕裂了傷口,鮮血大滴大滴的簇簇往下掉,順著她的肩膀、身子流到了浴盆中,一時間水霧的熱氣夾雜著鮮血的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余雙看屋子里面一下沒了動靜,禁不住喊道,“水碧?”
水碧沒有回答他,還是木著眼楮一下一下機械的蹭著那塊傷處。
“水碧!”余雙又喊了她一聲,見她還是未答應,又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從里面飄出來,慌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打開了門沖了進去。
“水碧!”
他一進去卻是被驚到了,只見水碧呆呆的坐在浴盆中,脖子上的傷處已是被帕巾擦得血肉翻飛,盆中的水早已被染得一片鮮紅!
“夠了!”余雙吼了她一下,雙手擒著她制住,抽過她手中的帕巾重重的甩在了一處,攥緊她的手,“不要這樣傷自己了!”
“好髒!”水碧突然朝著他大聲哭了起來,雙手環抱著自己,“好髒,好惡心啊!”
“我們先起來好嗎!”余雙俊冷的臉上滿滿是心疼之情,從旁邊拿出一大塊布巾蓋到了她裸露的身子上,輕輕將她從水中抱了出來啊,放到了*上躺好。
余雙想要擦干淨她的身子,她一下子驚了起來,奪過他手中的帕巾,尖叫道,“我自己弄!”
“好。”余雙看她這幅警惕的神情,只得背過身子走到屏風外面,“那你自己來,注意不要踫到傷口。”
過了一會,他急著問里面的水碧,“好了麼?”
“嗯。”
余雙拿著藥盒走了進來,坐在*沿,將藥粉小心地撒在她受傷的鎖骨處。
藥粉剛一接觸到皮膚,水碧被刺的戰栗了一下,眉頭緊緊皺著,咬著嘴唇。
“疼麼?”余雙見她的反應,停下來動作,看著她難受的樣子問道。
“還好。”
“你先睡一覺吧,我在你旁邊守著。”說完余雙將她輕輕靠下,蓋上了被子,並小心地避過了傷口,“睡吧。”
“那你……”水碧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問道,“你不睡麼?”
“不過*,再說了你之前受傷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守*的,無關要緊。”余雙淡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睡吧,我在你邊上。”
余雙看著水碧一臉愁容的閉上了眼楮,或許是真的疲了困了,很快就睡了過去,只是還是緊緊皺著眉頭,他伸出手去輕輕地撫平了她的眉頭,將她的手心放在自己的掌中握住。
第二日,水碧睜開眼楮醒了來,抬眼就看到一旁支著下巴小憩的余雙,也許是疲倦的緣故,他的眼圈旁微微出現了青色的痕跡。
“要不你回去休息下吧。”水碧說道。
“無礙。”余雙取來刑玉遞上來的水盆,絞干淨帕巾來到*邊坐下,準備替水碧擦臉。
“我自己可以,又不是受了傷。”水碧趕緊坐起來接過他手中的帕巾,迅速擦了臉,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余雙見她一臉愁容的樣子,問道。
“那人既然知道了我在上清,恐怕日後會找過來,只怕會對上清造成……”
“怕什麼,讓他來就是,上清還會怕了他一個人?再說……”
“你不知道!”水碧突然打斷余雙的話,提高了音調道,“那人,那人……他現在可是國君!”
“那又如何?”余雙淡然的看了她一眼。
“我與他交過手,這人身手不低,城府極深,絕對不簡單。”
“你……”余雙頓了一下,微微蹙眉,“你之前與他有過牽扯?”
“那是……”水碧想到之前和燼冗的幾次對抗,又想到九天,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
“都是前事了,不提也罷。”余雙看她忽然變了表情,知她又是想到了以往的事而傷情,索性不問。
“你……怕是很好奇我之前的事吧。”水碧看著對方冷峻的面龐說。
“是好奇,不過也要等到你想說的時候我才听。”余雙笑了起來,“你若永遠不想提起,我也永遠不會問。”
“謝謝你。”
“謝什麼。”余雙彈了一下她的腦袋,調侃道,“一切有我。”
上清門山下的小鎮。
一個客棧。
“主子,人帶到了。”阿諾對著紅衣的燼冗道。
“來了?”
