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玲瓏並沒有因為離墨的保證心就放了下來,那不是不相信離墨的說的,而是她心里那種毫無由來的牽掛……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擔憂歐陽沅,明明沒有關系,可是,那莫名的喜歡,還有那聲“娘,沅兒想你”不停的縈繞著她的腦海,不想去想,偏偏已然落入了心扉,揮之不去……就好似烙印上了一般。
離墨看著風玲瓏若有所思,他了解她,心知她心里在想什麼。歐陽沅是她的孩子,他不介意。可……歐陽景軒呢?這樣的思緒里,有歐陽景軒嗎?
嫉妒本就是可怕而又要不得的,他身為魔尊更是要不得……如果哪天魔障將他所有的神經侵襲,那絕非是他想要的。
風玲瓏若有所思的在一旁坐下,眼見的弄月拿了一旁的軟墊已經先一步的放下,他見風玲瓏坐下後方才退到一旁,眾人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離墨。
離墨的視線卻落在風玲瓏的臉上……他微微沉吟了須臾後,在他一旁坐下,同時,明日等人倒也知趣兒的紛紛默默離開。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會對歐陽沅有一些特殊的感情?”離墨聲音淡淡問道。
風玲瓏微微偏頭看向離墨,一雙星眸中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阿墨……”
離墨輕緩的搖了下頭,鷹眸深邃的凝著風玲瓏說道︰“我懂你,所以我知道……”微微一頓,他輕嘆一聲的問道,“你便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會對他如此嗎?”他這樣問著,心里卻矛盾著。一方面他有他的驕傲,就如同歐陽景軒一般,他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困住風玲瓏,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害怕她知道了所有後,會離他遠去,甚至不願意給他一絲的機會。
風玲瓏微微顰蹙了秀眉的搖搖頭,“我想過……”她實話實說,“我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那樣的熟悉感到底來源于什麼,或者是起源于哪里,我卻不得而知。”她素雅絕美的臉上微微隱現了一抹苦惱,“每每想的深了,我心中便焦躁起來,只有放棄……”她奇怪的看向前方,落入眼底的是那開的甚好的木棉花,“有時候我也在想,為什麼好事有些事情之前我便控制不了,如今亦是?”
離墨嘴角勾了抹微不可見的苦笑,他沒有給風玲瓏解惑,不想是一方面,不敢卻是另一方面……如今已經到了帝都,縱然歐陽景軒也生怕他擔憂的事情會發生,所以提前下了旨意不許任何人議論孝元皇後的事情,可紙終究包不住火……不是嗎?
離墨靜靜的看著風玲瓏的側臉,她太美,尤其是沉靜的時候,那樣的美總是勾動的他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她的世界里……魔界的美女很多,有時候縱然是他也是看花了眼。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忘記了……他的視線只會跟著她轉,他真的忘記了,以至于後來的時候,他的腦海里總是深刻的映著她的模樣。
再轉世,她變了模樣,沒有了以前的輕靈,多了幾分穩重和淡然……明明不同的美,明明不同的xing子。他有時候也會為自己,他看她是千年前的她,還是如今的她,亦或者……兩者因為是她,所以他才動容?
楚凌坐在院中,修長的手指中間擒了一粒黑子,眸光落在已然交錯的棋盤上,沉思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落下……隨後,他起身到了對面,從棋碗中拿出一粒白子,又沉思了許久後落下。就這樣周而復始的,直到棋盤上白子黑子交錯到一起,誰也沒有出口,儼然成了一局死棋……
風雲遠遠的看著,主上這盤棋已經下了足足兩個時辰了,這如今棋子交錯了整個棋盤,卻是不曾經過主上如此自己和自己對弈成這樣的局面過。
楚凌站在棋盤中間,兩邊的棋碗幾乎都空了,看著棋盤上交錯的所有黑白子,幽幽的開口說道︰“風雲,你認為這棋能解嗎?”
風雲是粗人,可是,對下棋一道還是深有研究,主要是跟在楚凌後面這麼多年,就算是看,也看會了。他走了上前,細細的研究了圈兒會,搖搖頭說道︰“主上這次的棋局好像故意讓兩邊膠著,看上去明明平靜,卻一步一步的將兩邊扯到一起,糾纏不清,最後要麼兩和,要麼兩敗!”
楚凌笑了,溫潤俊雅的臉上透著一抹欣賞,“你到看的真切……”微微一頓,他抬眸看向風雲問道,“如果將這兩邊,白子比作歐陽景軒,黑子比作離墨……你認為最後他們兩個會如何選擇?”
風雲很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可最後還是搖搖頭,“屬下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不管是歐陽景軒還是離墨,都是深不可測的人,二人的想法也非常人能夠理解和猜透,不管是兩和還是兩敗,都不過是一線間。而這個線……如今看來是風玲瓏。可主子會讓這條線就這樣在二人中間輕松的周旋嗎?
風雲不愧是跟在楚凌身邊多年的人,對楚凌的心思倒也明白幾分……就在心思翻轉的時候,就見楚凌突然拿走了棋盤中的一粒白子,風雲一看,頓時瞪大了眼楮的看向楚凌。
楚凌依舊是那雲淡風輕的淡雅笑容,他的俊美屬于穩重,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男人魅力,嘴角總是勾著溫潤的笑,而正是因為這樣的笑,迷惑了太多人放下了心防,“如果……”他嘴角的笑意加深,適時,眸光也是變得幽深不見底,就好似萬年古井一般深諳的讓人心生了寒意,“……這個是風玲瓏呢?”
