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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再次見到墨玉的時候已經快要入冬了。段思然都不敢正面對上墨玉,因為她實在消瘦得厲害,眼眶深深地低下去,雙目中找不到光澤。段慶然一直牽著她的手,好像在牽一個洋娃娃。
還好今天沒有帶珍珠過來。段思然低低地嘆了口氣。
終于坐在段思然身邊的三王妃,一時吃驚于墨玉現在的身份,繼而嗤笑她的命運。
墨玉似乎看到了段思然,想要過來,但是段慶然抓住她怎麼也不肯放手,她便回眸看他一眼。眼楮中好歹有了絲別樣的東西,段慶然把手送來了。
墨玉移到段思然跟前,三王妃本想出言諷刺幾句,卻被她的神情恍得有點眼花了。什麼時候看見她有這樣的表情,那個總是從容淡定的刑側妃……
“我懷孕了。”墨玉木訥地開口。
三王妃心一緊,馬上去看段思然,不會是王爺的吧?段思然也是一臉震驚,他知道這個孩子絕不是自己的,那一定就是段慶然的。她,又何必要告訴自己這個呢?
想了想,段思然忽然明白過來,這些日子墨玉莫不是沒有機會殺死段慶然,而是因為自己懷孕而遲遲不能下手。那個女孩能敵得過自己對于孩子的愛護呢?
于是微笑著點點頭︰“恭喜了。墨玉,你本來就是屬于自己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不會怪你,想必皇妹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墨玉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王爺,這個孩子真不是你的?”王妃愣愣地問。
段思然苦笑,難得和風細雨地回答了王妃的傻問題︰“我從來沒有踫過她,這個孩子又怎麼可能是我的。”
王妃此時簡直想直抽自己,天哪,自己做了什麼!不是把自家的智慧囊拱手送給了外人嗎?心中後悔,舉起酒杯小小的啜了一口,放下杯子時已經發現手心里全是汗了。
段思然低著頭思考別的東西,沒有發現王妃的異常。王妃低低地說了句我去醒醒酒,他也就頭也不抬的答應了。
出門的王妃踫見了墨玉。她嚇了一跳。沒有底氣地問︰“你怎麼在這里?”
墨玉轉過白森森的臉來看她,嘴角的弧度非常 人︰“我在等你。”
本來就白,加上最近幾天寢食難安,更加沒有血色,在紅色的燈籠下顯得異常可怕。王妃簡直要昏過去了。
“你等……等我做……做什麼?”
墨玉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先是謝謝你把他帶給我,然後殺了你。”
干脆利落。王妃似乎又想起來第一次墨玉跪在自己腳下奉茶時的樣子,難以形容的惡心。
“不!不!不!是你先和我搶王爺的,是你!我想要除掉你,除掉你那個礙事的丫鬟又有什麼錯?”王妃梨花帶雨地苦喊。
墨玉冷冰冰地問︰“怎麼?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段慶然,阻斷了王爺更上一層樓的步履,你還要怪別人?”
王妃嚇得不輕,但對于墨玉的話還是忍不住反駁︰“王爺更上一層樓,又未必會帶上我。我為什麼要幫你們的幸福出力?王爺不滿意我,我知道,難道現在不下手,等著以後他廢掉我嗎?”
“我現在就可以廢掉你。”竹林後面轉出來段思然和一臉無所謂的段慶然。
段慶然上前,把墨玉的手拉在懷中,悄冪冪地問︰“你還打算殺她嗎?”
