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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上位者氣息的段慶然並沒有給段思然帶來任何的不適,他微笑著站了起來,同樣舉杯。
兩個人對視一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剛才父皇提到你了。”把酒杯優雅地放在身後宮女的托盤上,段慶然慢條斯理地說。
段思然心中大概已經明白了今天見到自己父皇的機會渺茫,于是只是皺眉搖頭道︰“我之前一時糊涂做下如此錯事,又怎麼敢奢望父皇的諒解!”
段慶然墨色的眸子緊盯段思然,他們兩個都知道,貪污的事情子虛烏有。他看了半天,道︰“我與皇兄想的一樣。”
段慶然誣陷段思然貪污,段思然心里和明鏡一樣。那件事情大勢已去,就算他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不如先大大方方地承認下來,先圖個知錯就改的名聲。故而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剛才的話,沒想到段慶然也是用這個阻斷了他見父皇的機會。
兩個人在某種程度上真是親兄弟。
墨玉一直低眉順眼地站在段思然的身後。髻上只點綴了那兩只翠玉蝴蝶。段慶然看了她一眼,覺得心里生出些許奇怪的感覺。好像,她曾經也如此站在自己的身後似的。一時間也好笑自己的這樣的感覺,但視線不免在墨玉身上停留了一會。
段思然不悅地擋住了段慶然的目光。
段慶然只好打哈哈︰“三皇兄的這位夫人倒是眼熟得很。”
墨玉心中咯 一下,立刻在段思然的身後向段慶然福身︰“元宵宮宴曾與太子有過一面之緣。”
段思然皺了皺眉,覺得墨玉的話接的太快了,回頭看她一眼,對著段慶然笑道︰“她原是錦城府中的丫鬟,被刑老太太看中認了干女兒。我見她溫婉可愛,便向刑府求娶了回來。”
“皇兄的府里向來人少,有這樣一位標志的嫂嫂服侍皇兄,我也很欣慰。”段慶然找話圓了回來,三個人也就把之前的事情翻了篇。
“多謝太子殿下。”段思然行禮。段慶然也就不再在這邊打轉了。
段思然重新坐下,拿了塊榛子酥在手上,略略掩飾了說話的口型︰“太子對你挺感興趣的。”
“他是對于我頭上的翠玉蝴蝶感興趣。”墨玉冷漠地回答。
段思然覺得有些好奇,段慶然如今腰纏萬貫,怎麼會對一個側妃的飾物感興趣?但是墨玉坦坦蕩蕩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他裝作恩愛地樣子為墨玉拂面,細細地看了墨玉間的那對從不離身的蝴蝶。
玉色溫潤,還散著淡淡香氣。料子的確上乘,款式也做的別致。只是再好看,怎麼一個護得如此緊,還有一個竟在大庭廣眾下失了神?
段思然百思不得其解地坐了回來。
墨玉在他伸手的一瞬間著實一嚇,但強忍著掀翻他的沖動,等他在自己腦袋上動手動腳。
深吸一口氣,錦城鄭重囑咐段思然︰“等下還請王爺務必入桃花林彈琴。”
段思然被她的語氣惡心到了,點點頭,收了不安分的手,轉頭去想該如何談好那曲琴。等廣武帝喝的微醺,喝退想要跟上的長翁和太子,段思然也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消失了。
墨玉穩穩地坐在位子上,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人也不搭理,仿佛是一尊雕像。
段慶然也算是聰明,馬上來檢查了一下段思然的動向。果然,他的這位皇兄還是不肯伏法,還要到父皇的面前蹦 。
“太子殿下。”墨玉這一聲喚得高低婉轉,流轉到段慶然的耳朵里,說不出得*多情。也是,還有誰能比前世的墨玉更了解他的喜好呢?段慶然不由停了腳步。回頭看這位刑側妃。
墨玉抬頭看他。段慶然逆光站立,在光影的交疊中顯出前世的冷若冰霜。
“刑側妃此時喚本太子有何事?”
墨玉還是沒有站起來,忽而低下頭,翠玉蝴蝶就這樣跳到段慶然的眼楮中。“臣婦知道這對翠玉蝴蝶是黃側妃的陪嫁,搶奪人好實在不是臣婦的風格,現在物歸原主。”說著墨玉竟然就這樣把翠玉蝴蝶摘了下來。黑順勢而下,迷亂了空氣。淡淡的清荷香縈繞在段慶然的鼻尖,似乎在挽留他的腳步。
段慶然有點呆愣地看著眼前的這雙手。潔白如玉,手指上帶了象征著段思然的藍寶石戒指。手腕處則帶著墨綠色的手鐲,和他之前送黃側妃的那只幾乎一模一樣。
他不收,墨玉也就保持著姿勢不動,一直等著他。
一旁的人已經都紛紛看過來了。帶著點點好奇的目光灑在段慶然的身上,讓這位太子一下子回過神來。
于是他朗聲道︰“此物既然是錦城皇姐贈于側妃的,側妃又何必推諉?本太子想著,你戴著它,也好時刻感懷一下死于非命的皇姐。”
墨玉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她把翠玉蝴蝶拿回來了。
“太子殿下難道不需要什麼東西時刻提醒一下公主的死嗎?”墨玉輕聲問,眉梢間帶了點諷刺,順帶了點魅惑。
段慶然對于他的問話恨的牙癢,卻意外的現皇姐的這個宮女忽然好看了起來。
美色一時的*還太淺,太子殿下很快就調整好心態,道︰“公主府縱火一案,本太子一直在努力調查,實在是敵人過于狡猾。本太子知道側妃心系公主,但是以後還是不必如此刺探本太子了。皇姐待我不薄,我便是拼盡全力也要還她個清白!若是抓到暗中下黑手的人,我必定將他千刀萬剮!”