風雲本就心驚,听到楚凌的話後,他急忙垂了視線的再次落到棋盤上,所有的一切也就明白了……成也風玲瓏,敗也風玲瓏,從頭到尾,這個局只有一個關鍵,那就是風玲瓏。
楚凌將那粒白子送到眼前,眸光微垂的看著,嘴角透著一抹邪魅……最後,他將白子納入了掌心,握起後轉身朝著屋內走去,只是,走了半截後,他微微偏頭看去……只見一行白鷺滑過天際。
風雲也不由自主的看去,隨著那行白鷺緩緩挪動著視線,最後落入了左側……歐陽景軒和離墨都在找主上,可是,又有誰知道,主上就住在蒼軒王府一旁的人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如果在多一分別人不知道的保護傘,那就是雙重的保護。恐怕,離墨和歐陽景軒怎麼也沒有想到……不管多麼厲害的人,都有自負的一面,可偏偏,主上將人xing看的太過透徹。也許是因為無欲無求,也許是因為大徹大悟。
風雲收回眸光落在進了屋子的楚凌的背影,眸光變的深遠起來……一直縈繞糾結的問題,再一次回到了腦海。主上對風玲瓏,到底噙了什麼想法?
沒有人能夠告訴風雲,就好似離墨也歐陽景軒也一直看不透一般。
“還沒有查到?”歐陽泓鈺听著來人的話,反問了句後看向歐陽景軒。
歐陽景軒坐在御案後面沉思著什麼,他如果是楚凌會如何做?又如何來猜透他的心思?思忖了片刻後,他方才緩緩抬眸看向暗衛說道︰“帝都內所有地方都嚴查了嗎?”不待那人回答,他又問道,“包括蒼軒王府、簫悅樓……左右附近,甚至就在其中?”
暗衛听了後微微一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個道理他懂,可是,他雖然沒有嚴加仔細的查,卻也有大致排除……心里這樣想著,他卻垂頭說道︰“屬下會至二次徹底的排查一遍。”
“不了……”歐陽景軒慵懶的開頭,“將人都分散到周邊,尤其是霞光郡。”
他這樣一說,御書房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紛紛露出不解的情緒,甚至有著疑問。
歐陽景軒菲薄的唇角微微勾了下,狹長的鳳眸微凜的緩緩說道︰“打草驚蛇了,反而再找就難了……現在只需要排除他不在周邊就好。”如果沅兒的事情和他無關,他還能忍他一陣子,如果有關……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歐陽景軒眸光猛然一眯,頓時射出駭然凌厲的精光。
歐陽晨楓從頭到尾沒有開口,直到歐陽景軒微微擺手,暗衛退了出去後方才說道︰“晚上我悄悄回府一趟。”
“他肯定在二哥附近。”歐陽景軒說的肯定,“二哥到無需探了……”他隨即看向福東海,“琳瑯寰宇那邊怎麼說?”
“回皇上,那邊還沒有動靜……”福東海微微抬了下眸子後復又垂下說道,“不過,奴才想著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
“三哥覺得是那邊出的問題?”歐陽泓鈺疑惑的問道。
歐陽景軒搖搖頭,“不能肯定,不過問題應該不簡單……不管是障眼法還是欲蓋彌彰,不管幕後黑手是誰,其目的絕對不是聰兒,而是沅兒。”
歐陽泓鈺擰著眉頭,“後宮的人應該沒有這麼大膽子……楚凌縱然神通,想要無聲無息的進入皇宮下毒,也不應該是易事……”他自喃著,先是看了眼歐陽晨楓,最後看向歐陽景軒,對自己的想法不由得一凜,到嘴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就被歐陽晨楓制止了。
“如今不管是何原因,我倒是更加擔憂藥王能不能趕回來……”歐陽晨楓眉心緊緊凝著,暗衛派出去許多,可不管是楚凌的行蹤還是藥王的,亦或者離墨的,幾方的攪合到一起,誰也不知道最後誰贏誰輸。 本書醉快更新百度搜索{半}[^浮^}{^生]
歐陽晨楓的擔憂不無道理,藥王覺得他這輩子最不該認識的人就是離墨,而跟著離墨後面最不該認識的就是風玲瓏……自從和這兩個人扯到一起後,他整天就是喬裝改扮的各種躲避著。
就好比現在……藥王一身襤褸的抓著虱子窩在乞丐堆里曬太陽,那蓬頭垢面的簡直比乞丐還要想乞丐。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洗過澡洗過臉了,最多就是到河邊兒漱口一下。這頭發打結的估計回頭就算用了他秘制的香油精都整理不了,臉上那一臉的污漬,更是讓他都不忍心看河面兒映照出來的自己。
“再有十里就要進帝都了……那邊兒大戶人家多,回頭好好要點兒吃食,老子我都快要餓死了。”有人吵吵著說道。
藥王輕倪了他一眼,隨即翻了眼楮說道︰“拉倒吧,***……我昨兒個就討到半個饅頭,還沒有來得及吃就掉地上了,誰知道一條惡狗撲了過來,就給我叼走了……唉……”他一臉惆悵的仰望著天空,無限幻想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撫摸著肚子說道,“如果這會兒能有一只蹄就好了……”說著,他還不由自主的香咽了一大口的口水,肚子也很給面子的“咕嚕嚕”的響了起來,惹得大家自娛自樂的哈哈著。
突然,笑聲被詭譎的氣氛渲染的凝重,乞丐們一個個警覺的四處看去,最後落在遠處快速本來的幾個黑衣人身上,他們一個個手中提著明晃晃的刀,不往別的地方跑,只是沖著他們就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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