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和慕商、子然在燼冗離開後和妖族士兵廝殺了好久才得以脫身,最後她也是殺紅了眼,想到這次若不是自己被誘,凜羽他們也不會遇襲。這般懊惱著,直到跟慕商他們回了營地的帳篷,去找凜羽。
一掀開帳篷,只見醉舞虛弱的躺在床上,氣若游絲,雙手緊緊攥著凜羽的手不放。
“這……”子然脫口而出,看見了里面這般景象,有點呆愣,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水碧站在他身後,見他堵在門口不前行,也是惱了,一把推開他,直走了進去,卻發現了這一幕,自己也是怔住了。
“水碧!”凜羽見是她回來了,心終于是放下來了,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醉舞模糊中拉著他的手不放,旁邊軍醫還在說著“儲君現下還是不要亂動,待我拔去了她身上的箭!”
他只得讓醉舞繼續拉著她的手,等那軍醫拔出箭頭來。
水碧雖是看著這畫面心里難受,可還是覺得眼前還是自家妹妹的性命重要,也就站在那里不動看著軍醫手中的動作。
軍醫終于將那箭頭拔了出來,只是血濺了一地,只見醉舞掙扎了一下,面色蒼白,然後又昏了過去。
“她怎麼樣?”水碧和凜羽異口同聲道,水碧怪異的看了凜羽一眼,而後望向軍醫。
“箭頭已經拔出來,按照我開的方子服下去,不出一日就會好。”
水碧松了一口氣,凜羽想要擺脫醉舞的手,卻見下一刻醉舞緊張的抓住凜羽的臂膀,夢囈道“痛,醉舞覺得好痛,不要走開!”
凜羽終是掙扎不得,只能這樣被他拉著,水碧見狀氣得一跺腳掀起簾子走出帳篷。
慕商跟著她出來,看見她站在外面生著悶氣。
“夜晚風大,還是不要著涼的好,不然凜羽又要擔心了。”慕商遞過去一件斗篷,讓她披上去,而後看著她的手和後背,道“你傷的也不輕,怎麼還不去包扎!”
水碧想著的卻是連慕商都發現自己受傷了,而凜羽還是沒發現,心中更是氣。
“包扎什麼,現下里哪有心思去理這些!”她氣呼呼道。
“我知道你是氣什麼。”慕商安慰道“不過凜羽也是迫不……。”
“我曉得!”水碧粗暴的打斷他,懊惱的說道“可就算這樣,就算是我的妹妹,就算她受了傷,可我心里還是氣!我是不是很自私?”她轉過頭問他。
慕商看她這個苦惱的樣子,只得好心提點她一句“你這個妹妹,心眼委實重的很。”
“什麼意思?”水碧被他突然里來得這一句弄得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
慕商看她這個樣子估摸著就算她想到天亮也是理解不了,也就不覺得什麼該說不該說的了,一並將這幾天他發現的異常都告訴了水碧。末了搖搖頭,拍拍水碧的肩膀“你還是提防著點比較好。”然後走了。
水碧一人在夜風里思索著慕商剛才說的那番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慕商要她提防,綜合剛才帳篷里所看到的,難道是,她的親妹妹,醉舞,當真對凜羽存了那點不該有的心思!
水碧一時覺得難以置信,可是慕商不會無緣無故騙她,這幾天一直在跟醉舞相處中懷著她是自己妹妹理應好好照顧的心思,卻一直沒注意到但凡凜羽出現的時候,醉舞總是怪異的很這一茬,這樣一想,倒是明白了些。
想到這里,水碧心里倒是明白了些,不過就算這樣,她也不會退讓什麼,因為對方是凜羽,她這一生都要去愛的人。思及至此,她立刻入了帳篷,生拉硬拽的將凜羽拖了出來。
“這麼急著要見我阿!”凜羽看見水碧一臉嚴肅的樣子,又不說話,瞬間明白了什麼,摸摸她的頭“我知道你是吃醋了,不過,我喜歡。”他繼續笑道“你放心,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
“我不是吃醋,我若說是她對你存著點心思呢?”水碧板著臉老老實實的說道。
“什麼?”凜羽不解,問她。
“我說是醉舞,我妹妹!”水碧看著凜羽,一字一句道“我說她本是可以躲開這一箭的,可為了讓你重視她故意承下這箭受傷的,你信嗎?”
“開玩笑吧。”凜羽好笑的搖搖頭,“哪有這樣坑自己的!”
“你是不相信我!”水碧急了,指著他問。
“我不是不相信你!”凜羽安慰她“只是你這個說得太搞笑,我想醉舞應該不會做那樣無厘頭的事,我跟她認識不過幾天,怎麼可能對我上心?”
“她不是會做那樣事的人,難道我就像是說假話的人嗎!”水碧氣得瞪大了眼質問他。
“水碧,你今天是怎麼了?”凜羽看著暴躁的水碧,有點不可思議,掰過她的肩膀正視“你以往可不是這樣的人,為了一件小事大吵大鬧!”
“小事?你覺得這是一件小事!”水碧氣極,一巴掌甩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指著他說“好,好,你說這是小事,我跟你說了你偏不信,那好,你跟她過去吧,我不想理你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凜羽被她這麼一說,臉都氣得綠起來,想想自己下午被他當著大軍的面罵了一頓不說,晚上又因為她突然跑出去大軍遇襲,自己擔心了那麼久,回來她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還說讓他跟醉舞一起,這不是存心氣他嗎,他對她的心,難道就這樣不堪?