“殺她太容易,還是讓她微自己的決定後悔一輩子吧。”墨玉閉了閉眼楮,說了這些話她已經覺得很累了。現在,她只想把自己的孩子好好地生下來。
段慶然輕手輕腳地把墨玉扶回去了。
留下淚流縱橫的王妃,和火冒三丈的段思然。
回到太子府的墨玉直接*睡了,段慶然又一次面對墨玉冷冰冰的背影。他有時候在想,墨玉對待自己是不是和對待段思然家的傻王妃一樣,她要看著自己痛苦,所以才這樣努力地活下去。
還好她懷了自己的孩子,這樣自己就不用猶豫到底要不要殺她了。
嗯,墨玉似乎很喜歡吃鱸魚,段慶然挑了挑眉,很快打發人快馬加鞭地過去了。
錦城其實也在吃鱸魚,她是過來送這一座城池的人去死的,到現在她已經下不去手了。
她剛來的時候,還想著要如何如何冷酷,一到了地方心就軟了。可愛的漁民家的小姑娘,在船頭唱歌︰“斜風細雨不須歸……”聲音實在甜美,這個小姑娘眉目間有點像死去的柳綠,好巧啊,她一頭黃毛上也沒有戴其他的首飾,唯有一條綠色的絲巾。風吹過來,絲巾就往小姑娘的臉上跑,弄得她唱不成山歌,卻也惹出了她的一串微笑。
這個小姑娘絕對不能死。錦城暗暗下決心,走到小姑娘身邊剛要說話,小姑娘卻背著她朝以為婦人跑去。舟船在河上行的不穩,小姑娘就一頭扎進了婦人的懷中。
“娘親,我唱的好听嗎?”小姑娘抬頭,問。
婦人把理了理小姑娘的頭發,笑著又把歌唱了一遍,聲音和潤舒暢,給夏天的燥熱帶來一絲涼爽。
這位婦人自然也不能死。
接著,便是更高亢的聲音,錦城回頭,才發現是在撐船的漁夫在和妻子的歌聲,兩種聲音互相纏繞,在空中織出一排大字︰這一家都不能無辜地死在我的手心里……
錦城很快到位子上坐好,她一邊思索著自己該如何委婉地送走這家人,又一邊漫不經心地停身邊兩位書生打扮的人聊天。
“自從長公主逝世,我們這兒就不比以前了……”高的如是說。
矮的立馬接話︰“的確的確……長公喜歡我們這兒的魚,卻又從來喜歡的節制,既不盲目殺生,又願意給錢補貼。”
錦城頓時有些汗顏,她喜歡吃魚不假,只是明面上不敢多吃,所以在外人看來很是克制,並不是所謂的節制自身。她想,如果自己能和洛城一樣,把滿滿的驕傲都鋪展在表面,如今也不會听到這樣的評價了。
“听說之前太子府要鱸魚,一要就要了三百斤,連夜哪里去找呀?當夜憋死在湖中的人可有多少!”
錦城聞言,轉頭去問︰“憋死?”
那人看了她一眼,只見是個以面紗遮面的無害小姑娘,于是道︰“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這魚嬌貴的很,只能由人下水去摸,那天要的多,很多人貪心于多捉一條,就死了……”
這個人說的惋惜,另一個則是憤憤不平︰“到底還是太子壓迫人,但凡交不出來,就要全家死,哪里有這樣的規定!”
錦城愣了一愣,段慶然不愛吃魚啊。
“你少說幾句,前幾天還處死了以妄議太子罪處死了一批人,你想步他們的後塵?”
這個矮一點的雖然身高不行,但是氣節滿滿︰“我還就說了,大不了就是要頭一顆,要命一條。這樣不賢不德的太子,天下有何希望?子欲不言,我欲言天,有何不可?”
高一點的苦笑拉拉他的袖子,對錦城道︰“姑娘莫見外,我這個弟弟實在有些口出狂言,還望姑娘就當沒听見。”
錦城笑笑,道︰“不礙事。心中有丘壑,是個好男兒。”嗯,這樣血氣方剛的書生哪里去找?自然是也是不能死的。
錦城環顧了一周,船上的人有的憨憨地瞌睡,有的夫妻說著悄悄話,身邊的一隊書生兄弟還在爭論國家大事,還有船頭的一對夫婦並著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段錦城,你就忍心讓他們都死嗎?好歹把人都送出城,再把大水淹進來吧……
下船的時候,小姑娘還甜甜地朝她喊了聲姐姐,錦城朝她揮揮手,算是作別。
太陽有些大,錦城走了一會,便也覺這個陽光太過刺目,便躲到一家茶室里面要了一杯茶水,以此歇歇腿。
才沒坐多久,之前的兩個書生也進來了,看見錦城一個人坐在那里,遠遠地行禮,回避著坐在了另外一桌。
倒是錦城舉起茶杯,遙遙地敬他們了一杯。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自稱哥哥的那個有些意外,但還是認真回答︰“在下蔣若存,這是舍弟蔣若訥。”
錦城點點頭。放下杯子要出去了。
蔣若訥可不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拉著哥哥站起來,一揖︰“還請姑娘賜芳名。”
錦城停了腳步,轉過身來回禮,在那一瞬間無數的名字涌上心頭。有天真無邪的藥藥,有霸氣長存的段錦城,有粗俗可鄙的阿錦,還有一些別人會稱呼自己名詞。公主,長公主,錦城長公主……每一份名字都有獨特的記憶,有些酸酸的,有些甜甜的,有些苦苦的。
但是最後,出口的是︰“在下……陳桃花”
執筆沾墨塵桃花。
那個母後在左,崔墨在右的陳桃花……
題外話:
吶!不知道大家還滿意不~今天在微博里發漢服外拍的照片了,你們真不去看嗎?@水色芙蓉會開花,和水色一起走過桃花漫漫的春天哦~<!--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