“嗯。”阿諾說完招進來一個人。
竟是靜琳,她被帶入屋子後頭一抬,映入眼簾的是個俊美邪氣的男子,一時之間有些出神,片刻後才穩了下來,趕緊行了個禮,“見過國君。”
燼冗看到她這副表情,眼角流露出一絲不屑,很快又換了副溫潤的面孔看向對方,“姑娘真是聰慧,一下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之前有次去繁都,恰巧踫見國君出行。”靜琳解釋道,“不知國君找我有什麼事?”她看著對方問。
“與聰明的人說話就是省事。”燼冗笑著拍了拍手,隨後起身來走到雕窗旁,看了看底下來來往往的路人,道“我是托姑娘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要讓你幫我捉到一個人。”燼冗說到這里,眼底浮現狡黠之意。
“這人是?”靜琳疑惑,按說對方乃一國國君,想捉誰就捉誰,怎麼還要用到自己?
“水碧。”燼冗轉過身來緩緩吐出來這兩個字,笑看著對方的反應。
果然,靜琳的眼里閃現出一片嫌棄與忿恨之意,連音調也帶著提高了幾分,“國君是要捉拿她?”
“是。”燼冗繼續說道,“想來你們門中也是懷疑她的身份,不錯,她確是我叛逃的手下。”
“那麼,國君要我做什麼?”
“我不需要你對她做什麼,我只需你在她的茶水中加一份藥物。”
“國君何以見得我就會如你所說這樣做,這般暗中下手的事,我做不來!”靜琳故意推辭了番,直視著對方。
“呵呵。”燼冗低低笑了起來,待看到對方一片懊惱才回答她,“听說你很是傾慕門中掌殿余雙?”
“……”靜琳的心事被他這麼突然提上台面來,微微有些難堪,面色擰了一下。
“那正好,我這里有一味藥,”燼冗拿出來一個丹丸,遞過去,“這是情蠱,以養蠱女子的血肉培植,在自己鐘情的男人身上種下,可以使心上人永遠死心踏地愛著她。”
燼冗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對方,“我還听說余雙對水碧頗為上心,于你雖是助我一事,但實際卻是一箭雙雕,做與不做,看你自己。”
“我同意!”靜琳思考了一刻後,眼底閃過一絲狠意,答應了他,接過去了對方遞過來的丹丸。
“這是要你放在水碧茶中的藥物,這兩個都需要明日一早下在他們的茶水里。”燼冗又掏出一劑藥遞與她,“多謝姑娘幫我這個忙了。”
靜琳走後,阿諾面露疑惑。
“有什麼疑問,問吧。”燼冗出聲道。
“主子這次竟是要親自去抓人?”
“我幾時跟你說過我要放過她的!”燼冗說完陰了他一眼。
“即便是這樣,直接去就是了,為何又要如此大費周章?”
“呵呵,一來余雙這個人,不好對付,既然有省事的途徑我為何不用,那靜琳鬼迷心竅,只得給我去辦事了;再者,上清修仙者無數,若能一並收了去,日後也是會用上的。”
“原來如此。”阿諾醒悟了過來,“主子真是好主意。”
“所以,這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燼冗說到這里,大笑了起來,一副盡在掌控中的樣子,“怕是又要變天了吧,也不知明天將會是個怎樣的結束。”
刑玉一早醒過來就去往廚子那里燒了水沏好了茶準備送去,還未走出門,就撞見了靜琳。
“靜琳姑娘怎的在此?”雖是被余雙撤了執教,但是礙于她父親的面子,刑玉還是恭恭敬敬的拜了下。
“你這是去送茶水嗎?”靜琳說完就順勢搶過他手中的托盞,“那我來送吧,上次惹惱了師叔祖,這次正好去賠個罪!”說完背過身就要朝前走去,趁著這空檔迅速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兩貼藥分別下在兩個茶盞中。
“哎,靜琳姑娘,我去送就行了,不需勞煩您的!”刑玉在後面趕緊伸出手想要制住她,卻被她擋了過去。
“哪的事,難不成還不給我個陪罪的機會麼?”靜琳反問他,而後加快了腳步走向大殿。
“慘了,慘了!”刑玉心里一陣哀嚎,本來余雙就很反感靜琳了,加上害了水碧那次後他更是嚴禁讓她進入,方才自己又不敢放狠,這下完了!