墨玉很快收斂了媚聲媚色,站起來,朝著太子福了福禮︰“殿下最好記得今日之言。”然後就走掉了。
黑憐憐地垂在腳踝處,風過來的時候,也不肯隨風動一動。
段慶然理科明白了墨玉的用意。呵!現在再趕過去,已經阻止不了段思然見到廣武帝了。
當廣武帝從桃花林中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許久沒有動靜的三王爺段思然。群臣有些騷動。廣武帝卻笑盈盈地吩咐要把孤雲山桃花林這一片都劃入段思然的管轄範圍。
這可是孤雲山啊!廣武帝最喜歡的地方!這可是美景與士兵齊飛的地方!
當即有大臣表示了反對。
“臣認為皇上此舉不妥。三王爺才犯了事,實在不堪大任。”
廣武帝在上面冷笑︰“怎麼?朕的兒子也能不堪大任?”
那名臣子縮了縮腦袋,余光瞄向了太子殿下。
段慶然黑著臉沒有看他。實在是好計謀!本以為他們只是想要把前些日子自己暗中屯兵器的事情披露給父皇,沒想到他們直接向父皇要了孤雲山!
孤雲山是皇家重地,每年戍守的士兵至少三萬,難道這些人也要歸屬于段思然的麾下嗎?那他這個太子還當什麼!
那臣子也不敢退下去,待在遠處。好在又有幾位大臣戰出來為他聲援。
廣武帝在上面氣得夠嗆。怎麼?他連一塊小小的地皮都不能送給自己的兒子了?果然之前思然在自己面前的哭泣都是真的。這幫朝臣見風使陀的能力嘆為觀止,思然處在他們之間,是不是常常受氣?就算思然再怎麼不對,也是朕的兒子,哪里由得你們這幫狗奴才在這里吠!
狠狠地摔了一個杯子。習慣地轉向段慶然︰“太子,對于此事你怎麼看?”
段慶然立馬跪下去︰“兒臣知道父皇的愛子之心皎若明月,兒臣也知道皇兄的改過之心善若朝霞。只是孤雲山離皇兄的府邸太遠,人員太多,一來一去都要花上不少時間,既浪費了皇兄的時間,又不利于孤雲山的管理。父皇何不在皇兄府邸近處再賞皇兄一處地方呢?”
這話破繭抽絲,可比那些大臣一味的苦惱有理多了。
顯然廣武帝是听進去了。他回頭看了看段思然。思然難得向自己提要求,還是這樣傷心地提,他不答應有些說不過去。但是他也明白慶然的顧慮,他身為太子,也不會喜歡自己的身邊有一個手握重兵的皇兄。
他該怎麼辦呢?
慶然大氣,堪當儲君之位,而溫婉的養子一心悔過,看在溫婉的面子上也不能薄帶了他。想了想,廣武帝拍板定下來︰“孤雲山還是交給思然吧。只是駐扎在孤雲山的甦家軍還是直接由朕掌管。”
段慶然這才松了口氣。倒是段思然歡天喜地地領了旨。
孤雲山,意味著皇兄每年都有好一段時間能和父皇待一起。之前的隔離計劃怕是行不通了,還是要找新的軍師談談對策才是。
段思然功成身退,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時候現墨玉已經不在了。問了問一直守著的宮女,得知她纏了太子一會,見太子不睬她,便自行離開了。
纏段慶然?段思然有一刻的不高興,但隨即反應過來是為自己爭取時間。不由感嘆錦城身邊的這位大宮女,實在是奪權的好幫手。
段思然入王爺府的時候,正房有些鬧得不愉快。原來是他的正妃不滿他這些時間總是帶著墨玉出門,正找機會整治墨玉呢。
墨玉低眉順眼地跪在那里,什麼也不辯解。
段思然覺得奇怪,墨玉總是不說話,除非是關于錦城,再除非是關于他們的太子殿下。其他的事情,對于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她既然嫁給自己,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私心?
題外話:
錦城還沒有出來……等等……麼!<!--div netbsp;mgt12”></div-->