“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他拽著她的胳膊,聲嘶力竭道“你怎麼讓我去跟別的女人一起!”
“去你的大頭鬼,我跟你解釋你不听,你還要我能怎樣!”水碧一把掙開他,怒罵道“你滾好了!”
“水碧,你不要無理取鬧!”凜羽揚眉“就不說你晚上突然失蹤造成了大軍遭襲,你眼下卻不好好反省,還在這里跟我鬧?”話說出來後凜羽卻是後悔了,自己剛才被她這麼一激,都口不擇言了,而水碧更是怒不可開,回過頭來不敢相信的望著他“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成了吧!我滾,反正這仗打完了!我滾!”最後沖著他大吼,然後捏了訣乘著雲走了。
水碧駕著雲回到了九天,反正仗已經打完,她留在那里看到凜羽徒增生氣。這樣想著,卻也沒有回到岱嶼島,而是一路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夕影宮。
蘭文正待關了門就寢,發現氣勢洶洶的從門外闖進來一個人,待看清楚,原來是水碧。
“長公主,是你!”蘭文一驚,張口說道。
“怎麼,我不能來嗎?”水碧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哪敢?”蘭文立馬接話,然後笑著說“就算是回了玄武族中,您依然是這里的人阿!夕君還在屋里看書。”
“知道了,謝謝。”水碧擺擺手,然後進去。
夕君正待看完最後一本藥籍,見得水碧莽撞的沖進來,坐下。
“怎麼今日知道來這里了。”夕君放下手中的書,也不驚訝,就著茶盞倒了一壺水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遞給水碧。
水碧接過茶盞,咕嘟咕嘟的喝下去,喘了一口粗氣,“仗打完了,不就回來了,順帶想著許久沒見你了,過來看看您老人家。”
夕君輕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挑著眉道“我看不是如此。”然後仔細的看向水碧,“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戰場上被刺到的唄!”水碧不以為然的回道,然後看到夕君一臉嚴肅相,“無礙,無礙,嘿嘿。”
“血流不止還無礙!”夕君起身來到她身邊,拉長了臉,一把拽過她受傷的手,質問“你在戰場上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然後朝蘭文喊道“給我把醫藥箱拿過來!”
水碧看著夕君沉著的臉色,也是懊惱自己怎麼就不包扎一下再過來,眼下被這個老媽子看到了又要免不了一頓嘮叨,哎。
水碧看著夕君包扎著傷口,問道“夕君,我覺得好煩?”
“嗯?”夕君沒放下手中的活,只是提高了調等她傾訴。
“我這次因為夜里突然出去追泠驁,讓大軍中了埋伏,這個我認錯。可是凜羽之前不听我勸硬是讓一百多個戰俘形神俱滅,而後……而後又發生了一件事,竟不听我解釋,說我是在胡說!”水碧也不好意思全說出去,至于醉舞愛戀凜羽的事,她還是一筆帶過了。
“你做事莽撞,之前我就提醒過你了,這次倒是讓你長個記性,行軍打仗不是兒戲,隨便一個決定就是上百人上千人的性命。”
“可是……這個是一碼事……”水碧辯解,就是心中惱的慌。
“至于凜羽,一下子要那麼多戰俘不入輪回,也是太過。你們太年輕,做事都欠缺考慮。”夕君繼續說教。
“可是……”
“至于其他的,多說無益,你只需做你自己就行,何苦為難自己。”夕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倒不知幾何起你是這樣自找沒趣的人了。”
“哦,知道了……”水碧听了他的話點頭,似懂非懂。
“好了。”夕君拍拍她的頭,“洗個澡睡去,其他的事明日再說。”
凜羽看著水碧氣呼呼的走後,一時心急跑去和慕商他們交代是由,然後趁著夜色追到了九天,打听了許久未果,直到半路遇到無事的玉清,一听就覺得可能是回了夕君這里,待他趕到,老遠站在庭院中卻看到夕君摸著水碧的頭,水碧一副乖巧的模樣在旁邊,甚是依賴,一氣之下,甩袖離去。
“哼!我倒擔心她這麼晚去了哪里,哪知又跑到這里找夕君!”
“哎,我說大外甥!”玉清手指指離去的凜羽“你這是又吃錯飛醋了,你這孩子,嘖,怎麼這麼沒頭腦哎,你是過來哄自己媳婦的,現在又別扭個什麼……”
夕君關上水碧房門後听得院中有聲音,待一看發現是玉清,問道“你怎麼來了?”
玉清只得將事由來龍去脈說給他听,然後搖頭道“我這外甥就是要面子死別扭,這不人沒見到,又傲嬌的走了,你看,要不要通知水碧?”
夕君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然後冷冰冰掃了他一眼“自己這麼沒頭腦,我為什麼要幫他傳話給水碧,就這個德行,水碧不理也罷!”說罷也是甩袖離去。
“我……”玉清看著離去的夕君也是被弄得無語了,“一個個甩袖子成癮了,我成什麼了我,哼,我也不當這和事佬了!”說罷也好笑的甩甩袖子離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