這樣想道,他只得加快了腳步跟上去。
靜琳踏進大殿的時候,余雙正笑著同水碧說些什麼,見有人進來,朝門口望去,發現來人是靜琳,立刻沉下臉來。
“你怎麼來了?”然後又看向門外,“刑玉呢?”
“師叔祖,我在!”刑玉巴巴著趕過來靠上前,解釋道,“恰好中途踫見了靜琳姑娘,攔不住。”
“我是來給師叔祖陪罪的!”靜琳看到水碧一瞬間眼色沉了下來,然後又迅速換了個神情笑起來,將下了藥的茶盞遞給她,“之前一直對你有所偏見,還害得你受傷,真是對不起。”
“這……”水碧看她這個樣子,沒有了以往的囂張跋扈,一時之間有點沒適應過來,雖說不是討厭她至極,但是幾次下來,加上那次故意詆毀說自己是殲細,她對眼前這人實在歡喜不起來,干巴巴同她笑了一下後,方才接過她的茶盞。
靜琳看她這個樣子,只得咬咬牙又笑著取過那下了‘情蠱’的茶盞遞給余雙,跪下來道︰
“靜琳不知分寸,幾次鬧出大事,還請師叔祖原諒!”
“算了。”余雙臉上明顯一副不耐煩的神情,又不能真發火來趕走了她,敷衍著接下了茶後立刻揮揮手,“下去吧。”
“那我下去了!”靜琳見二人也是將茶水喝了下去,自己的目的已到,就快速退了下去。
“怎的放她進來了!”靜琳走後,余雙黑下臉來責問刑玉。
“師叔祖,不怪我啊!她硬是要搶過來,我再怎麼攔也攔不住啊!”刑玉哭喪著個臉,“我總不能跟她打一架啊!”
“下次她要是再來,就說我拒見!她若執意鬧事,直接丟出去就行。”
“是是,師叔祖。”
“罷了,也無需對這樣一個人動氣,刑玉也不是有意的。”水碧在一旁打圓場。
“說的也是。”余雙看了看她,眉眼又溫和了起來,然後轉身對著刑玉道,“那你下去吧。”
“果然還是水碧出場,師叔祖的心情就好了起來,就連說話都溫柔了起來……”刑玉心里想著,好笑著準備退了下去。
余雙正待與水碧要說些什麼,忽然孟承身邊的侍從大步跑了過來,神色慌張道︰
“掌殿,掌門要你現在同水碧前去大殿一趟!”
“什麼事!”余雙站了起來,臉一沉,不滿的看著對方。
“國君來了上清,說是要找人,掌門听他說了之後,就命我來這里……”
“國君!”余雙打斷了他的話,自言自語道,“他怎麼找來了!”,然後又轉過身止住情緒也是有些激動的水碧,“你且就在這里,我去看看他要耍什麼花樣!”
“一起去吧。”水碧思索了片刻後靜了下來,“躲也是躲不了,再說我們不去,他也是定要鬧出些什麼,到時候只會帶來麻煩,連累了其他人可不好。我可不做這縮頭烏龜!”
“也好。”余雙想想以自己的身手加上水碧,對付一個燼冗實在不是什麼難事,也就點頭同意,同她一起隨了那侍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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